趙九龍領八千兵馬去鄭州,才走一半,就倒回去。 太差勁,青壯年雖不算少,老弱病殘也不少。 就算是青壯年,身體素質也不咋樣。 大半還是官兵,行軍甚至還比不過雷公山那幫百姓。 有些人沒走多遠,就開始叫苦連天。 有兩人甚至走著走著就沒了,病死在半路。 趙九龍實在忍無可忍,不去了,先回去整頓。 軍營,一萬四千多兵馬,組成一個大方陣,鬆散站在操場。 點將臺上,趙九龍看得直搖腦袋。 “五十歲以上的人站出來。” 站出來一千多人。一老頭兵多句嘴: “將軍叫我們出來,有何吩咐?” 趙九龍揮了揮手: “你們可以回去,沒地方去的官府統一安排,去田間務農。” 宋軍兵符出於樞密院,不得統其眾。兵眾隸於三衙,不得專其製。 樞密院雖有調兵之權,不能掌管軍隊。三衙掌管軍隊,又無調兵之權。 行軍打仗,還要安排一些太監之類的人物監軍? 許多軍隊,幾乎都是兵不知將、將不知兵。 偽楚還未吸取教訓,仍在沿用這一套。 趙九龍的下崗令說出,眾人皆驚。 “將軍,萬萬不可。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這些老兵經驗豐富,非常難得,萬不可棄之。” 趙九龍都無力吐槽,人家的老兵的確是經驗豐富、不可多得。 他們的老兵全是些油子兵痞,仗著資格老,有些人甚至在站隊時,坐在地上享受。 “十七歲以下的出來。” 又出來上千人,趙九龍大手一揮: “有家回家,沒家由官府統一安排。” 這年限的人,有些身材素質不錯。太小了些,趙九龍有點不忍。 “身材有傷殘、常年生病之人站出來。” 全呆住,經過趙九龍這一篩選,隻剩下一萬餘人。 張邦昌勸道: “人太少,萬一金軍打來,如何是好?” 趙九龍就是怕金軍打來,這些人留下,雖能起些作用。 要搭上一條命,太不值得。 要是犧牲太大,對整支軍隊的士氣,都是很大的打擊。 “寧缺毋濫,兵不在多,在於精。” 這道理,沒讀過書的人都懂,許多人大搖腦袋。 “人少,全是精兵又有何用?” 趙九龍沒聽他們的: “剩下之人,由曹將軍、楊將軍抓緊苦練。” 楊慶林是少有對趙九龍精兵簡員贊同之人: “將軍,鄭州那邊不去了?” 放任那麼多可能得到的人不管?趙九龍有點不甘: “那邊我會想辦法,我最近要做些事。不在時,文事由張大人負責,武事交由曹將軍。” 趙九龍單獨召見曹宏和楊慶林: “二位將軍,你們準備如何訓練他們?” 兩人有點不明白: “兵器武藝、陣型軍令。” “除這些外,還要訓練他們如何突圍。” 趙九龍顧不得兩人的鄙視,親自傳授: “我以前與金人大戰,總結出一些這方麵的心得。” …… 趙九龍的兵馬退去,鄭州又恢復歌舞升平。 梁敬雖不知道趙九龍在發什麼瘋,料到他不會再來。 安心待在城中,等金軍大駕光臨。 這天,一隊十多人的行商隊伍,進入鄭州城。 “將軍,梁敬那無恥之徒,找人假冒張大人派的使者,說我們要投金……” 趙九龍不甘心放過這裡的官兵,現在又不方便帶兵來。 他乾脆親自來看看,有沒有機會陰到梁敬。 “此人真是個人才。” 趙九龍大贊,難怪這些官兵不哭不鬧,已被梁敬用計擺平。 先來打探的邵青獻計: “要不,我們放出流言,揭穿梁敬的陰謀?” 流言畢竟是空穴來風,見效慢了些: “這裡的刺史現在何人?” “向同,”邵青猜到趙九龍的意思: “此人是梁敬的妻叔,就算有太上皇的書信,怕也難說反他。” 趙九龍還真有這打算。他本想忽悠趙宣和來,趙宣和隻肯到城外,打死不進城冒險。 隻要他願意,趙宣和可以給這些叛軍,每人一封書信。 讓趙九龍失望了,能來這裡的人,多數都是唐恪或梁敬的死黨。 被忽悠來的人,又被梁敬奪了軍權。 在這裡,趙宣和已沒了價值。 “書信不行,我們隻能雙管齊下了……” 當天晚上,一隊夜行人,遊走在大街小巷之間。 清晨,梁敬才從被窩裡起來,一衙役來報: “大人,城中張貼了不少這樣的榜文。” 梁敬接過榜文,驚出一身冷汗。 榜文上,將梁敬罵得狗血淋頭。 說梁敬一心當金國走狗,找人假冒張邦昌的使者,欺騙大家。 趙九龍比梁敬更毒,還說汴京那邊,已統計出跟著梁敬叛逃的官兵姓名、住址等等。 給這些官兵最後機會,三日之內仍為叛軍者,罪同謀逆,全家當誅。 這一刀捅得非常狠。鄭州的官兵都是大宋人,至少大半人的住地,都在大宋地盤。 偽楚那邊,有他們的信息,要統計出並不難。 這份榜文,相當於一顆炸彈投在水裡,激起千萬重浪。 “快將眾將士招到軍營,我有話說。” 梁敬急了,準備又去忽悠。 待他將眾官兵招到操場,一數之下,已少了兩百多人。 “九爺,梁敬將城中官兵全招到操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已有些士兵,悄悄溜走了。” 一座客棧內,趙九龍看著遠方的軍營偷笑。 趙九龍對能威脅到這些官兵,很有把握。 他從汴京那幫官兵,就能看出這幫官兵的德行。 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都不行。 “這下我看梁敬如何忽悠?我們再給他添把火。隻是,得尋一有勇有謀的人。” 趙九龍帶的手下,隻是邵青和寇宏那兩幫人。 這些江湖人,比官方的人更放心。 兩幫人全站出來,一個個毛遂自薦,陳昌說得有道理: “寇兄他們以前任禁衛,難保不會被認出。我一直在雷公山,他們不認識。” …… 梁敬急得直跺腳,牽涉到自家人的性命,比威脅他們自己更厲害。 操場上,幾千官兵,有近半吵著要回家。 沒吵的可能更不省心,說不定已有逃走的計劃。 “大家聽我說,這是張邦昌的奸計,他們想搞垮我們,大家絕不能上他們的當。” 梁敬說這些話,隻是杯水車薪。 無論張邦昌是不是想搞垮他們,除鄭州和其它一些地方的官兵。 凡是家在大宋地盤上的人,莫不受到威脅。 數人扶著一中年男奔入軍營: “大人,這位是大金使臣陳將軍,他們在來我鄭州路上,被賊軍襲擊,隻剩下他一人活著。” 梁敬又驚又急,雙手扶住一臉虛弱的陳昌,沒管他身上的傷: “陳將軍,是不是大金軍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