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白幽一個大跳,飛身出洞,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略帶著期待與興奮看著李野,想知道接下來他怎麼搞。 李野被她盯得差點害羞起來,這妹子殺傷力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這麼看著你,讓你心神蕩漾,讓你心猿意馬,讓你春心萌動,讓你不敢使壞。 但是李野覺得她偏偏又能使壞,畢竟剛剛吃了個大虧不是? 那個詞語怎麼說來著?對!反差。 兩人此刻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李家的後山邊上,不得不說原主在房間裡搞的這個洞真的離譜,這是要去暗算誰嗎? “反……咳,俗話說得好,靈網恢恢,疏而不漏,我打算在我的房間邊布置幾枚靈影石,說不定能刻錄下什麼刺激的東西。” “那我建議直接把你覺得有問題的人房間附近全放這石頭,不管誰有問題都躲不掉。”白幽聲音柔媚動聽,提出了建議。 嬌嫩如玉蔥蔥的手指上沾染了泥土,隨便扣了下發現弄不乾凈,也懶得用靈氣去潔手了,她也不在意。 “不錯,有我一半的智慧了,說走就走,先去我們房間那裡。”李野贊許的說,這白幽進步很快啊,這麼快就能跟上他的節奏了。 “爬過墻吧?走地麵顯然是不可能的,被人抓住就刺激了,怎麼解釋怎麼亂。” “略懂一二。”白幽身形輕動,腳尖微點地麵, “我沒想到我的大婚之夜居然在跟你爬房頂。”雖然白幽對爬房頂的事早就見怪不怪了,誰還沒個見不得人的光輝歲月。 此刻晚風吹的白幽熏熏的,慵懶之意如同月光撒在白幽心理,讓人忍不住伸個懶腰就地而眠。 她還挺懷念小時候在屋頂睡覺的時光。 但是今天晚上的這個時機著實讓人滿肚子槽點不知道怎麼吐。 白幽忍不住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抬頭看向頭頂的月光,在纖細柔滑的指間掐著朦朧的天光,一時有些失神。 “別開小差了,等下摔下去了。”李野出聲,打斷白幽的意蘊。 “你就不能有點風情,此刻月光與夜風和諧,燈火與星辰皎皎,道不過如此吧。”白幽嗔道,這樣的氣氛勾起了她的文青氣息,畢竟雖然修靈劃水,但是人間三兩墨水倒是喝了不少。 閑來無事時,白幽什麼書都看。 “咳咳,人的意識形態以人為中心,道的形態也必然與眾多人格盤根交錯,甚至本就是一體,所以如果月下論道把人論沒了,那道也就沒了。”李野緊急勸阻。 如果白幽在這個時候犯文青病,那李野真想跳下去頭朝地算了。 “反對,不想理你了。”白幽覺得李野說的有點道理,但是道理不多,不過她也隻是隨口說說,她還沒有幼稚到修靈沒修明白就想問道。 兩人終於悄悄的來到了李野房間外麵。李野正準備悄悄從屋頂上下去,卻被白幽一把按住。 李野反應迅速,兩人順勢趴在了房頂,沒有露出一點聲響。 “有人。”白幽柔媚動聽的聲音從耳邊想起,一股屬於少女的體香沁入李野的鼻子。 兩人挨的非常近,近到李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少女柔軟的身體和清純卻玲瓏有致的身段,雖然隔著大紅袍,但還是讓人忍不住遐想。 但是李野能忍住遐想,因為李野能感受到,有一個人的氣息由遠及近的靠近。 李野驚訝的發現自己突然感受不到白幽的氣息了,若不是此刻的少女還在房頂上緊緊的和他靠著,他都以為她不在此地。 這妮子不簡單啊,這等程度的收斂氣息讓他都驚訝了一下。 隻要境界差距不太大,白幽幾乎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李野也借助記憶中前世的靈技,收斂下了氣息。 果然,幾息後,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在婚房前,左顧右盼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顯然警惕性很高。 “媳婦這人不會是來聽咱們洞房的吧?”李野賤兮兮的向白幽傳音。 白幽無語的翻個白眼,懶得接這登徒子無賴的鬼話。 “顯然這是來要你狗命的。”白幽本來覺得李野對李家產生了什麼誤會,現在親眼見到了這一幕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不管李野是作為父親朋友的獨子,自己恩公的獨苗,還是作為她白幽的夫君,她都不能讓李野出事。 這時候房間外的人影終於確定周圍沒人,於是在正門前蹲下來,手掌上出現一個羅盤,一道幽幽紅光出現在人影的手掌上。 隨即房屋周圍微微泛起紅色的光,圍住了房屋,無數根玄妙的靈氣勾勒出復雜的紋路,隨後紅光漸漸黯淡下去,消失在房屋周圍,無聲無息。 “是一種法陣,我看不出來什麼,級別相當之高。”白幽心下微動,傳音到。 而此時李野內心早已翻江倒海,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如白幽所說,這的確是一個陣法,而且是李野這輩子都忘不掉的陣法——鎖靈陣。 不是說這個陣有多強大,而是這個陣極其邪門。相傳古時候有大能用這個陣,將活人直接練成神魂鎖起來,供吞噬以增長自己的神魂等級。 是的,神魂也有等級,隻是比較冷門,冷門到什麼地步呢? 冷門到隻有李野知道神魂這個詞到底指向的是什麼東西,不管是前兩世的隕陽大陸,還是這一世的離靈大陸,在李野的記憶力從來沒有聽到過有人對神魂這個詞語下定義,跟遑論等級一說。 簡單來說,神魂這個詞語存在,但是人們不知道神魂這個東西。 對從古至今的所有修士來說,神魂隻是一種概念,雖然有了神魂一詞,但隻存在於小說或者人們的幻想中,這個詞沒法指向某個具體的東西。 人們隻知道人死之後意識會迅速消失,所以幾乎都沒人注意到這種東西,但是歷史滾滾,總有一些天才絕艷的大能窺見神魂的一角。 可以把這種東西叫做神魂,但是這就像給一個天上的星星命名一樣,因為星星無法被探知,所以這個命名是無意義的。所以把人們認知中的那種“意識”叫做神魂也是無意義的。 不管修為多少恐怖,遠古大能對神魂這種東西的認識都隻停留在極淺的位置——神魂可以滋補神魂,帶來的收益便是對靈氣的理解加深,於是可以誕生更多的好處,例如修煉更快,悟性更好,同級更強之類的。 於是滅絕人性的鎖靈陣誕生。有人開始剝奪其他人的神魂,想通過此路來無敵於修仙一路。 不得不說,歷史與時代往往是由開拓者創造的,開拓者成功開拓一條新的道路,那麼一個或小或大的時代就會降臨。 但是一切都是未知,機緣與危險往往都是並存的,誰也不知道開拓路上藏著多少致命的東西。 所以開拓者失敗了,那便是生死道消,在無法在歷史上留下波瀾。 也許會留下三言兩語藏在書籍裡,被什麼書都看的李野所看到。 那位吞噬他人神魂的大能死了,時代太遠無法考究原因,但是李野知道這肯定是神魂的問題。 李野能感覺到神魂是有等級的,隻是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完全沒有一點辦法說清,隻是在李野死亡後能略微窺見一二。 李野發現他的死亡是繼承記憶的,甚至是繼承心智的,甚至繼承且增強了對靈氣的理解與親和,而這些李野隻能歸結於神魂的問題。 諱莫如深,一說就錯,不如不說。於是李野也就隻能把這件觸及了神魂的事藏在心裡最深處的地方。 這方天地間估計也隻有李野能窺見這神魂之秘一二。 就連上兩世隕陽大陸第六境的頂尖大能們,掌控了一片廣闊無垠的大陸所有的資源和信息,也僅僅隻能了解並煉成鎖靈陣,卻完全沒法洞悉神魂的一丁點秘密。 這對天地間除了李野以外的所有人來說,都是無解的死路。 無愧為一片大陸最頂尖的幾個人,隕陽大陸最強的那幾位第五境瞬間就想到了用鎖靈陣對付李野,以窺誘惑力更直接的生死之秘。 這個法陣隻能鎖靈,沒法鎖人,李野無數次從這個法陣裡逃脫,對此肯定是印象深刻。 而此時本絕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這個層麵的法陣,赫然出現在李野和白幽的眼前。 冷汗浸濕了李野的後背,他瞬間就冷靜下來,眼神兇戾起來。 這個李家有一絲絲的可能與隕陽大陸有關係,那麼李家就無比危險。 現在發生的所有事都可以視為脫離了掌控。 但是李野的計劃並沒有必要變化,隻是再無容錯,不管哪一步錯了,都有可能麵對必死的局麵。 這個可能性取決於李家和隕陽大陸是否有關係。 白幽察覺到李野的變化,意識到事情出現了變化,於是傳音道,“要不要把下麵那個人控製住,或者直接…” “不,千萬不要動,不要泄露任何一絲氣息。”李野按住白幽的香肩,手中傳來少女肩部優雅的線條,以及隔著衣服那柔若無骨的觸感。 縱然氣氛再旖旎,但是李野已經沒辦法分心了。 白幽也沒有抗拒,靜靜的等待著。 她是個聰明人,此刻的局麵情況她可以算是一點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有人要致李野於死地。 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就不要愚蠢的妄動,不然會產生什麼不知道的後果。 兩人趴在屋頂上挨著,觀察著下麵人影都一舉一動,夜風徐徐,清冷的月光將人影都影子投射在地上。 隻見那人影掏出一個管子,小心翼翼的捅破窗戶往裡麵吹什麼東西。 “又下毒?”李野心頭一驚,今天怎麼回事?怎麼到處都在下毒? 哪學的?這麼喜歡暗算別人? 還是先跑路吧,事情越來越亂七八糟了。 鎖靈陣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就算出現了某種小概率的事情,比如這個地方本來就有與這陣法有關的東西。 天下何等之廣闊無垠,奇人異事層出不盡。期中的某一個小地方有這種舉世罕見的陣法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這件事又恰好被李野碰到了,巧的過分,李野不得不去想這期中是否與那幾個人有關。 但是以那幾個人的實力,不說平推整個離靈大陸,碾壓整個靈蘇鎮是一念之間的事。 為什麼要搞這種手段?尤其是早上的暗殺,根據邏輯,原主死後李野或者王哉才能夠復活在這具身體,所以原主死前應該與李野或者王哉是毫無關係的。 事情越發亂了,但是此刻的性質可能不僅僅是新手村的恩怨,而是觸及到了大陸最頂級的層麵。 “得走了,說實話事態很嚴重。”李野傳音白幽,告訴她此地已經不宜久留了。 白幽見李野有自己的打算,停止了蓄勢待發的靈氣,隻是仍然緊緊鎖定著下麵人影的氣息。 李野放置了幾枚靈影石,剛好朝向房間前麵,可以一清一楚地記錄婚房前麵發生的所有事。 不過靈影石意義不大了,白禮可能插不上手。 隨後率先往後退,悄悄地下了屋頂,白幽緊隨其後,兩人都盡可能的不搞出任何動靜。 不過此時兩人所待的位置距離那個人影還是有點距離的,所以兩人的動作也沒有引起任何異常。 李野憑借著記憶力對李家的熟悉,帶著白幽跨過了許多建築,避開了夜間巡邏的家丁,來到了一個相對安全,可以緩一口氣的地方。 “白幽,接下來我說的一切事情都是嚴肅的,沒得商量。”李野心裡知道,這把開局可能要寄了。 上一世他憑借著無法復刻的手段和底牌,在第六境的追殺下茍活了一段時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曠古爍今的奇跡。 但是現實是,若是被第六境盯上了,整個靈蘇鎮可以在一念之間灰飛煙滅。 最強的第三境,也隻能同螻蟻一般,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甚至翻不出一點浪花。 哪怕隻是一點可能,李野也必須趕快采取措施了。 “哦,你說。”白幽眉目如畫,盯著李野。 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可以說是莫名其妙的,但是如果是李野攤上大事了,那一切都可以合理的串聯起來。 白幽也能猜到些什麼,隻是不知道事情的危機程度。 但是不管發生什麼,李野此刻如果說出什麼他自己一個人抗的混賬話,白幽就把手上的靈影石砸他頭上。 “長話短說,我突然發現問題有可能很嚴重,嚴重到我們現在以及等一下要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毫無意義的。” “那麼嚴重?然後呢?”白幽如玉的柔荑握石頭的力氣慢慢加大了。 李野注意到白幽的動作,嘆了口氣。 一切都在不言中。 如果李野此時在白幽的位置,李野會怎麼做?答案是顯然的,這個世界上總有一類人是這樣,李野是這樣的人,縱然他為此付出過代價。 所以他理解。也知道他現在的開口也是沒有意義的。 “另外我勸你好好組織一下語言,不要說出愚蠢的話。”白幽湊近,略帶警告的說到。 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溫婉,卻讓李野感覺到不容拒絕之意。 “可能會死。”李野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