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衙役(1 / 1)

神龍江流 隨風追思 5820 字 8個月前

天亮後,江流將洞內收拾一番,用筐子背上小龍江淌,離開了山洞。離開前,他把山洞重新用法陣隱藏起來。   憑著印象,江流背著江淌,來到一座凡人居住的城池。   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這個城池上寫著平原的地方,現在已經不是平原,而是澤國。城裡的水已經齊腰深,很多凡人正在帶著家當逃亡。   江流納悶紅塵境怎麼那麼多洪水,見此處已不好容身,就轉身飛離。   飛了一會,飛出了洪水區。江流也沒停留,往前又飛遁了一會。   這時,前方地麵似乎下過雨,道路有些泥濘,一隊牛車出現在江流視線,每輛牛車都是由一頭黃牛,拉著一輛獨輪車,獨輪車上,放著一個個鼓鼓的麻袋,一個個精裝的男子,正推著車前行,而車子一側,幾個衙役服裝穿著的人在一旁隨行。   車隊很長,前後延綿數百米。江流停止飛行,落在這些人不遠的一個轉彎處,慢慢向那些人走去。   “當心!”車隊裡傳出一聲驚呼。江流望去,隻見領頭的那輛獨輪車突然磕到了什麼東西,突然一個不穩,發生傾斜,向一旁的深溝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江流見邊上有顆石頭,用腳一踢,直直飛向獨輪車,一下卡在獨輪車輪子下。   前麵拉車的老牛和獨輪車詭異地停了下來,旁邊那名衙役,一聲暴喝,一把扯過綁在車上的麻繩,往裡一拉,獨輪車才緩緩回正。   其他幾個衙役也沖了上來,有幫拉繩的,有幫扯牛的,有幫推車漢子扶住獨輪車的,一頓手忙腳亂後,終於把翻車的危機解除了。   這時,那帶頭的衙役朝江流走來,抱拳致意道:“多謝壯士出手相助。在下霍達,平陽縣縣衙衙役,敢問壯士尊姓大名?”   “平陽縣?平原縣?”江流暗自嘀咕後,抱拳回禮道:“在下平原縣江流,一介草民,見過差爺,剛不過舉手之勞。”   “江壯士,你這哪是舉手之勞,我們這些人都是奉了縣令大人之命,去長安太倉上繳我縣一年的稅收,剛那一車糧食,也不知道是多少戶百姓家的血汗,倘若有失,既對不起縣令大人囑托,又得讓治下百姓增加負擔。對了,江壯士這身打扮,應該也是行路之人吧?”   “差爺明鑒,草民原本住平原縣城外鄉間,因家中貧困,平時靠給人趕車做雜活為生。前些日子突發大水,把村子都沖垮了。我也沒其他親戚,就年前表姑家的女兒嫁去平安縣,想去平安縣投奔。”江流心中早有算計,張口就來。   那霍達皺了皺眉頭,說道:“江壯士無須多禮,若不嫌棄,叫我一聲霍兄吧。聽你剛才所說,平原縣遭了大水?而且江壯士如今無家可歸?”   江流點頭稱是。   那霍達接著說道:“那平安縣,在廣陵郡,離這有數千裡,而且從平原縣到這,方向是反的。而且壯士要去投奔一個已出嫁的遠親,恐怕並不一定會被收留。”   那平安縣是江流胡謅出來的,誰知還真有這麼個地方。見對方如此這般說來,江流早已胸有成竹地回應道:“在下一介草民,平時就在縣城周邊討活,哪出過什麼遠門。洪水一來,能逃得性命,見哪安全,就往哪逃,哪還辨得方向。路上問了數個碰到之人,但也不知平安縣在哪,於是就一路挑著大路胡亂走來,也不知走了多久。剛見幾位差爺…見霍兄和幾位走來,我想著你們必定見多識廣,故而想問下路,沒成想還舉手出了點力。”說完,江流用手撓了撓頭,露出一陣憨憨的笑聲。   霍達聽後,剛才狐疑之色漸退,對江流說道:“若是如此,江壯士要不和我等同行,等到了太倉繳了稅收,和我等一同回平陽縣,到時縣令大人一定會重酬壯士,如若壯士願意留在平陽,縣衙定會給壯士謀一份差事。”   那霍達是平陽縣衙役頭子,像此番押運,已重復多年,但今年平陽縣雖然收成不差,但也勉強收上稅收。縣令為人不錯,不願讓百姓多繳額外的損耗,就得他們在運送途中保障無虞。但此番出行,包括剛才,已連番遇險多次,剩下旅途不少,也不知道前路還有何風險。所以當他看到江流出手,判定江流是個高手,見江流原來出生不高,又無家可歸,自然極力拉攏。   江流自然支支吾吾,表現出一副猶豫,為難的樣子。   “咦,壯士背後的筐內,可是令郎?”霍達從一開始就注意了江流背後像背簍的筐子,當江流抬手撓頭時,看清裡麵有個小孩子。   “不,不,不,不是!”江流一聽對方把小龍江淌說成自己的孩子,條件反射般地否決了——要不是被認為是小龍以前還是龍蛋狀態下的父親,江流現在可能還在天籟學院的醫館,準備著新生資質選拔賽。   江流略一轉動腦子,馬上接口道:“我還尚未成家,這是我的胞弟江淌。平時和我相依為命。”   那霍達聽了,不禁一喜,江流一個無家可歸的底層人士,還帶著一個孩子,自然需要盡快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養家糊口。   而且遇到水患這種災害,很多人急於逃難,未能攜帶相關能證明身份的“戶憑”,所以換個地方想安家落戶則難上加難。   果然,江流猶豫了一陣後,如霍達推斷的那般,同意了霍達的建議。   隨後江流就加入了隊伍中,這次,他們有八個衙役,幾乎把縣衙的衙役都帶了出來,一二十二輛牛車,自然也還有一百二十二個推車人。除了霍達是衙役頭子外,其他七名衙役也都做了自我介紹。   由於江流幫他們應付過一次翻車危機,其他衙役和趕車人對江流都充滿感激,後續的運輸路上,對江流和筐裡的江淌十分照顧。不過江淌現在還小,不能吃沒有靈力的食物,否則容易影響成長。所以每次別人好心要給江淌吃的,都會被江流以胞弟還小,自己準備了流食為由,推脫了過去。   江流在路上不停地觀察霍達等人,一方麵是模仿他們說話的語氣和生活習慣,一方麵是模仿他們的能力,避免自己顯露出一些特殊能力而導致受到他人質疑。當然,霍達等人出身衙役,對半路遇到出手相助但不明身份之人,雖然有感激之情,但警惕之心仍未消減。好在江流隻是為了在紅塵境接下來的生活有個合理身份,並沒有其他主意,自然也消弭了這些衙役的大部分猜疑。   不過一路上,江流首要提防擁有靈力者發現他和江淌的存在;再要想辦法探尋周邊存在的靈力資源。同時現在作為押送隊伍的一員,他要時時觀察運輸車輛、人員和貨物的情況,還要提前觀察到路況的異常和可能出現的異常人員——從霍達嘴裡得知,目前整個國家政權穩定,沒有人會明火執仗地打劫押送官糧的公差隊伍,但難免有些小偷小摸之人想來碰一碰運氣。   好在江流都能提前“恰巧”發現異常情況,所以整個隊伍,最後比計劃提前了五天安然到達長安。   到達時,已是下午時分。霍達讓大家在城外一處經常落腳的倉庫紮駐,然後自己和另路到來的主簿去了趟太倉。   等晚上霍達回來時,告知眾人,通過原來熟識的太倉收糧的幾位管事,將平陽縣的交糧順序排在了明天第三位。   眾人聽了很是開心,隻要交完糧,他們就能完成一年一次的重大任務了。當然,即使快完成任務,當天晚上的戒備依然不鬆,大家似乎都沒怎麼睡。   第二天天沒亮,除拉貨的二十幾頭黃牛和兩車裝著平陽縣貨物的車子留在倉庫,由兩名衙役在現場看守,其他人推著獨輪車,跟在霍達和主簿身後,向太倉走去。黃牛不好管理,故而隻能留下;而隨隊而來的兩車貨物,則是縣衙的積蓄。   不過真正繳納糧食的地方,不在太倉,而且太倉的一個儲藏倉庫。這裡周邊少有人走動,圍墻明顯比外麵的房子高,很多和押運隊一樣的凡人,推著一車車的麻袋。   今天第一個繳納糧食的是個大縣,人口是平陽的五六倍,等一早開始到完成繳納,都已經是晌午時分。   “怎麼那麼久?”等第二號的縣開始進入後,平陽縣主簿低聲問了下霍達。而身後四五及更後麵的縣,議論聲已非常之大。   “可能他們縣數量大,對賬比較麻煩吧。”霍達也不清楚,隨口應付著。   好在前麵一個縣進展順利,一個時辰後,就有管事通知平陽縣的入內。   江流跟在霍達和主簿後麵進入裡麵,其他人推著獨輪車魚貫而入。   收糧處,放著幾個大鬥,每個大鬥後,都有幾個工作人員站在旁邊。霍達示意眾人有序分好位置。隨後,領頭的一個雜役將一個袋子打開,拿出覆蓋在袋口的獸皮和葦花,將裡麵的粟米,倒入鬥內。收糧的管事會檢查粟米的品質和乾燥度,然後,太倉的管事經過度量,報出鬥數,由一名旁邊的記賬員記賬。眾人依次分組,將糧食數量登記好,然後報唱出來,坐在不遠處的三名算盤手,將數量逐漸增加。   “第一組:七石六鬥五升…”   “第二組:六石九鬥三升…”   ……   “第七組:七石一鬥兩升…”   “總共五十一石九鬥七升。”隨著七組數量報完,那三名算盤手還沒得出最終數據,江流卻脫口而出。   三名算盤手沒有言語,又加了一遍,見三人數據一致,中間一名年長算盤手說道:“不錯,確實是五十一石九鬥七升。”   場內管事說道:按照要求,平陽縣需要上繳太倉粟米五十石,如今多繳一石九鬥七升,可在明年繳納額度中扣除。好了,平陽縣的人到這簽字,領取交糧憑證,從前頭可以走了。”   那平陽縣主簿和霍達大喜,立馬辦了手續,告辭管事準備帶著眾人從另一側離開。   這時,管事對主簿說道:“剛你們縣有個押送人員,數量算的挺快,今天後續還有好幾個縣繳納,能不能讓他幫個忙做下核算?”   那主簿受寵若驚,急忙作揖道:“主管大人召喚,我等榮幸之至,隻是這個年輕人叫江流,是名衙役,恐怕計算不當,壞了大事。”那主簿自然從霍達那得知江流之事,能被上峰認可,自然是件光榮的事,但他不知江流底細,畢竟普通民眾識字的少,學過數術的更少。   “無妨。江流小友,你可告知剛才如何算出剛才之數,幾名算盤手也是聞名已久,但都沒在你之前算出結果,不知小友有何技巧?”那管事看向江流。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江流向管事做了一稽道:“小人江流,做衙役之前,曾為商戶送貨,為了結算方便,學過數術而已。剛才計算總數,我是將七個石數和石數想加,鬥數和鬥球想加,升數與升數想加,至於進位,再往前加即可,那管事似信非信,但依然堅持讓江流留下幫忙。   那主簿同意後,讓江流全力幫助現場太倉人員核算。作為曾經天籟學院數學競賽的執牛耳者,區區數字想加,對江流來說毫無壓力。隨後的幾場核算,在江流的幫助下,效率一下子就挺高了。   等工作結束後,現場管事對江流表揚了一番,並拿出十個銅板,作為江流乾活的報酬。江流抱拳感謝後,離開此地回到霍達等人駐地。   回到駐地後,江流見到霍達等人,得知大部分人去街上逛了,他們明天也會把縣衙帶出來的當地特產物品,去街上換些需要的物資回去。   等第二天,江流等人都到了街上,江流和另一名衙役去了鐵匠鋪,用些木材,礦料,換了一些鐵質農具回來。而其他人各自分組,有換購種子的,有換購書籍的,江流通過和鐵匠鋪的交流,知道這種交易已經建立了數十年,所以隻要到了時間,他們就準備好農具,等著他們來換。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會拿著東西出門,拿著東西回來。比如主簿和霍達,帶著東西去了京城幾家衙門,出來時除了滿臉笑意,兩手空空,可能他們換到縣裡所需的,並不是實物。   (平原縣、平陽縣、平安縣等古縣名是小說地名設置所需,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