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籟之音(1 / 1)

神龍江流 隨風追思 6922 字 8個月前

第二天一早,當江流起床走出房門,隔壁的房間,昨天江流在樓下喝茶看到的傲劍公子和女扮男裝的學生從房間裡走出來。   “兄臺,昨晚打攪到你了吧?要不晚上,小弟來給兄臺來賠不是?”那傲劍公子施禮道。   “公子說哪裡的話。”江流冷冷地說道,隨後隨意地瞥了眼兩人。   那男的臉色微白,雙眼略有浮腫,整體氣血不足的樣子,看來應該是氣血虛虧的表現。現在這男的年不過五百,估計將來雷劫時,會比較難過;而那女扮男裝之人,除臉上布滿紅暈,倒也沒其他異樣。   “色字頭上一把刀,看來這女色,果然是毒藥。”江流心道,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樓下去吃早膳。   用過早膳,江流就讓廚浩帶路,去逛簡國著名的書簡廣場。   書簡廣場,在簡城的市中心。廣場入口,是一座書簡雕塑。進入其中,遍布了各種文人巨摯雕像和石碑,那塊著名的“東南文脈”碑也在其中,邊上還有塊“聖人之地”的石碑,高聳入雲,仿佛一堵巨大的石墻。   廣場中心,是座手持書卷的將軍雕像,一大波人,對著雕像頂禮膜拜。   “這就是簡聖的雕像。”廚浩告訴江流。   廣場上還有些歷代文人名家的題字、題詩,整個廣場,像本巨大的書籍。   江流瀏覽一圈後,來到廣場邊上,這裡開著一排排商店,都是經營書籍、文房四寶的店麵。   江流隨意走進一家店麵,店鋪掌櫃立馬迎了上來,笑著問道:“歡迎公子,看公子樣子,應該是外地來簡城的吧?”   “是,在下來自龍城。”江流淡淡地回答道。   “原來是龍城的客人,來來來,客人您看,我這邊有塊硯臺,是萬年前大詩人杜心言所用,您看底下,這還有他的私章。”老板熱心地向江流介紹道。   江流心道,這個一看就是上個月的工藝品,而且即使杜心言用的硯臺,他也不會傻到把私章刻到硯臺上去啊。但他不動聲色地說道:“真是個好東西,應該價格不菲吧,在下出門匆忙,沒帶多少錢,真是可惜了。”   見這家店如此,江流也沒逛的心思,帶上廚浩,轉身走到下一家。   不過逛了幾家後,江流發現這裡的店鋪不是以次充好,就是拿出些假貨冒充,都沒一件看得上眼的。不過每家店鋪門口,都掛著當地官府頒發的誠信經營商店的牌子。   江流也沒興致再逛,於是和廚浩,雇了輛駒車,回了千彩客館。   一進客館,隻見一樓大廳,圍著一堆人,中間地上,兩人正扭打在一塊,一個是江流早上見過的傲劍公子,還有個人騎在他身上,往那傲劍公子臉上砸拳。   “傲劍,你個臭小子,彩青姑娘本公子追了那麼久,你小子居然半路截胡,把她睡了,看我不揍死你!”那騎在傲劍公子身上的年輕人說道。   “巍山,是你自己魅力不夠,哪能怪我,彩青姑娘自己投懷送抱,我怎麼好意思拒絕。”那傲劍嘲諷道。   旁邊圍觀的那堆人,除了掌櫃在那裡急得跳腳,就一群學生打扮的年輕男女,在旁觀望,而那名女扮男裝的姑娘,此時被兩個人拉著,也夾雜在人群中。   江流正想離開回房間去,這時,一隊衙役沖了進來。   “都停手,現場所有人,都跟我回教育司衙門一趟。”領頭的衙役喊道。   一會功夫,江流和剛客館大廳的眾人,被帶到了簡城教育司衙門。一個身穿官袍的官員,坐在公堂之上。   那傲劍公子和江流等人,往堂上行了稽禮。   “跪下!”那官員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那些學生和掌櫃、廚浩都嚇得“撲通”一聲跪下。   江流見就自己一個人站著,就往旁邊挪了挪。   “堂下之人,見了本官怎麼還不下跪?”那官員沖江流喝道。   “大人,剛學生進來,已經給大人行過禮了,學生又不是當事人,再給大人下跪,就是重復行禮,不符合禮法。”江流抱拳道。   “既然如此,那就站著吧!”那官員沒想到江流會這麼一說,索性就無視江流,看向前麵跪著的傲劍、巍山等人。   “堂下所跪何人,報上名字、學校。”   幾位學生和掌櫃、廚浩都自報了家門。   “那所站之人呢?”那官員又看向江流。   “學生龍城天籟學院江流,來貴域遊歷。”江流回答道。   這時,那官員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所跪之人,居然為了一名女子大打出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呀。你們幾個學生,包括站著的,先給本官背簡聖人的《勸學》。”   江流聽了一愣,這是審案呢還是老師檢查課堂作業呢。   簡聖的《勸學》是簡國學生開學第一科目,是必背課文,所以跪著的學生,包括還沒換掉學生服的廚浩,都一字不差地一口氣背了下來。   江流今天在書簡廣場看到過這篇文章,加上聽了眾人的背誦,輪到他時,也是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   那官員聽到眾人都能順利背下《勸學》文,摸著胡子,意味深長地說道:“看你們都能熟練背誦聖文,但卻不能體會聖人的良苦用心。今日打架兩人,回去把這篇《勸學》抄上十遍。”   還沒等眾人反應,那官員一拍驚堂木,喊道“退堂”,然後就站起身往後堂走了。   跪在地上的眾人紛紛起身,似乎早已見怪不怪。江流雖然詫異,但也沒問,隨著掌櫃等人回到了客館。   等到江流回到千彩客館前,隻見門口站著兩名掛著佩刀,穿著寫滿字的衣服之人,看著像侍衛。   “刀字衛!”廚浩突然喊出這三個字。   江流還沒問刀字衛是啥,那兩個侍衛向江流走來。   “閣下可是天籟學院的江流江公子?”其中一人問道。   “正是在下,不知兩位有何指教?”江流抱拳說道。   “我家老爺想見公子,請公子隨我們走一趟吧。”那侍衛說道。   不等江流回答,兩名侍衛上前,一左一右夾住江流,將江流帶上一輛停在邊上的神駒車,揚長而去。   “刀字衛出動,這小子什麼身份?”傲劍公子幾人看到江流被帶走一幕,開始互相交頭接耳。   神駒車在街道上飛快地向前奔去,大約兩刻鐘後,進了城東一間大宅。   那刀字衛把江流帶進一間書房,然後退了出去。   一名黑發白須的老者,坐在茶幾前喝茶。見江流進來,指著自己對麵的位置,說道:“坐!”   江流向老者做了一稽,問道:“前輩相召,不知何事?”   那老者說道:“坐下說。”   江流坐到了老者對麵。   老者給江流倒了杯茶。   “你是天籟學院這次參加百年資質賽的江流?”老者問道。   “正是在下,不知前輩有何指教?”江流問道。   “哼,天籟學院這次怎麼沒拿到琴藝單項第一?”老者突然板下臉,生氣地問道。   “前輩,晚輩沒有參加那琴藝比賽,學校的顏洛,拿了琴藝比賽的第二,第一是墨香學院的學生。”江流答道。   “天籟學院衛冕多少屆的琴藝第一了,這次讓那寫字的學校搶了第一,真是有麵子。”老者繼續說道。   “前輩,晚輩不敢茍同前輩觀點。百年資質賽,看的是學生天生資質,加上是補賽,參與的人又不像正常賽那般勻稱,所以出點意外成績也正常。這場比賽,我在現場看了,顏洛絕對是資質超群,隻是在對彈的時候,體力不及墨香學院那名學生,才會落敗。”江流反駁道。   “小子,知道天籟學院為什麼叫天籟學院麼?”老者問道。   江流知道老者還有話說,抱拳道:“請前輩指教!”   老者說道:“天籟學院以琴藝聞名,天籟學院現在還有鎮校之寶天籟琴和《天籟之音》琴譜。天籟學院和執子學院、墨香學院、丹青學院合稱龍城四大學院,分別對應琴棋書畫四藝。所以不僅在招生還是學生資質潛能培養上,都有自己一套傳承之法。這次天籟學院拿了什麼狗屁醫藥和軍事技能第一,這是乾了別人醫學院和軍事學院的事,真是亂的一塌糊塗。”   江流聽了目瞪口呆,比個資質賽還被牽扯出這些。   “不瞞你說,我也曾是天籟學院的一名學生,還曾留校任教,隻是後來來到簡國,繼續在這教書。”老者嘆氣道。   “請問前輩學長,如何稱呼?”江流問道。   “當年的名字,我已經數萬年沒用了,現在大家都叫我的號“離煩”。”老者答道。   “原來是名震龍界的離煩前輩,晚輩失禮了。”江流說完,恭敬地給老者做了一稽。   “好啦,好啦,不要這麼多的繁門縟節。我這次把你找來,是看你既然能得到這百年資質賽第一,那資質應該不差,所以我決定,傳授你琴藝。”   江流聽了大驚,自己學其他的還好,對於琴藝,自然覺得沒多少天賦,在學校裡,也是學完得個學分就好,根本沒想過哪天要認真學。   “你身上可有琴具?”離煩問道。   出門前,江流用訊息向江一消報告後,江一消派人給江流送來了些物品,還帶了些話。其中還告知江流,當初給的萬象鐲是當年其在學校學習時,家裡給的。所以裡麵有把琴具,江流上次盤點鐲內物品時看過一眼,但沒研究過,於是從萬象鐲內,把那把琴拿了出來。   “螭首古琴,還可以。”離煩看到江流拿出的琴具後,立馬根據琴的形狀,叫出了琴名。   離煩讓江流到了旁邊琴室,給他指了個位置,讓他先調下琴,試下音。   江流搜腸刮肚,把以前學過的琴藝課知識都用了上來。   我這邊有除了《天籟之音》外的九大琴譜,雖然有些是抄錄,根據我這幾十萬年來的彈奏,基本已經修正過了,你可以放心學。來,這九本琴譜,你先都彈一遍。”   江流撓了撓頭,心道這應該是他出生以來,遇到難度最大的一次能力操作。   江流把琴譜恭敬地接過來,先打開一本,熟悉琴譜,然後再調音調,開始小段小段地試彈起來。   一直到天黑掌燈,江流才彈全三個琴譜,至於效果,江流自己都搖頭,更別說離煩了,一個勁地搖頭。   “前輩,晚輩資質愚鈍,恐怕談不好。”江流第一次感覺自己說話沒有底氣。   “不礙事,慢慢來,這十大琴譜要是那麼容易談,就不叫十大琴譜了。來,先吃點東西,等會繼續。”離煩倒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吃過下人送來的晚膳,離煩讓江流繼續彈奏。江流在接下來的時間,先試彈幾段,然後不管彈奏好壞,把整本曲子都彈完。   等到第二天東方發白,江流才堪堪彈完八首,作為神龍族,隻要還有口氣靈力,不吃不喝不睡個幾年,都不是問題。所以雖然折騰了半個白天和一個晚上,江流倒不覺的疲憊,而離煩反倒精神更好了些。   “來,最後一首《狂噬》,你的螭首琴雖然不適這音調節奏,但先把它彈奏下來。”離煩說道。   江流點頭稱是,然後拿出琴譜看了起來,一刻鐘之後,江流就開始試彈小段。   《狂噬》通過曲名就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大開大合的曲子,不知是彈了久了江流心累,還是這首曲子適合江流,試彈一會後,江流開始整曲演奏,居然比較順利地彈完。   江流感到心裡有種特別的感覺,但說不上來。他知道是彈奏這曲譜的關係,就又收斂心神,彈奏了一遍《狂噬》。   這一次比上次彈奏的更加流暢,江流心理的特別感覺,也更濃厚了。   江流這時開始彈奏第三遍,此時他閉上眼睛,已經不用看琴譜,下意識地去撥弄琴弦,一曲終了,江流才睜開眼睛。   “不錯,不錯”離煩等江流彈完,居然鼓起掌來。“《狂噬》大開大合,會彈奏的人不少,但能像你這樣,彈三遍就能入心的不多,剛你前麵彈奏的八曲,我看你對《陽春三篇》《寂靜曲》把握更好些,根據你的琴具和身形長相,覺得你應該適合這些活力和靜謐的曲目,沒想到反而《狂噬》這首很多大家都把控不住的狂曲,你能彈奏出三分韻味。”   “三分?那也沒多少呀?”江流嘟囔道。   “哈哈哈,你小子,你以為這十大琴譜是浪得虛名啊。當年老夫雖然不是一下子練習的,但把這九本琴譜彈會並有一分以上韻味,加起來也花了一百來年。”離煩笑著說道。   “這樣啊,那我全部彈會不不得更久?”江流吃驚道。   “少則兩百年,多則萬把年吧。”離煩摸著胡子說道,“今後你就在我這裡住下,什麼時候把這九本琴譜彈到一分韻味以上,你再回去。”   “什麼?要是我一萬年彈不會,就在這得待一萬年?”江流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