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山下村莊,江流發現無論自己走到哪,村民都用警惕的眼神看著自己。 走了一會,一個中年男子叫住了江流。 “小兄弟,你這是從山上下來的?” 江流抱拳見禮道:“正是,昨晚皓首老人留在下在山莊居住了一晚。” 那中年男子聽後,笑著問道:“那昨天晚膳可吃了山莊特色烤羊肉?” “慚愧,在下到的比較晚,昨晚就兩葷兩素四個菜和一碗靈米飯,沒有烤羊肉。”江流答道。 那中年男子聽後,忙笑著說道:“四菜一飯,可是山莊接待貴客的;我在這生活了近萬年,還第一次見沒有從下麵上去的人下來。” “閣下見笑了,昨天皓首老人也是這麼說的。我隻是從甘國邊境抄了近路而已。”江流答道。 “那小兄弟下步有何打算啊?”中年男子問道。 “我是一名遊歷學生,反正走到哪就到哪,沒有啥打算。”江流如實說道。 “遊歷學生?在下當年讀書時也曾遊歷。不過實不相瞞,此間的村民,當初都是為了逃難而來。每戶人家都有故事,更有不願被人揭開的傷疤,所以他們對你,應該不會歡迎,在下也不建議你在村裡停留。”中年男子說道。 “謝閣下指點!”江流謝道。 “小六,過來。”中年男子招了招手,一輛帶著密閉車廂的神駒車從拐彎處跑了過來。 “這是我們村裡的車夫小六,一會你就坐他車子,讓他把你送到村口,至於車費,你想給多少就給多少好了。”中年男子說道。 “多謝閣下!”江流也不多問,直接上了神駒車。 車夫小六帶著江流,往村外駛去。不過這個村的村道有些吊詭,一會兒直行,一會兒轉彎,甚至有些感覺要打好幾圈,再顛簸了近一個時辰,小六突然停下車,告知已到村口。 江流打開簾子,從車上走下。他向小六道了謝,掏出兩龍珠幣遞給小六。 小六也沒拒絕,伸手接過那龍珠幣。江流看了眼小六的手,上麵布滿刀劍傷痕。 “公子離開後,少說來過這裡,免得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小六冷冷地提醒道。 江流趕緊應了下來。 江流看了下村口,是一個山穀的峽穀入口,往前的大路,依然是峽穀的一部分,兩邊還是山脈。 江流走了大半天,兩邊的山脈漸漸矮了下去,直到走到黃昏,也還沒見到任何人煙。 “龍界不是說人多擁擠,我看這裡不就地廣人稀麼?”江流一邊想著,一邊機械的往前走。 天黑之前,江流看到了路邊有個風雨亭,於是走進去吃了點東西,在那裡打坐過了一夜。 等第二天江流一早離開風雨亭,又走了大半天時間,終於看到周邊有水田和有人活動跡象。 沿路走了半個時辰,就看到前麵,有個城郭,走進前一看,城門上麵寫著“賣魚城”。 進了城門,江流找了一圈,才在城墻邊找到一個打瞌睡的士兵。 “差爺,醒醒!”江流上前搖醒那士兵。 “嗯,怎麼回事?”那士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向江流。 “差爺,在下江流,是個遊歷生,前幾天迷路了,走了好久才走到這裡,您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麼?”江流問道。 “遊歷生?你遊歷生不識字啊,大門口上寫著賣魚城三個大字呢。”士兵對江流叫醒他表示不滿。 “賣魚城我看到了,但不知賣魚城屬於哪個國度?”江流繼續問道。 “都是龍界的,要什麼國度,我們這裡是胭脂國,胭脂靈魚全界聞名,還遊歷生,孤陋寡聞。” 江流一陣無語,然後問道:“我是遊歷生,既然進了你們國家,要進行登記,麻煩您給登記下。” “登記?都一個龍族的,哪來什麼登記,把你遊歷本拿出來,我給你蓋個章。”士兵懶洋洋地說道。 江流趕緊把遊歷證掏出來,讓士兵蓋上章。 江流一看,上麵寫著“胭脂國賣魚城遊歷學生檢驗登記章”,趕緊收了起來。 “你自己到前麵找間客館住吧,有啥不懂的,問客館的掌櫃就是了。”士兵說完,不等江流再問,又回到墻角邊,打起了瞌睡。 江流趕緊離開,還好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一家客館,整體還比較乾凈整潔,江流就在此住了下來。 通過掌櫃介紹,江流終於知道胭脂靈魚和胭脂國的來歷。 很久很久以前,本地有個美麗的姑娘叫胭脂,她和父親相依為命。某天,她的父親因渡劫損傷,危在旦夕。胭脂在家強顏歡笑照顧父親,等父親睡著時,偷偷跑到河邊哭泣。突然,一條大魚從水麵躍出,跳到了胭脂的手裡。於是她把大魚帶回家,做成生魚片和魚湯喂給父親,他父親吃了魚以後,居然奇跡般的好了。 後來,鄉人為了紀念胭脂孝行,就把這種魚命名為“胭脂靈魚”,但很多人相信,這魚是胭脂的眼淚所化,所以也稱之為“胭脂淚魚”。隨著胭脂靈魚的出名,後人為了紀念胭脂,有人在這個區域建了一個三級諸侯國級別的國度,把國家命名為“胭脂國”。而且,在胭脂國,很多女孩子被起名叫胭脂,但出現了太多重名,就讓女孩在雙名之後,再加胭脂。一會讓江流看到這種情況,不要大驚小怪。 “你們這叫賣魚城,那賣魚市場總有的吧?”見江流迫不及待地想去魚市場買胭脂靈魚,掌櫃嘆息地說道:“我們這裡雖然叫賣魚城,但賣的不是胭脂靈魚,而是石澗清溪魚。” “石澗清溪魚?”江流作為半個吃貨,卻沒聽說過這種魚。 掌櫃解釋道:這種魚,拇指大小,洗凈後,裹上靈麵糊,放進香靈油裡一炸,酥脆可口,香味撲鼻,是我們賣魚城第一大美食。因為本地供不應求,加上體積小,所以沒有揚名在外也正常。” “謝謝掌櫃介紹,那麻煩您給我來一份這個油炸石澗清溪魚。”江流說道。 “公子,在下剛都說了,這魚供不應求,如果有需要,我現在立馬叫人去找鮮魚,晚膳炸給您如何?”掌櫃帶著歉意地說道。 “那就晚膳吧,趁還早,我去你說的那個賣魚市場逛逛,麻煩您指個路。”江流說道。 掌櫃給江流指了路,隨即立即吩咐廚房晚膳給江流準備油炸石澗清溪魚。 江流走出客館,沿著大街向前走去。這個城市,比龍城和四侯國的城市看起來都要陳舊,有些破破爛爛的樣子,但整體秩序還算井然。 江流按照掌櫃指引的路線,來到一個魚市場。不過整個魚市場,除了臨時交易區空著外,現場就兩家賣魚的店鋪。 江流走進其中一家,發現裡麵賣的魚有不少品種,胭脂靈魚、石澗清溪魚以及一些普通靈魚都有。 江流問了下價格,發現不是很貴,就買了條胭脂靈魚和一斤石澗清溪魚。 “掌櫃,我看你店裡魚的品種挺豐富,不知道是否知道有種叫吞金魚的魚?”江流付完錢問道。 “公子慎言,公子慎言!”還沒等掌櫃開口,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裡間傳了出來。 這時,從裡間快速走出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在門口左顧右盼後,發現沒有異常後,把店裡的大門、窗戶都關上了。 “公子隨我來!”老者將江流帶進裡屋。 當江流以為老人有啥大的介紹外,老人隻告訴了江流一句話,就讓他抓緊離開。 “公子隻需知道,命名賣魚城的魚,就是你說的那種魚,隻是,這是禁忌,不能說出來。” 江流走出魚店,還在納悶為什麼吞金魚會被本地當做禁忌。 這時,一輛橫沖直撞的神駒車朝江流飛奔過來,江流趕忙閃身躲開,隻是離江流前麵不遠處的一名小男生,躲閃不及,被神駒車撞飛了出去。 江流見車子撞人,立馬飛身上前對小男生施救。而馬車見撞到了人,也在晃悠一陣後停了下來。 車上走下一名年輕的姑娘,看到撞到了人,多少有些緊張。 “怎麼駕車的?”江流瞥了眼那姑娘,生氣地說道,隨後轉過頭來檢查小男生的傷勢。 好在剛才雖然撞擊激烈,但好在小男孩是神龍一族,身體強健,略受了點傷。江流掏出一顆專門治療車輛撞擊內傷的“化撞丸”,給小男生服下。 “你是什麼人,怎麼可以沖迷之胭脂大喊大叫;喂,你給他吃了什麼?說,你們是不是想碰瓷?”等江流把小男生的傷勢處置完,身後就傳來了一個女生的質疑聲。 江流抬起頭,發現是一個身穿衙役服裝的年輕女子。 “差爺,剛那姑娘駕駛神駒車在街上橫沖直撞,把這個小男生撞了,我隻是見小男生受傷,幫他醫治罷了。”江流見女衙役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忍著怒火說道。 “你幫這小男生看病?你多大年紀,一看就知道未成年,哪來的行醫資格,你不知道非法行醫要坐牢的麼?”那女性衙役咄咄逼人道。 “我雖然沒有成年,但我有實習醫生和實習藥師證,全龍界可用。”江流掏出天籟學院醫館給的實習醫士證和翼國藥師協會給的實習藥師證。 “哼,誰知道你的證書是真是假?趕緊起來,和我回衙門調查。”那女衙役冷聲說道。 江流強壓怒火,站了起來。 “把那小男生也帶上。”那女衙役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這小男生剛被車子猛烈撞擊,不適合馬上移動,否則容易造成二次傷害。”江流不悅地說道。 “叫你帶上你就帶上,哪那麼多廢話?”女衙役大聲說道。 江流看了眼圍在四周的圍觀者,他們似乎都很畏懼衙役和駕車女子,不然好幾個人看到駕車女子撞人,早就上來聲討了。 “這個是誰家的孩子,有知道的麼?”江流問下圍觀者。 “這是林油家的娃,剛我老頭子已經去叫他家人去了。”一個頭發略白的老婦人說道。 見有人知道娃的身份,江流又提高了兩分聲音:“剛你們好多人都看到這孩子被車撞了,你們不吭聲也就算了,現在這個衙役要隨意動這孩子,你們不攔著,也總得弄副擔架來,總不能看著這麼小的孩子死在你們麵前吧?” 這時,人群裡有人小聲說道:“我家有擔架,我馬上拿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急忙跑進身後的屋子裡。 不一會,那男的拿出了一副擔架,幾個看熱鬧的男的,把擔架放在地上,然後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小男生挪到擔架上。 這時,遠處氣喘籲籲地跑來幾人,中間一個年輕婦女,最為著急,但她看到女衙役和撞車女子後,隻是咬了咬牙,去看一旁的受傷小男生。 女衙役見圍過來的市民漸多,可能是怕引起眾怒,也沒再言語,而是示意大家往城主府衙門走去。 到了城主府衙門,女衙役就將江流一個未成年人無資質行醫的事稟報了代城主。 江流也把自己有實習醫士證和實習藥師證的事說了一下。 “李快,你去醫館把阮館主請來看看這個小男生的情況,順帶驗證下他證書的真假。”代城主給衙役李快下令道。 李快立馬一路小跑,去賣魚城醫館請醫館館主過來。 這時,女衙役又稟報道:“代城主,剛我發現了碰瓷黨的蹤跡,正一路追查,被那些碰瓷黨察覺,他們立即分頭四散,迷之胭脂剛好路過,協助我追擊一名碰瓷黨,才會誤撞到人的;如果不是這個人攔著,我們可能早把那名碰瓷黨抓獲了。” 代城主擺擺手道:“獨捕快,稍安勿躁,一切等阮館主來了看過再定奪吧。” 那獨姓衙役無奈,隻能站立一旁狠狠地盯了眼江流;而江流,則一臉平靜地背手而立。 而那些一起跟來的市民,把小男生小心地放在地上後,就默不作聲地站在大堂的兩側。 不一會,李快帶著阮館主來到了城主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