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草團就跌跌撞撞地來到了高地帳篷,江流一問,才知道官府的人在符強和符石身上,找到了失竊的兩塊玉髓,經過向刑司匯報後,符強、符石全家成年人都連夜被抓去了縣衙大牢,符三鮮家裡,剩下未成年的小草團和小球團,而小球團被符賈氏娘家人接走了。 “別哭,我們去縣衙探探情況吧。”江流說道,隨即帶著小草團準備出門。 “不帶上我麼?”江淌問道。 “縣衙太危險,我們都還是被懷疑對象,你待在這裡會安全一些。”江流答道。 “那不行,萬一你被抓了,我還要去劫獄救你,要走一起走吧。”江淌說道。 “那行吧,我把東西收拾下。”江流應道。 隨即,三人雇了輛神駒車,花了大半個時辰,來到縣衙。 江流二人帶著小草團,憑著遊歷證進到了後衙,見到了南山采石場安保室長水秀、南山國刑司官員吳索謂、臨山縣縣令華子真等人,從他們口中,得知了案件的來龍去脈。 月餘前,鄰國南功國君陳詩畫得到龍庭龍君將派巡查使巡查南界,就跑來南山國和國君討論對策。期間,有人奏報了采石場發現了四塊石髓。陳詩畫便以兩萬龍珠幣的價格,問南山國國君訂購了,準備讓自己國內能工巧匠,打造四座工藝品,送給巡查使。 南山國君讓采石場加大開采力度,在歇陽假前開采出來。 采石場自然不負眾望,在歇陽假前幾日,把那四塊石髓開采了出來。 由於石髓價值不菲,所以一采出,采石場就讓占卜師在石髓上做好標記。 本來根據程序,將情況上報,做好鑒定,就能將石髓送到南山和南功兩國邊境辦事處交接即可。采石場是南山國錢袋,管理極嚴,已經上千年沒有丟失過一塊石頭,所以對於安保,南山國君自然放心。 然而,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南山國內有個富商,早年靠不義之財發家,晚年對石髓十分癡迷,聽到南山采石場勘測到了石髓,就動起了歪心思,按按聯係石髓開采區的兩名石匠前去偷盜。 采石場歇陽假前一天,眾管帶和工匠們,一個個準備著回家過節,現場管理明顯鬆弛了下來,那兩名石匠,一人負責吸引管理人員注意,另一人偷偷把四塊石髓偷盜到手。 偷到石髓的石匠,因為緊張,不慎在半道,掉落了兩塊石髓而未發覺。 而符強,則趁著放假前的時間,跑到了區域管帶的辦公房,“表達”了節日問候。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掉落的石髓,他看著好看,就踹進了懷裡。 回到自己的乾活區域,符石發現符強身上裝著東西,符強拿了出來,見有兩塊,符石問符強要了一塊。 晚上吃回家前的收工飯時,符石把石髓掏了出來,結果被一名年長的石匠認出了是石髓,這下把符強和符石嚇到了,畢竟石髓是王室貢品,偷盜貢品可是滅族大罪。 不過符強馬上鎮定過來,他表示,偷石髓是滅族大罪,被發現的話全村都要陪葬。現在大錯已經鑄成,一起吃飯的都是同村同族之人,為今之計,就是大家一起打掩護,等將來風頭過了,找個賣家說是祖傳的,賣了大家分錢。 符石也拿著一塊石髓,立馬附和道,其他村民見攤上事了,隻能低頭默認。 等出采石場時,符強和符石把那兩塊石髓,放進了符山氏的女人衣服行李中。符山氏在采石場中人緣好,經常幫那些看管人員縫補衣服,做些家常菜。所以出門的時候,看到是女人衣服,看管人員也不好意思細查,看了下就給了符山氏,幾人才安全出了采石場,雇了神駒車,連夜往回趕。待交班的管理人員發現石髓失竊,青草村的村民都已經離開了采石場。 隻是他們沒想到,石髓上有標記,占卜師一占卜,立馬找到了石髓的精確位置。 待十幾名村民抓進縣衙大牢,不用用刑,隻要分開審訊,誆騙已有其他村民招供了,不坦白,就從重,立馬村民就像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全說了。 另一邊,那盜竊的兩石匠和幕後的富商,也根據標記被抓並招供。刑司的吳索謂和采石場的水秀,才排除了江流和江淌是收購商的懷疑。 “如今石髓找到,我們要立馬送去邊境和南功國交易,不然得賠違約金了。”水秀說道。 在江流和江淌的堅持下,水秀拿出那兩塊石髓,讓江流和江淌看上了一眼。 那石髓隻有拳頭大小,外形有不同的火紋和色彩,看著挺好看的,不過水秀不讓兩人摸,兩人也就作罷。 “你說,這兩塊石髓做成工藝品,那巡查使會喜歡麼?”江流壞笑得看著江淌問道。 江淌自然聽出了江流的話中話,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說呢?” “這石髓可是極品,即便不做成工藝品,光這石髓,也讓人人愛不釋手,趨之若鶩,這南功國君,可真有眼光。”水秀說道。 江流心道這南功國君真是馬屁拍在馬腿上,但麵上笑笑,不置可否。 “對了,這南山石是你們南山國的特產,怎麼你們南山國沒想著當禮物,隔壁的南功國卻想到了?”江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們南山國和南功國雖然同為龍界三級諸侯國,但我們國君,可是龍族王室,南功國君,則是異姓王。”水秀如實說道。 “原來如此。”江淌笑著說道。 “兩位,既然案子已經水落石出,該說的我們都告知二位了,二位請回吧。”縣令開始下起了逐客令。 “縣令大人,今天我倆此來,是想代理符三鮮一家的訴訟的,這是我倆的訟師證,請您過目。”江流把訟師證遞給了縣令。 縣令沒有接,而是為難的說道:“這是是我們國君定調,你這訴訟,沒法代理呀!” “龍族律法和你們南山國的律法,隻要有官司,就有訴訟代理一說,縣令大人這麼說,可不對呀。” “實不相瞞,此事昨夜刑司連夜討論,為了提現朝廷慎刑,隻把這邊的主犯符強、符石滿門抄斬,其他參與者處死。”吳索謂說道。 “不對啊,按律這個罪,是要滅族的,怎麼就殺了主犯全家,從犯本人呢?”江流不解地問道。 “所以這已經是刑司網開一麵,國君仁慈了。否則按照律法,這青草村所有成年之人都要被殺,未成年的,男的賣去為奴,女的為娼。這事已經定調,你要想訴訟代理,也是這個結果。”縣令說道。 “我代理的當事人,不管哪種罪名全家都要死,所以不管滅族還是滅門,結果都一樣。所以你們不按律法執行,就是徇私枉法呀。”江流沒好氣地說道。 “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能少死點人,不好麼?”水秀見江流開始無理取鬧,也是有點憤怒,不過江流說的也沒錯,讓他有些不知怎麼反駁。 “公子所言不差,不過公子所言,也並非想要其他人的性命,隻不過以此要挾,讓我們增加點辦案程序罷了。”吳索謂說道。 隨後,吳索謂又在縣令華子真耳語了一句話:“巡查使快到了,別節外生枝。” 華縣令聽後,向江流作揖道:“下官一時魯莽,沖撞了兩位,還望海涵。” “縣令大人客氣了,既然大人為難,在下也不勉強,但總能讓我倆看看當事人吧。”江流說道。 “這……”華縣令有些為難的看向吳索謂。 正在這時,一名衙役匆忙跑了進來稟告道:“幾位大人,朝廷的天使來啦。” 水秀、吳索謂、華子真立馬迎了出去。江流和江淌也出去湊了熱鬧。 水秀把兩塊石髓交給黃門侍郎,恭敬地說道:“盧大人,給您添麻煩了。” 那黃門侍郎把那兩塊石髓交給旁邊一個將軍模樣的人,那人檢驗後,收了起來。 “還好,還好,還來得及。”那黃門侍郎仿佛和水秀很熟,“據眼線報告,那兩位巡查使還在龍城,前晚還參加了一個龍庭活動。而且我們欽差衛隊的兄弟,也沒接到出門的通知呢。” “那就好,不然誤了時間,我們采石場可就擔待不起了。”水秀長籲了一口氣。 江流和江淌知道,前天晚上參加龍庭活動的,自然是留在宿舍的分身罷了,不過為此免去別人的懷疑,也便於兩人行事。 待黃門侍郎一行人離開後,水秀幾人長舒了一口氣。隨後,吳索謂對江流和江淌說道:“允許你們去見見當事人,但這小女孩,不能進去。” “行。”江流應道。 江流和江淌隨吳索謂及華縣令等人,來到了縣衙大牢。因事情重大,青草村幾人被關在了大牢最裡麵。 隻見除了符老漢夫婦,其他眾人都被戴了厚重的枷鎖,神情黯然。 見有官員過來,符歸喊道:“我們做的事,憑什麼把我父母抓進來。” 華縣令走過去,冷冷說道:“你兄長符石是主犯,最輕就是滿門抄斬,所以你父母,也難逃此劫。” “我兄長是主犯,但關我母親什麼事,她又不是符石的娘。”符歸說出了一個讓江流和江淌意外的話語。 “草民的原配是符卓氏,這婦人姓薑,並非老夫原配,更不是符石母親,這個縣衙戶籍,一查便知。”符三鮮說道。 華縣令聞言,立馬讓人去查。不一會功夫,手下來報,確實如符三鮮所言。 “既然和主犯無涉,我們的當事人薑氏,應該能釋放了吧?”江流不失時機地說道。 “既然無涉,麻煩公子一會幫辦個手續。來人,把這薑氏放了。”華縣令說道。 薑姓老婦人不肯離開,符三鮮留著淚說:“小草團和小球團沒人照料,全拜托你了。” 符石夫婦和符歸夫婦,也立馬跪在了老婦人之前。 老婦人無奈,出了大牢,掏出一個精致的發釵,交給華縣令說道:“縣令大人,我這隻發釵,能否麻煩您交給國君陛下。” 華縣令聞言,搖頭道:“我不管你這發釵有何用意,但以我身份,根本沒法見到陛下,更別說遞東西進去,在場的另兩位大人,也難辦到。” 老婦人無奈地收起發釵,走到了江流和江淌身邊。 “婆婆,我們先出去,再從長計議吧。”不等老婦人說話,江流開口說道。 老婦人點點頭,隨江流和江淌出了大牢。 出來後,三人找到小草團,隨後向華縣令等官員告別。 “兩位公子,如今贓物已經追回,今天下午,我們就要把一乾人犯,押解進都城刑司。”華縣令告知道。 江流四人出了縣衙,來到縣衙後麵無人處,老婦人說道:“兩位公子,看如今形勢,符家怕是要被滅門了。我和國君算是舊識,如今之計,恐怕隻有見到國君才能救他們全家了。” “那我們現在到南山國都城去?”江淌問道。 “如今符家已被查封,小球團去了她外祖父家,回村裡也無意義,不如去都城南山城碰碰運氣。”江流答道。 “好,我們就去都城。”老婦人說道。 四人雇了輛神駒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趕往南山城。 來到南山城後,一行人不敢停歇,直奔南山國王宮。 到了王宮大門前,老婦人拿出那枚發釵,讓門口的黃門侍郎幫忙轉交給國君。 “哪來的野婆子,你說交給國君就給國君麼,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誰?”那黃門侍郎斜著眼說道。 老婦人愣在那裡,不知所措。江流趕緊上前,塞了十龍珠幣給黃門侍郎,說道:“我家夫人和國君是舊識。” 那黃門侍郎看了看手中的十龍珠幣說道:“就這麼點錢,就要讓人跑一趟,那我豈不得累死;萬一陛下不認識這東西,那我還不得領一頓板子。” 江流又放了十龍珠幣在那黃門侍郎手上,說道:“把發釵拿給陛下,到時陛下必然會見我家夫人,不會讓您為難。” 那黃門侍郎把龍珠幣收了起來,接過老婦人的發釵,說道:“我看你年紀大,也罷,我就大發慈悲一回,幫你通稟一聲,成不成,可別怪我。”說完,就帶著發釵往裡麵走去。 那黃門侍郎來到禦書房前,見到了禦前大太監,把十龍珠幣和發釵及簡單事情說了一遍。 那大太監收下龍珠幣,拿著發釵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裡,那國君剛看完一些奏折,有些乏困,正讓身旁的宮女給自己敲背。見大太監走進禦書房,忙問何事。 大太監把老婦人的發釵呈上,並說明老婦人來意。 “舊識?這發釵,看著是有些眼熟,是哪個舊識呢?”國君看著發釵陷入了沉思,一會後,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