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血猶溫,不可忍也!” 李玄長嘆一聲,體外銀白電弧猛然爆發,剎那間,便充斥了整座香積廚。 銀光耀眼。 姚元見到這一幕,嚇得連連後退。 “李玄,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但你是鬼!” 掌心雷落下,姚元瞬間化為一抹飛灰。 李玄冰冷的視線掃過其他人,卻未從他們眼中看到一絲喜悅。 有的俗家弟子畏懼得跪在地麵之上,雙手合十,喃喃念著: “佛爺饒恕,佛爺饒恕!” 李玄閉上眼睛,又是一道掌心雷,將這名已然入魔的信徒抹去。 “給你們一個機會,帶上這些籠子,和我一並離去。” 無人回應。 有的僧人偷偷靠近著門口,想要前往通風報信。 也被李玄一道雷弧抹殺。 剩下的黃袍僧人們對視一眼,竟一部分往李玄撲來糾纏,一部分往門外沖去報信。 雷光湧動,向李玄撲來的僧人們毫無畏懼,為另一批人爭取著時間。 “破壞了佛爺的晚宴,你該死!” 這些僧人咆哮著,仿佛李玄做了天怒人怨之事。 這一刻,李玄明白,這些已經剃度的僧人全然無可救藥。 掌心雷不再收斂,交織掠過香積廚內,電網密布,紫電遊走。 所有黃袍僧人都化為了飛灰。 李玄看向剩下的這些俗家弟子,有的人眼神呆滯,還在祈禱,有的人目光湧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一次機會,想要和我一起走的人,背上這些籠子。” 短暫的沉默之後,有五個人站了出來,每個人都背上了兩個竹籠,蓋上黑布,默默站在了李玄身後。 剩餘的俗家弟子們依然跪在原地,念著佛號。 李玄帶著這五人離開了香積廚,關上背後的大門,屋內銀光大綻。 光滅之後,汙穢不存。 李玄看了看山頂處的金山古佛,它側著身子正在酣睡,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腳下發生的事情。 遠處暮鐘不斷響起。 馬上就要到了用齋飯的時間。 不少僧流正往此處而來。 “隻能走後門了。” 李玄一馬當先,領著這幾人往山下而去。 萬窟佛寺雖然占地麵積極大,但是香積廚已在後門不遠處,對於寺廟的構造,李玄幸在某節古文化課上學過。 此時,稍一打量,便認出了通往後門的路。 也虧此時是暮鐘時間,基本上所有的僧人都先去了大雄寶殿禮佛,李玄一行人直到出了寺廟,都未遇到阻礙。 關上寺廟後門,李玄長舒了一口氣。 一座有著金丹大佛坐鎮的古剎,其間必然有著不少築基養氣佛修。 若是被他們察覺,此行便艱難了。 不過眼下劫難已過,順著山道下山。 便是一路坦途。 眾人默默不語,一路行至半山腰。 此處之地異常險惡,竟然隻有一條羊腸小道,左側是崖壁,右側便是懸崖。 懸崖之下是一條湍急的江流,滾滾而來,濤濤而去。 為了防止這些背著竹籠的俗家弟子出意外,跌落懸崖,李玄便跟在隊伍最後看望。 嘩嘩的水聲從山崖之下傳來,在這個聲音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絡繹不絕的吱呀聲。 李玄神色一變,立馬喊道:“停!” 眾人呆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玄越過眾人,來到隊伍前方,隻聽得前方轉角處的吱呀聲越來越響。 “好像來了一輛馬車。” “你們不要說話,轉過頭裝成是往山上走,交給我來應對。” 見到這些俗家弟子點頭,都轉過身去後,李玄便主動往前迎上了轉角處駛來的一輛馬車。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地?” 馭車之人乃是一名受戒僧人,修為氣息不強,麵板上顯示隻有養氣境三重,但馬車內隱隱傳來的靈氣波動,讓李玄有些忌憚。 “稟告佛爺,我們是送豬豚上山的。” 受戒僧人法覺看了看不遠處正背著竹籠上山的五人,眉頭微微一皺,厲聲喝道: “平日裡麵送豬豚都是午後時分,現在都快到了佛爺用餐的時候了,為何才送來?” 法覺雖然語氣嚴厲,但實際上已經信了李玄的托詞,這讓李玄內心一鬆,繼續說道: “佛爺,午後送來的那批豬豚被嚇死了許多,都發臭了,可不敢獻給佛爺享用。” “這不立馬讓我們換了一批新的來。” 法覺微微頷首,覺得確實應該如此,佛爺怎麼能夠享用發臭的豬豚,便冷冷說了一句: “既然如此,待我過去之後,你們手腳麻利些,可別耽誤了晚宴!” “好嘞!”李玄擦了擦眉心的微汗,可過關了。 法覺催著駑馬,吱呀一聲,馬車便緩緩往山上而去。 “佛爺!他是逃下山的。” “還帶著這些豬豚一起逃了下來!” 那五名俗家弟子之中,躲在中間的那人,忽然掀開了籠子上的黑布,跪在山道之上,死命磕頭,大喊著。 “糟糕!” “快跑!” 在李玄的暴喝之下,另外四名俗家弟子都是猛然往山下沖去。 法覺惱怒回身,體表佛光湧動,便對著李玄一掌拍來。 “該死!” 麵對一名養氣三境的佛修,李玄不敢留手,剎那間便是金光咒和掌心雷齊出。 並以純陽功加持。 一力降十會! 法覺還以為李玄隻是個大膽的俗家弟子,沒有修為在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並未設防之下,被卷入金光雷法之中,化為一具焦屍落在馬車前。 馬車之內,突然傳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密密麻麻的金色佛文剎那間定住了逃走的四人。 “不妙!”李玄麵色肅然,馬車內的僧人一出手,便是大神通。 那些金色佛文也同時鎖定了自己,隻要自己稍有動作,便會撲來。 一隻略有些乾枯的手掌掀起了馬車上的帷幔,一名穿著袈裟的老邁僧人顫顫巍巍得下了馬車。 眼神渾濁得掃過了李玄,落在了還在磕頭的那名俗家弟子身上。 “抬頭!” 老僧人的話仿佛有著魔力一般,讓那名俗家弟子停下了動作。 他不顧鮮血淋漓的額頭對著老僧人禮拜。 “為何出聲?”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俗家弟子狂熱得喊道。 老僧人滿意得點點頭,乾枯的右臂如同鷹爪一般,落在俗家弟子的頭頂,然後將其長著黑發的頭皮瞬間撕下。 “嘶拉——”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啊——” 俗家弟子痛得在地上打滾,粘稠的血漿和泥沙混合,裹在頭皮之上,仿佛一尊染血的泥佛。 “不壞不壞!” “為你剃度!” “神TM剃度!”李玄忍不住暴了一句粗口。 老僧人回頭看向李玄。 露出了一抹微笑,和一口乾枯的黃牙。 “你也是和我佛有緣之人。” “讓我也為你剃度燃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