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斷成兩截的軀體在空中劃出一道無力的弧線,四處飛濺的鮮血將夏日明媚的陽光染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深紅。 “不!!“一旁傳來一聲悲憤的怒吼。 另一旁的,則是一陣近乎癲狂的笑聲。 弧線下方一條裂隙憑空出現,少年的身體被一團柔和的藍光裹挾著穿過裂隙,身軀靠近,那可怕傷口竟漸漸愈合,四散的鮮血也神奇地回到身體裡。 然而少年的意識漸漸消散,眼前最後的畫麵是裂隙外一道偉岸的身軀。哢嚓一下,光芒逝去,一切都歸於虛無。 也許是一剎那,或許是一萬年,時間的度量在此刻失去了意義。 不知多久以後,如同一柄炙熱的火焰劍刺進虛空,少年的意識被喚醒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出現了一道裂口,耀眼的亮光從中間透過。 少年猛地睜開雙眼。 眼前是一張清秀而略帶稚氣的臉龐,小小的鼻子,細細的黛眉如一輪新月,頭發隨意紮成個小團子,一根帶著枝椏的小樹枝就是天然的發簪,幾縷發鬢垂在臉蛋兩旁。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透出滿滿的好奇與驚訝。 時間仿佛停止了,剛剛的驚恐消失得一乾二凈,少年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臟怦怦跳動,直到對麵的小姑娘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出神。 “呀,小哥哥你終於活過來啦!你已經躺了兩天多了,怎麼叫也叫不醒!我隻能把你挪到這樹下來了。”小姑娘邊說邊繞著他碎碎踱步。 “一動不動的還以為死了呢,但是又有呼吸,一開始以為是中了什麼毒,不過看起來也沒什麼痛苦的癥狀,估計你是貪吃了幾個瞌睡果吧?”小姑娘邊走邊小聲嘀咕著。 “挪到樹下?”,少年的視線越過女孩,遠方是茂密的樹林一直延伸到起伏的山體,前方一片蔥蔥鬱鬱的草地在山林間空出來。不遠處還有幾塊方正的菜田,整整齊齊種著青菜胡蘿卜豆角等蔬菜。不過中間明顯塌下去了一塊,還有一道長長的拖拽痕跡。 “你壓壞了我不少的蔬菜呢,這些損失你可得賠我!”,女孩看他四處張望,趁機提出向他索賠。 不等疑惑著的少年有反應的時間,“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哦!不然你躺在菜地裡好長時間,就算不被野獸吃掉估計也被太陽曬死了。”小姑娘繼續對著他,一臉驕傲地說道。 “啊。。賠賠,我肯定會賠的。”現在的少年滿腦子的疑惑。確實,就算在樹蔭下,都能感受到光線的強烈,陽光十分耀眼,氣溫也是那種盛夏的感覺。 一切如此美好。 少年看向青春洋溢的少女,她一身素灰的儒裙,手中拿著個葫蘆,白嫩的腳上是一雙草鞋,此外沒有任何額外的裝飾。 少女的臉忽然泛出一陣紅暈。 ”那個。那個。。。。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父親的,到時候也得還給我。”小姑娘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丫,諾諾道。 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小姑娘已經徹底不好意思了,轉過身背對著他。 不多時,明白過來的少年也一臉通紅。 少女轉過頭來,將葫蘆遞給他,看著他的傻樣,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諾,這個葫蘆是在你身邊撿到的,我拿這個裝水喂了你好幾次呢!” 少年接過葫蘆,拿到手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這是一個淡黃色的老舊葫蘆,質地堅硬光滑,摸上去有玉石般溫潤的質感,中間係著根紅繩。 “我叫莫蕓,就住在這清淩山“,少女天真好奇地望著他,似是期待著他的回復。 “我,,我叫。。。”少年的眉頭緊皺,一臉的疑惑。 奇怪了,少年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一絲絲過往的記憶,連叫什麼都想不起來。 “失憶了?你可能是掉下來的時候摔到了腦子,可能過一陣子就恢復了。”少女看出來他眼眸中露出來的失落,安慰道。 “那我就暫且叫你莫江寒吧”,少女接著說道,“聽父親說起,我以前有個哥哥叫莫寒江,可惜早早夭折,我從來沒見到過。” “莫江寒,,莫江寒,嗯,這個名字還挺好聽”,少年扶著樹乾緩緩起身。幾種不同的鳥兒時不時地鳴唱,而知了不知疲憊地伴奏著。微風拂過,吹動少年少女的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