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是我,三人行中肯定是有我的,裡予,照常的非第一章自我介紹,一樣的短暫打破次元壁…… 我甚至在懷疑我是不是在以後每一卷的第一章之後都要出場打破一下次元壁,再使用一堆廢話詮釋廢話文學的奧義,小說作者拿這個來水字數,還可以表現人物形象—— 但那樣的話也就不算水字數了吧。 新城,金鹿區,外國語學校高三學生,獨居,單身(這為什麼要強調),負債,除了老是做夢以外一無是處(太過分了啊),喜歡在上課的時候睡覺(……),有金手指(你是指?) 是這樣的,我,裡予也是有金手指的,我常常做夢,然後總會得到各種各樣奇怪的信息,其實大多都記不清晰,但是學會的武術格鬥倒是可以輕鬆打趴一些花拳繡腿的玩意兒,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拳道”。 裡予的夢境總是會在開頭懵懂模糊在中段清晰然後草草結尾,占卜其實也是如此,撥開迷霧,能看到的未來都不過是匆匆一瞥,細節有但不過都是細枝末節,一不注意,結局就快速呈現在你的眼前了。 裡予通過連綿的奇異夢境獲得了少許的對日常生活的預知能力,大多時候是準確的,有時候也會出岔子,特別表現在“彩票號碼”上麵,裡予到現在都對他省吃儉用買下來的500元彩票打了水漂而耿耿於懷。 特別強調的是,那一期的彩票號碼和裡予買的隻差了末尾一位數,裡予寧願相信是他記錯了也不願意相信他買的彩票被人操縱過,在裡予的世界裡,是這樣的。 此時此刻,敬超已經到達錦城酒店樓下了。 裡予褲兜塞得滿滿當當,在詢問了前臺確定不需要他付款之後又順走三疊紙巾才走出了酒店大廳,看到了騎著小電驢的敬超。 “你車呢?” “什麼車?電瓶車這不是嗎?” “哦迪A6,開車來的哦迪A6” “那個?那個是公司走業務才用的,今天就這電瓶車,愛上不上。” 裡予聽到敬超一番話翻了一個白眼,上次還騙他說他全款拿下了一輛汽車,合著欺騙老實人唄。 敬超安全頭盔一帶,拍了拍電驢的後座,他還穿著那一身熟悉的西裝,看來是剛從工作崗位上下來。 “上來,說唄,咋了,大呼小叫的把我叫來,今天險些壞了我一單生意哈,我給你說。” 裡予安心坐到了後座,“長話短說”起來,電驢啟動。 開口一句話就把敬超嚇了個夠嗆。 “我被緝毒警察抓了。” 剎那一下,電驢的剎車握住,裡予的頭撞在了敬超的背部。 “哎喲。” 裡予揉了揉自己的頭,顯然這一撞毫無防備。 “需要我現在打110嗎?主動投案自首,坦白從寬,有重大立功還可以免除死刑,啊,不對,未成年人保護法還有,看你可不可以說自己是被勒索綁架強迫犯罪的,爭取一下有期徒刑,哥們兒我十五年後來新城監獄接你,接風洗塵。” 敬超頭也不轉,一邊說話還在想著怎麼把自己的臉遮起來,可惜兜裡沒有口罩了,已經不是三年前了,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趁裡予不注意把他綁在身上然後送到派出所,檢舉重大犯罪拿獎金。 “你有病啊,我有這麼像逃出來的嗎?” 裡予無語,把敬超的頭搬到了自己的麵前,細細打量一番裡予現在的模樣—— 淩亂的頭發,衣衫不整,灰頭土臉沒有洗漱,兜裡裝得鼓鼓囊囊,怎麼看怎麼像逃犯…… 於是二人共同陷入了長達一個紅綠燈的沉默。 還是裡予最後先憋不住了,掏出了兜裡的紙巾和一次性毛巾: “酒店裡的,不是那種玩意兒。” 敬超暗鬆一口氣,沉默中他反復思考著怎樣才能一擊讓裡予喪失行動能力,可惜不得行,這小子會武術,高中生反應快,盡管自己童子功的時間更久也還是搞不過。 “唉……”裡予見敬超還在沉默,繼續講道,“我是已經進去了,然後簽完按完各種文件被放出來了。” 聞言,敬超終於打消了裡予是逃犯的念頭,難兄難弟多年的情誼終於是戰勝了他心中來一次正義實行大義滅親的渴望。 “所以呢?你之前不是去育豪嗎?怎麼又被抓了,還在這裡讓我接你。” 見敬超終於說到正題,裡予索性也不計較敬超對他的不信任了,打消了腦袋中把敬超捆起來也送進派出所檢舉他是黑戶的念頭。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我真進去了你至少得負個次要責任,先騎車,送我到學校門口,現在雖然是暑假,我也自有辦法進去,取個東西。” “行。” …… 時間回到三天前,新城金鹿區,花園大廈,75幢。 “白女士是吧,您好,我是姻緣際會婚姻介紹所的敬超,叫我小超就好。” 敬超還是一身西裝,被突然叫到這裡來的裡予還摸不清狀況,腦袋裡還想著敬超到底是隻有這麼一套西裝還是櫃子裡麵全是這種西裝。 “你好,客氣了,敬超先生。” 白女士點頭微笑,禮貌地回應著……說女士其實並不準確,白女士全名白詩月,身高153cm,穿著高跟鞋倒是能達155cm,年齡不詳,一頭白發下的精致麵容和她的名字交相呼應。 裡予見到的時候都呆了,啥?白女士?你叫白女士的時候不害臊嗎?這怎麼看也是個妹妹啊,還有,敬超我知道你打幾份工,但這聽聲音甜美柔和清脆輕靈也不像是能通過婚姻介紹所能認識的樣子啊。 “客氣,客氣,這就是給你要找的對象了,裡予。” 敬超沒有顧及到裡予的神情變化,側身一讓便顯露出他的模樣,一臉懵逼,頗像一隻猴子,右手手指還指著自己,頭部前傾,發出一聲輕輕的疑惑。 “我?” “你好,裡予先生,我叫白詩月。” 並沒有在意裡予滑稽的表現,白女士就走上前去牽住了裡予的手——臉色猛地漲紅,頭上應該是已經冒起了蒸汽,裡予不知不覺就已經被拉到了沙發上和白詩月“促膝長談”起來。 裡予突然想起來兩個月之前敬超在她耳邊附和道:“蘿莉有三好,身嬌體柔易推倒,小子你有福了。多提醒一句,這還是個獨居富婆,把握住機會,來我婚介所第一眼就相中了你,兄弟以後飛黃騰達就靠你了。” 白詩月嬌嫩的左手在裡予麵前劃來劃去,終於是讓這個小孩子緩過神來,認清了狀況。 “對……對不起,我還未成年,婚介所裡麵的我不知道,都是誤會,嗯,對,誤會。” 裡予一番話聽得敬超直咬牙,捂臉轉過身去連連搖頭。 誰能想到,兩個月前裡予堅決拒絕了白富婆的邀約,兩個月後以幫人線下算卦的借口騙過來還是這番模樣,要不是白詩月點名扼要說見裡予,他早就拿出阿威十八式自己上了,瞎眼啊,一張照片就看上這麼一個傻小子。 白詩月輕笑起來,知道在場的三人裡麵隻有她自己清楚,其它兩人都誤會了。 “不要緊張,我找你過來是找你算卦的,聽你身邊的敬超說你占卜預測挺準的,就想要見識見識。” 白詩月簡單幾句話就交代了來由。 “啊?真算卦啊?”裡予疑惑。 “啊?啥,真算卦啊。”敬超驚訝,還帶點小小的失落。 裡予確認眼前的白發蘿莉確實是來找他算卦的時候,麵色一正,正襟危坐起來。 “你是先問還是先聽我講規則。” “什麼,還有規則要聽嗎?不都是問了問題算卦給錢了結承負就好了嗎?” 白詩月問起來,嘴邊浮現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裡予看到了這絲微笑,他不確定這是不是故意展現給她的,小心,這可能是個行家,很有可能還知道他精通麵相,涉及專業領域,裡予也不再嬉皮笑臉,認真講解起來。 “那我就當你是在問規則了。” “嗯哼。” “我這裡算卦問話和別人不一樣,一不問生辰八字,二不聽生活過往,三不聞無端念想,例如什麼時候我會中彩票一類的。 另外的我的算卦方式也和別人不一樣,一不用龜甲蓍草,二不需銅板牌餅,隻用一看便知過往未來。 然後我這裡算卦更不一樣,承負一事,我不擔,故不用算卦攛掇金銀錢財,除了錢給啥都行,不給也行,就當見麵緣分為此一卦做了了結,以後估計也難逢再見。 最後最重要的,我更確定我的不是‘算卦’,更傾向於預言,會問你是否想知道答案,謹記‘預言的代價就是預言’。 好了,規則說完了,敬超,給我上水。” 裡予一次性背完自己的行業準則,口乾,直接就擺出架子來指使敬超,一派高深莫測的模樣。 敬超聽聞一翻白眼,還是把裡予書包裡的保溫杯給他拿了出來,打開見是滾燙的還摻了點旁邊的礦泉水。 “裡予先生,算卦,哦,不對,預言果然與眾不同,也難怪大家都說你說得準不失一言吶。” 白詩月先是短暫沉默,神情也略顯嚴肅,等待裡予喝完水方才開口。 “所以呢?問嗎?看你也聽懂了規則,自然知道問和不問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走向不一樣的結局。” 裡予成功唬住了對方。 思考良久,白詩月看向敬超:“麻煩先生回避一下。” 敬超自然也是識趣地出了門,重重關上門表示自己肯定聽不到了。 裡予見她這麼謹慎,倒也做好了“觀心看氣象”的準備。 又是沉默,白詩月終於回答道:“我問。” “問題是什——” “問題就是,黑色還是白色?” —————— “然後呢,你當時給她說了嗎?” 敬超和裡予騎著小電驢停在了新城外國語門口的紅綠燈前。 “說了,後麵你就知道了,我照你說的去了育豪。” 裡予知道接下來敬超會問什麼,索性先開口了。 “不要問她問了啥,你問了我也不會說,職業操守,泄了就破功了。” “所以說呢?確實是她給我說讓你去那裡的,但你怎麼就這麼巧碰上緝毒大隊掃黑除惡呢?” 敬超聽裡予說完全程也是滿懷疑惑,覺得事情肯定不止是巧合那麼簡單。 “你問我,我問誰啊?我現在都怕路上竄出來個交警把我倆抓了,然後身份證一查又把我帶回那個冰冷的地方。” 裡予偏頭,四處張望起來,似乎是在看附近是否真的有交警。 “仔細想想唄,我也沒得罪過人,整的人也是你啊,你得罪誰啦?” 敬超也不在乎他在後座上晃來晃去,這一帶交通也管得不是那麼嚴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學生接送總有電瓶車嘛。 “我得罪誰?我班主任算不算,我天天上課睡覺,他老頭疼了,還有那個誰,化學教練,王——” 裡予張望完,看著敬超的後腦勺,話沒說盡,就被人拍拍後肩打斷了。 “下車,非機動車載人,罰款50,兩位身份證號報一下。” 敬超裡予同時回頭,是從身後一輛剛開走的巴士背後冒出來的,全套交警製服,黃綠色在太陽底下散發著正道的光輝,象征著交通安全為人民全身心服務的非機動車載人糾察隊堂堂出場,一人拿筆記本手抄記錄,一人手持相機錄像,兩人到處觀察,一人執掌警用摩托,隨時準備出擊,消滅路上一切的不文明不安全的行為,埋伏起來給予鬆懈者閃電一擊。 …… “你想說啥?” 被交警安排著舉牌喊話說“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的間歇,敬超看向了旁邊做著深蹲的裡予。 “唉,這不是恰好說明了我報身份證也沒問題嘛,也不會被帶走。” 裡予做了百十來個深蹲,還是一臉笑容,當然也可能是裝的,強顏歡笑罷了。 “欠我五十。” “哎呀,這不是意外嗎?” “欠我五十。” “都是兄弟。” “欠我五十。” “……” “欠——” “好好好,好好好,五十,五十,記到賬上,給你掉錢眼裡麵去了。” 敬超回頭繼續舉牌,這五十可是他微信裡麵最後的飯錢了,就這麼交了罰款,還得當波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