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疾馳(1 / 1)

寂夜行歌 臨淵囈 3342 字 2024-03-17

沒想到這裡居然真的有根線,而這麼突兀的線擺在這的用途也很明顯了——引爆炸彈,安娜順著線來到樹邊,輕輕地向下挖了一點,一顆手雷赫然出現在眼前,而再往路中間,還有更多的雷串聯在那,明顯是一個人工製作的簡易版拌線觸發類地雷。   要不是業歌提前發現了,就算他們經過改裝後的車能夠保護他們不被炸彈炸死,卡車本身也必然不能行駛了。   “你是怎麼發現的?”安娜疑惑地看著業歌,要知道,她走到這種距離基本上都貼近了才看見這根線,業歌卻是遠在五米開外,高速行駛的卡車上就看見了。   “是弟弟告訴我的。”業歌沒有說謊,看向了弟弟所在的位置,他正彈弄著白色細線,很新奇的樣子,看得業歌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安娜沒有說話,與阮竺對視了一眼,早些時候阮竺與安可便已經說過了這位新晉的夜遊人業歌疑似有精神分裂,一直幻想自己有個弟弟。可是如今對方卻說弟弟告訴了他細線的位置與潛藏著的炸彈威脅,正常的精神分裂患者可做不到這個。   難道他的夜賦其實是感知類型的危險預感什麼的,而這種能力藉由幻想的弟弟作為載體來體現嗎?   可是這麼一來,如果不是戰鬥類型夜賦的話,之前獨自一人輕鬆擊殺一隻接近寐級的夜穢又說不過去,更別說那晚上放出的音樂也是一種極特殊的旋律,蘊含著特殊的力量,這麼一來都有不下三種的夜賦能力了,難道是多夜賦的受賜者?   安娜心中想著,行動上卻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畢竟現在的首要問題是眼前埋著的炸彈,到底是哪方勢力布置的,作為運輸主道,這條路上經常有車輛進出,怎麼會這麼巧讓自己碰到。   她帶著業歌與阮竺二人向車輛邊上走去,跟阿雷斯說道:“組長,前麵確實有炸彈,通過手雷設置的簡易拌線地雷。”   阿雷斯皺了皺眉,看向了安可:“小可,你用能力看一下,是誰乾的。”這個地雷放在這裡應該沒有多久,不然在主道上應該早就被別的車觸發了。   安可閉上雙眼,卻仿佛看得很清楚般,一步步走向細線旁,隨後又沿著線來到了兩邊的林子裡,停留了一會兒之後就睜開了眼睛,走了回來。   她搖了搖頭,說道:“看不出身份,是兩個男的,身上穿著很普通的衣服,身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標誌。”   “兩人都是標準的西黎人種,其中一個臉上有道疤,另一個長得很普通,混到人群裡一眼都認不出來。”   “嘖。”這下麻煩了啊,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阿雷斯有些頭疼地扶額。   之前已經觀察過了,邊上並沒有人埋伏,說明對方肯定不是為了打劫,那麼大費心思在這裡布置一串炸彈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是在阻攔他們往前?   阿雷斯皺起眉頭,示意其他人先回到車上。   “業歌,你坐副駕,由我來開車,你讓你弟弟多注意一下,要是前麵還有炸彈,記得提醒我。”   等眾人上車後,阿雷斯拉開車門,一步躍了上去,隨後,他調節擋位,車輛頓時向後駛去。   不知何時,他的嘴角已經叼上了一根煙,並非是業歌先前所見過的煙卷,而是一種看上去更加小而精致的煙,在他的腦袋前顯得很小,跟棒棒糖似的。   退了一定距離後,阿雷斯將車停下,打開車窗,將嘴上的煙一吸到底,隻留下黃色的煙蒂。隨後,他單手伸出窗外,屈指一彈,煙蒂頓時消失不見,下一刻,腳下的地麵突然傳來劇烈的震顫。   阿雷斯將油門狠狠踩下,整輛車向前飛速駛去,朝著前方爆炸產生的煙塵,還不忘關上了車窗。剛才他竟是直接將煙蒂彈飛出去,碰觸細線,引動地雷從而產生了劇烈的爆炸。   業歌沉默地看著阿雷斯的左手,真是可怕啊,做到這種地步對力量以及發力技巧的要求都是極難、極高的,近乎不可思議的地步。   要是被這隻手彈腦瓜崩了一定會很痛吧,業歌突然沒來由地想到。   下一刻,經過一個劇烈的顛簸,卡車從灰黑色的煙塵中沖了出來,沿著唯一能夠行駛的主路繼續向前。   ……   “他們失敗了,爆炸沒起作用。”一個男人緩緩起身,從單膝跪地的姿勢換成了筆直站立。他起身看向爆炸聲傳來的方向,原本放在地上的手重新縮回了長袍的袖子裡。   “根據震動的頻率來看,他們的車還能行駛,而且開得比之前更快了。”他麵無表情地看向身旁的另一人,兩人身上穿著同樣的服飾,黑色的長袍沒過腿部,而另一人戴著兜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則沒有。   兩人在原地站了一會,隨後兜帽男低沉的聲音響起,像是從破舊的風箱裡傳來一般,嘶啞殘破。   “兩個廢物,你親自去一趟,不能讓他們去W-3,那裡的事情還沒結束,今天不能有任何的信息傳出森林。”   “好。”沒帶兜帽的男人沒有多說什麼,額前的頭發蓋住了眼睛,看不出神色。隨後,他的身形緩緩下沉,漸漸地,整個人都消失在了泥土中,像是從未出現過。   ……   “萬物消逝之終結,全色淩於一切”   “夜色無了,邪日不起”   “永恒的暗,祈求您降下無光”   “讓明光無處遁形,吾等定從指引”   “噬盡光、噬盡形、噬盡聲”   “願寂夜永存,光明終是已逝”   繁復的法陣上,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男人跪倒在地上,虔誠地念著禱詞。   以黑色的鮮血作為儀式的基底,如同墨水流淌在白色的石板上,詭異而富有美感的圖案與紋路繪成至美之畫。   一個個節點上,諸如黑色眼球、耳朵、純黑的噬魂草之類的祭品有序的擺放著。   四周的黑袍祭祀嘴唇微動,吐出一個個奇怪的音節,組成怪誕的樂曲。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的落下,跪倒著的男人整個人伏在地上,緊接著,肉體瞬間崩潰,融化成黑色的液體,隻留下黑袍在祭壇之上。   下一刻,祭品也一並消失,融成黑暗。   無光的夜色降臨在了這裡,黑暗開始向四周蔓延、擴大,如同潮水般淹沒沿途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