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瓦爾全身肌肉緊繃,在他看來,這位神秘學界人盡皆知的學者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來到這裡。 可下一秒,來自貝爾戈登身上威壓突然消失,珀西瓦爾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險些令他摔倒在地。 “貝爾戈登先生,我能為你做些什麼?”珀西瓦爾定定神,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他在幾秒前想到了無數種可能,但貝爾戈登的行為卻出乎他的意料,仿佛並不在意他——這座莊園的主人。 “一些點心和一間能過夜的房間就足夠了,珀西瓦爾先生。”貝爾戈登微笑著,與之前的那個他截然不同。 “好,我去安排。”珀西瓦爾點點頭,轉身離開餐廳,走向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很簡潔,沒有過多的裝飾,僅有一張床和一副桌椅。他回頭看了看,確定沒有任何人跟在後麵,於是便鎖上門,拉上窗簾,在黑暗中點亮一支蠟燭,伸手向桌上摸去。不出意料的,那裡躺著一封信。 珀西瓦爾把燭臺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把信紙從裡麵抽了出來,然後用力抖了一下,原本潔白的信紙立刻泛黃,一行淡淡的暗紅色字跡在上麵綻開:“把貝爾戈登帶來,無論用什麼方式,我需要和他談談。” “什麼時候?”珀西瓦爾皺皺眉,這對他來可不簡單。 “什麼時候都行,隻要在‘祂’來之前。”信紙上的字又變換了,“這關乎我們的命運。” “明白了。”珀西瓦爾說完,把信紙放在蠟燭的火焰裡,看著它被燒成灰燼,然後快步走出了他的房間。 沒過一會兒,墻上的掛鐘敲響了九下,壁爐邊的珀西瓦爾便停下漫無邊際的聊天,對三人說道:“各位的房間我已經吩咐仆人收拾好了,他會帶你們上去,恕我不能奉陪。”說完便叫來一位仆人,讓他給三人帶路。 貝爾戈登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跟著那個仆人走上二樓,司辰和王選對視一眼,馬上也緊隨其後。 循著旋轉樓梯登上二樓,穿過幽長的走廊,仆人在一扇木門前停下腳步:“幾位,就是這裡了,還有左右的兩個房間,我還有一些工作要做,希望各位睡個好覺。” 那個仆人一走,司辰就迫不及待地問貝爾戈登:“貝爾戈登先生,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隻是為了躲雨。”貝爾戈登微笑著,“所以說,我的運氣還不錯。” “對了。”貝爾戈登好像想起了什麼,在包裡摸索出一條青銅色的項鏈,遞給王選,“王選,這是你父親讓我給你的。” 王選接過那條項鏈,認真審視起來:上麵有一個十字架掛墜,花紋繁復,做工精細,摸著的手感也很不錯,光滑細膩,指尖還能感受到一點點灼熱。 “很不錯的工藝品,戴上吧。”貝爾戈登雙手插兜,眼角餘光瞥向樓梯口:不知什麼時候,那裡飄起了一縷淡淡的白霧。 “那您什麼時候教我神秘學術式?”王選突然抬起頭,看向貝爾戈登。 “等你擁有一個‘儀仗’時,自然就能學會了。”貝爾戈登突然厲聲道,“躲到我身後!” 司辰和王選還沒反應過來,霧氣已經在這層樓彌漫開來,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煙霧中若隱若現。貝爾戈登警惕地盯著他,從腰間取下自己的拐杖,雙眸中金光流轉,下一秒,一道暗金色的光芒毫無預兆地刺出,似乎擊中了什麼鐵製品,發出“叮”的一聲。 “貝爾戈登先生果然名不虛傳。”煙霧中的人拍拍手,暴露在三人眼前。 “珀西瓦爾!”司辰看向他,皺了皺眉,她早該想到的,這其實是一個陷阱。 珀西瓦爾沒有理會司辰的目光,隻是盯住貝爾戈登:“貝爾戈登先生,我的上級想要見您一麵,希望您能配合我的工作。” “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不喜歡別人讓他的下手來邀請我。”貝爾戈登說完便向珀西瓦爾沖去,珀西瓦爾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就被打倒在地,貝爾戈登的速度簡直不是他這樣的老人該有的。 不過珀西瓦爾還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對付他,在貝爾戈登想要再給他一記重擊之前,他便化作一縷煙霧,融入漫漫煙海之中。再強大的攻擊也得看見目標才能有效,而珀西瓦爾所擅長的,正是隱匿。 貝爾戈登能感覺到霧氣的湧動,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像在海裡遊泳的人能感受到潮汐變化,可他根本找不到珀西瓦爾的蹤跡,甚至身後的司辰和王選他都無法感知到。 珀西瓦爾不知從什麼地方沖出,手中抓著一把短刀,在須臾間就到了貝爾戈登身前,將短刀刺出。貝爾戈登來不及後退,隻能略微抬手,用手中拐杖架住了這一擊。“砰”的一聲,火花四濺,珀西瓦爾在這時又退回了霧中。 這個家夥比他想的要難對付得多,他的身份一定不隻是一個貴族那樣簡單。 “明晰!”貝爾戈登用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杵,半徑三米內彌漫的霧氣瞬間消散,不過很快又被煙霧掩蓋,但這幾秒的時間對貝爾戈登來說已經足夠了,他靠著這幾秒足以確認在場所有人的位置。緊接著一個半球形的暗金色屏障出現,把貝爾戈登、司辰和王選都罩在其中。 貝爾戈登轉頭看向司辰和王選:“你們到倫敦城的賭場裡去找路易十六。” “哪個路易十六?”司辰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路易·奧古斯特,那個掉過腦袋的家夥,栗色頭發,中等身材。”貝爾戈登話音未落,珀西瓦爾已經用短刀在屏障上劃出一條裂縫。 “那您怎麼辦呢?”王選焦急地問道。 “神秘學家總是會有辦法的。”貝爾戈登笑了笑,拐杖杵地,一個直徑一米的暗金色法陣在兩人腳下展開,下一秒,一道金光閃過,屏障裡就隻剩下了他一人。 而就在這時,珀西瓦爾撕裂了屏障,短刀裹挾著狂湧地風暴般朝刺向貝爾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