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過幾天消停日子,又要打仗了。 距離上次雙方大規模沖突隻過去了一個月,北漠又開始在邊境蠢蠢欲動摩擦生事。 此時的敢死營還沒滿編,淘汰掉不合格的,隻有不到六百人,人手不夠,衛平的小隊就不再留在齊遼身邊當親兵,而是暫時劃歸到斥候隊裡,充當一陣子的斥候。 此時的衛平正帶領他手下的九個人躲藏在距離北漠邊界隻有幾十米遠的樹林裡。“再往前就是北漠了,我們此次出來的任務是探清敵營的大概位置所在,並繪製簡要地圖”。 突然聽的寂靜的樹林裡傳來震顫的聲音,幾人站起來一看,遠方密密麻麻的北漠兵,千軍萬馬,氣勢磅礴,浩浩蕩蕩從遠處跑過來,後麵的馬蹄揚起的塵土卷起三丈高,遠遠望去,能看見對麵的大旗上繡著巫馬兩字。 衛平此時心拔涼,不敢再多想,心中隻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把消息傳出去,“我們十個人分頭行動,一定要把消息傳回大營”。 “是”。 遠方的北漠兵也發現了他們幾個騎馬奔跑的斥候,領頭的將領是一個頭發雖白但依舊精神矍鑠孔武有力的強健老人。“狼兵團派出一支百人小隊,攔住對方的斥候”。 北漠兵的傳令速度非常快,幾個呼吸之後,一隊北漠狼兵駕馭著跨下的高頭大馬向對麵追去。不能說衛平等人的騎術不高,隻能說北漠草原產出的戰馬比中原的馬快了不少。 剛剛跑出二十幾裡,北漠狼兵已經在身後三百米遠了,這些北漠狼兵拉弓搭箭,迅速射出,幾十支箭像長了眼睛一樣,瞬間收走了後麵兩名兄弟的性命。 再跑下去不是辦法,遲早被追上。衛平心說。 “下馬,進林子,跑回去。”衛平在後麵大喊。 轉頭迅速跳下馬鉆到林子裡麵去,但還是有兩名兄弟動作慢了一步,被北漠狼兵手裡的大弓射穿了腦袋。 此時衛平這邊隻剩下五個人了,但是對麵還是一支滿編的北漠狼兵百人小隊,誰勝誰負毫無懸念,但衛平骨子裡就不是認命的人,越到危急關頭他越是冷靜。 他像生長在山林裡的豹子一樣,左右穿梭,身後隻有四十北漠狼兵下馬追了進來,其餘六十人到前麵必經之路上堵截。 看著身後的四十人,衛平感嘆一聲還好,起碼還能周旋周旋。他的前方是唐虎臣和徐長生,在前麵是另外兩個兄弟,大家都在朝著不同方向跑著,沒想到最前麵的兩個人突然停了下來,正不知道他們要乾什麼的時候,這兩個人突然攔住了唐虎臣和徐長生,直接甩出一截繩子套住了他們倆,“騎兵大人們,我們願意投降,我攔住他們了”。 朝另一邊跑的衛平聽到他們兩個說出這種話,回頭一看臉都氣綠了,隨即立刻調轉方向,必須要殺了他們兩個再走。 眼看後麵敵人就要追上來了,唐虎臣不再猶豫,瞬間運轉全身真氣,左右各一掌瞬間結束掉這兩個叛徒的生命,拎著嚇傻的徐長生繼續跑。 在唐虎臣手裡,徐長生依舊是那副呆傻的樣子,他怎麼也沒想到一起相處了半個月的唐啞巴這麼厲害,衛平看到問題被解決了準備繼續回到原來方向跑路,但是突然發現對方放棄了追蹤他一個小目標,已經團團圍住了唐虎臣和徐長生兩個大目標。 衛平眼看自己的戰友被圍不能袖手旁觀,如果自己不去他們兩個就留在這出不來了,況且衛平有信心和唐虎臣聯手在和北漠狼兵在林子裡打打遊擊,而北漠狼兵也有信心剩下的六十騎一定能攔住漏網的衛平。 下了馬的北漠狼兵已經和敢死營其他士卒沒什麼區別了,衛平在營裡訓練的時候可以一個打七八個。 想到這便不再猶豫,回身抽刀朝著包圍圈後身摸去,慢慢接近一個北漠狼兵,在那北漠狼兵察覺到危險突然回頭時,衛平已經一刀插進了他的脖子裡並捂住了他的嘴,迅速隱蔽在粗壯的鬆樹後麵。 前麵的北漠狼兵依然快速的向著唐虎臣兩人追去,按照唐虎臣本身的速度施展輕功早就可以跳出對方的包圍圈了,無奈手裡還提溜著一個徐長生。 徐長生本來跑的就慢,剛才腿都嚇軟了,更不頂用了。 慢慢的左右兩側的敵人已經和唐虎臣平行了,再過一陣這個包圍圈就形成了,而此地距離大營還有三十裡的山路,前麵還有騎兵在大陸上堵截,他的心裡已經涼了半截。 但唐啞巴不愧是叫唐啞巴,麵臨生死仍然麵不改色,不知道是不是臉太黑的原因。 唐虎臣決定不跑了,早晚都是死,死之前要拉幾個墊背的,隨即餘光掃瞄四周,忽然發現了衛平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喜,於是慢慢朝著衛平反方向跑去,把更多的後背留給衛平,而衛平就在後麵慢慢收割。 幾裡之外,唐虎臣停了下來,轉過身拄著腿死死盯著身後的北漠狼兵,同時胸膛劇烈起伏氣喘籲籲,徐長生也拿著刀站在唐虎臣旁邊嚴陣以待,隻是他的刀微微抖。 身後的北漠狼兵看到唐虎臣停下來也慢慢放慢了腳步,隻是他們誰都沒回頭看,四十人的小隊隻剩下二十四五個人了。 這二十多個人也累的直喘,但還是慢慢靠近唐虎臣兩人,逐漸要包圍他們。 此時的徐長生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氛圍,大喊一聲“殺”就要向前沖過去,而唐虎臣迅速攔住他,回身拽起徐長生的胳膊運足真氣向前一扔,“回去報信”,而他自己也向後一跳,擋在了包圍圈要合圍的口子,以一人阻擋二十幾人。 “你是個勇敢的戰士,我們敬佩你,但我們還是不能讓你們回去,除非你們向我們北漠皇庭投降”。說話的是一個統領模樣的北漠狼兵,他一揮手,四個人分散出去追殺徐長生,此時這名指揮的統領也發現自己身後的士卒數量不對。 再一回頭,跑出去追殺的那四名士卒已經被一人全部砍死了。 來的人正是衛平,“長生快跑,回去報信”。衛平大喊,看著徐長生跑遠,衛平收回目光看向剩餘的追兵。 而對方北漠狼兵的首領一陣懊悔,自己怎麼沒發現自己身後還有一個人,那不見蹤影的兄弟就是被他乾掉了,想到這,看向衛平的眼睛裡逐漸冒起火來。 “是你殺了我後麵的兄弟?” “是你爺爺我。”衛平笑道。 “報上你的姓名,我給你個全屍”。 “左平。”衛平說道。 “你就是左平?”領頭的頭領露出驚奇的神色,後麵的士卒聽到左平的名字也都眼睛一閃。 衛平二人不知道的是,他們這支北漠狼兵的少將軍巫馬錦龍正是因為大寧邊軍一個叫左平的小卒挨了其父巫馬慶陽大將軍四十鞭子,他左平因為巫馬錦龍在北漠狼兵中名聲大噪,同時也讓愛他們都知道他衛平一個武藝高強,悍不畏死的小卒。 同時出發前他們親自聽到巫馬錦龍說這次要活捉衛平,一雪前恥,沒想到他們少將軍要的人就在自己眼前。 他們的目光變得凝重,呼吸也逐漸平穩,等到雙方任何一方呼吸徹底平穩的時候就是廝殺開始的時候,衛平兩人確實沒法跑,他們要給徐長生爭取時間,隻能兩個人硬生生麵對二十個人的包圍圈。 此時的衛平感覺到對方已經快要恢復好了,心想不能太被動了,直接提起一口氣,直接一刀抽冷子似的刺向對麵首領斜後方那人。 誰也沒能想到衛平不去刺他們的統領而是來殺他這個小卒,不過最終還是猝不及防的死在了衛平的刀下,這就像是點燃火藥桶的最後一絲小火苗,爭鬥一觸即發。 衛平從那小卒體內抽回刀,轉頭砍向那統領模樣的男子。 那統領也不是吃醋的,用刀背一抵,再順勢往回一帶順利的卸掉了衛平這一刀的力道,趁著衛平舊力剛散,新力未生身體不平衡的時候,瞄準他的心臟狠狠一刺,可他也低估了衛平,雖然體內的力量不再是真氣,但依然強悍。 衛平硬生生的扭過了身子,趁他腰腹空虛一刀紮了進去,結束了他的生命。 衛平身後的唐虎臣也沒閑著,在衛平和那統領交手之際,迅速結束了兩名士卒的生命,兩人並肩而立,場上還有十六個人,但是他們兩個那一瞬間利落的身影讓北漠狼兵因為人多鼓起的信心逐漸煙消雲散,但他們還是硬著頭皮一擁而上。 老話說得好,好虎架不住群狼,雖然他們單打獨鬥甚至四五個人一起上衛平和唐虎臣兩人也能招架得住,但十六個人一起上,就有些難以應對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衛平兩人隻殺掉了三個,但是他們自己身上一人中了一刀。眼前還有十三個敵人,衛平和唐虎臣對視一眼再次向敵人殺去,他們兩個的體力也不多了,跑了那麼遠的山路,又經歷了好幾場廝殺,算得上是“強弩之末,力不能入魯縞”了。 衛平二人又一次退回到了一起,背靠著背,衛平此時還好,隻有胸前被劃了一刀,而唐虎臣就要慘烈一點,不僅後背中了兩刀,小腿也被劃開了口子,鮮血像三伏天裡的汗珠子似的往下掉。 看著眼前的九名敵人,兩人對視一眼生出一種無力感,放在平常這九個人衛平或者唐虎臣一人稍微付出點代價就能全部拿下,但是現在他們兩個已經力竭,胸膛像破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的,握著刀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而這些北漠狼兵和他們的狀態差不了多少,隻是靠著人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分散到他們每個人身上的力不多,隻是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衛平兩人是否還有再戰之力,四十人去追殺三個人,現在不光放跑了一個,追殺的四十人隻剩下九個了。 大家都沒有輕舉妄動,衛平此時內心悄悄盼望著,再過一會兒自己就能恢復點體力了。 此時一名眼尖的北漠狼兵似乎看出了端倪,“快動手,他們已經沒力氣了,別讓他們拖延時間。” 衛平心中一萬隻羊駝奔過,隻能再次提起刀,忽然,一隻手猛地推了一下衛平,衛平回頭一看是唐虎臣,“虎臣”!衛平驚呼道。 此時的唐虎臣已經獨自一人沖向了敵人,殺掉兩人的同時,大腿和肋骨間又中了兩刀,他回頭沖衛平一笑,迅速鼓足全身真氣。 衛平看出他要乾什麼了,他也要像自己一樣自爆丹田,但自己隻是把真氣引到手上,而他是要直接在身體裡爆開。 衛平急出一身冷汗,他都不知道他自己是怎麼跑過去的,直接一把拽回了唐虎臣,打斷了他引爆丹田的打算。 轉頭雙眼通紅看著剩下的七人,不惜以傷換傷,不要命的沖向剩下的那七人,一瞬間解決了三名敵人,而他自己大腿和右臂上中了三刀。 衛平瞪大眼睛像著魔了似的看著場上唯一剩下的四名北漠狼兵,怪叫著沖他們殺去,而那剩下的四人嚇破了膽子,直直愣在原地,除了一名跑的快的,其餘三人被衛平一刀斃命。 看著唯一逃跑那個,衛平沒有繼續追,隻是一直死死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等到確定對方看不見他了,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