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沈錦墨喊著,拚命的晃著母親的肩膀。 “來人!來人啊!” 下人們都逃竄到別地,全府隻剩10歲的沈錦墨一人。 回音裊裊。 春風撫過他的臉頰,替他擦乾了麵額上的淚水。外頭柳枝飄蕩,還有鳥兒啾啾的叫聲——恍如隔世。 他愣愣的望著窗外平常的景色,漸漸的不再哭泣。 “沒有人會安慰我了”沈錦墨意識到。 之前將父母的屍體從白綾上取下後又大哭了一場,此時睡意從心頭蔓延開來。 他蹬掉鞋子,躺在父母中間,將靠近一側的手臂壓在自己身上,胸前沉重的如上了枷鎖一般令人動彈不得。他卻笑著圈住了二人的胳膊,神奇的是,沈錦墨覺著非常安心。 “對不起,孩子”沈錦墨隱約聽到了什麼聲音。 然而他太累,眼皮兩次都抬不起來,不一會兒就睡了。 這個覺可不安穩,一身著青衣的中年大叔差點兒就殺害了沈錦墨。 “你,你是誰?”沈錦墨啞聲說。 他腦子昏昏沉沉的,一覺喉嚨一涼,來不及思考,本能的躲開了這一劍。 “咦?”男子也沒料到他能躲開這一劍。又以更加快的一劍攻去,這一劍,他必死無疑! “滴——噠——”隻見沈錦墨竟用兩隻手緊緊抓住了劍刃,一時血肉模糊,卻也使劍進不了一步。 “是你殺了我一家!!!”沈錦墨吼道。 他狠狠的瞪著青衣男子,這充滿殺氣的眼睛展現在一個稚子身上,更為觸目驚心。 青衣男子收了劍,心中不知怎的泛起一陣陣惆悵與悲涼。 “沒有,我……”男子還沒說完,就哽的說不出話。 沈錦墨死死的抱住了男子的腿,抽出了母親的發簪,一下下的刺入男子的腿。奈何他內裹一身細甲,小孩見無法傷麵前的人一絲一毫,抹了一把淚,用更大的力紮著男子。 青衣盯著小孩,隨著他去了,但“呼”的一下,這簪子上鍍了層白光,一陣勁風刮來。 “不好!”青衣要躲,卻又被孩子抱住,拖了時間,就生生受了這一擊。 頓時,青衣染了緋紅,血流到了沈錦墨手上。 “哐當!”簪子落地。 沈錦墨看著自己兩手的血,心臟撞著胸腔,一陣身不由己的感覺泛起。然而沈錦墨什麼都不知道,隻感覺自己是做錯了什麼事,哇的一聲,躲到了角落,頭埋在膝下,手在衣服上不斷擦拭。 青衣男子沉默了,他心說“此兒年紀幼小,卻靈氣旺盛到可向外顯露,內裡也有大善為輔,他日必為能人。而且,此事與他何乾?” “終是上一輩的恩怨影響了下一輩” 青衣男子止住了血,在梨花木椅子上坐下。 “哎,小屁孩兒,我殘了一腿還沒哭呢,你又哭上了?” “我沒有……” “好”男子望著窗外的圓月,凝了會神,“你……你自求多福” 感覺到人要走了,沈錦墨緩緩抬頭看他。 沈錦墨小聲說:“家裡沒人了” 男子頓了一下足,回頭又看了一眼他,走了。 “家裡沒人了”沈錦墨說了一遍又一遍。 在屍體上趕忙摸走了玉佩和簪子。背起父親生前的佩劍,跟到了男子身後。 “你跟著我乾嘛,會有人養你的,回去。” “不要”沈錦墨死攥著男人的衣角,“我要跟你” 沈錦墨心說“要報仇,必須跟他走,別的沒有機會了” 這時,府外火把高舉,敲門聲似能震動整個吳城。 “沈大人!沈大人在家嗎?官府查案,速速開門!” 男人眉頭皺起,“鬆手”說著,強行掰開了沈錦墨的手指。 沈錦墨隨即便要大叫,他連忙捂住沈錦墨的嘴。 葉刷刷的響,門鐺鐺的馬上就要被砸爛。借著官府的火,沈錦墨看清了仇人的樣子。 脖子上留一道疤痕,眼睛上蒙一層黑布。 ——還是個瞎子 男子不再反對,“你自己選的” “我們走了” 接著,便抱起了沈錦墨,頭也不回的躍上了屋簷,借著月亮的柔光,去了另一個城市。 琴聲悠揚婉轉,二人駕一葉扁舟趁風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