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生和蘇嵐和好後,兩人的感情也是越來越好,尤其是蘇嵐,徹底放下戒備後就變得十分信任和依賴薑生,時常黏在他身邊,幾乎是寸步不離。 一日,薑乾從外麵回到小院後,遞給蘇嵐一張麵紗,說是有助於修行,也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但連在家中也要戴上這一點不免讓蘇嵐和薑生感到費解,奈何師命難違,也隻好照辦。 然後薑乾又把兩人都叫到廳室內,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商議。 一進房,薑乾就把房門關上,然後又扔出一道符,隻見那符碰到桌子後立馬放出光芒,而後便形成一個光圈將整個小院籠罩了起來。 這是一道隔音符,好在小院位置較為偏僻,被人看見此番景象的機會也就小了很多。 薑生見薑乾如此鄭重其事,也是不免緊張起來:“師父,到底是什麼事?” 隻見薑乾從口袋裡拿出了幾顆珍珠,顆顆玉潤飽滿,稱得上是極品。 “師父,這幾顆珍珠成色是很不錯,但也不至於這麼大陣仗吧。”薑生見隻是幾顆珍珠,又想到這是摳門的師父,難免產生這樣的想法。 “哼哼,是嗎,那如果我說這是你師妹弄出來的呢?”薑乾看向蘇嵐,“咳咳,其實那晚我就在院門外,你們弄出的動靜我都看見了。” 聞言蘇嵐不由得紅了臉,撲在桌子上,將臉埋在手臂間。 薑乾也沒過多在意蘇嵐的反應,轉而對薑生說到:“你仔細回想一下那晚的場景,尤其是你師妹哭的那會兒,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薑生想了一會兒,“還真有。一開始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感覺,但當小師妹抱著我哭了一會兒後,突然覺得胸口那裡硌得痛,那會兒小師妹又哭的一抽一抽的,難不成...” “那就是了。這些珍珠就是你師妹的眼淚變化而來。” 薑生感到震驚,此前並沒有聽過有什麼妖物有這等能力。 薑乾示意薑生坐下,然後自己也在蘇嵐的對麵坐下,“蘇嵐,這件事你也應該解釋一下吧,畢竟要是以後被有心之人撞見了,可是有很大風險的。” 蘇嵐聞言緩緩抬起頭,臉上還掛著大片紅暈,這一幕倒是看呆了薑生。 “這是我族的特性,淚水會變成珍珠。”蘇嵐解釋到。 “哦?可是剛見麵時你不是也哭了一場嗎,那次怎麼沒有變成珍珠?”薑生不禁感到疑惑。 “乾嘛把人家說的像個哭包一樣!”蘇嵐嘟囔著嘴,接著又支支吾吾地說:“那是,那是因為,因為...因為一定要是感動的淚水才會變成珍珠!”蘇嵐有些緊張,不敢直視對麵兩人的眼睛。 盡管還是有點說不通,但看著蘇嵐的模樣,薑乾也就作罷了,也攔下了還想出口繼續追問的薑生,於是薑生也隻好作罷。 薑乾將桌上的符拿起,收進口袋裡,“好了,你們兩人都準備一下,今天下午要去一趟鎮上衙門那裡,蘇嵐的消息好像終於傳到上麵那些屍位素餐的家夥耳朵裡了。” 蘇嵐顯得有點緊張,兩手直揉,好像在思考待會兒要穿什麼衣服去才能不掉了麵子。 而薑生卻是對著薑乾說到:“師父,那符不是隻能用一次嗎,你還收起來乾嗎?” “你懂什麼,我畫的淺,清洗一下還能接著畫下一道符。”說完薑乾還一臉的驕傲。 聞言薑生和蘇嵐也是頓感無語,滿頭的黑線。 ...... 吃過午飯,薑生在灶房內洗碗,收拾好後便看見蘇嵐站在小院內,穿著那件綠色裙子。 薑生也見過不少同齡人,在這裡麵樣貌基本上無人能及蘇嵐,“該說不愧是公主嗎?”薑生出了房間。 蘇嵐見薑生走了過來,連忙小跳到其麵前,隨後又轉了一圈,“怎麼樣師兄,好看嗎?” “好看,很適合你。”薑生微微一笑,蘇嵐也跟著嘿嘿地傻笑。 “不過,你還缺了件東西。”說完薑生把麵紗遞給蘇嵐,“別忘了把麵紗帶上。” 蘇嵐不情不願地接過麵紗,嘴裡嘟囔著:“師兄就這麼不情願看見人家的臉嗎?” 聞言薑生又拿過蘇嵐手裡的麵紗,幫其戴上:“怎麼會,我隻是不想外人看見小師妹俊美的容貌。” 蘇嵐立馬紅了臉,要不是薑乾推開院門走了進來,兩人估計還要膩歪好一會兒。 ...... 薑乾走在最前麵,薑生和蘇嵐並排走著,到鎮上後,不乏和這師徒一行人打招呼的居民,但被蘇嵐這一身打扮吸引的人倒是更在多數。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到了衙門大門口。 守衛見薑乾到了,連忙迎了上去,“道長您怎麼來了,有何事?” “我來衙門辦點事,放心,小事。” 守衛聞言也是直接跑回去把大門打開,另一名守衛也是站在門邊,作出一副“歡迎”姿態。 蘇嵐很是震驚,她不敢相信平日裡沒個正經的便宜師傅竟有如此人望,於是她拉了拉薑生的衣角,想要從後者那得到點信息。 薑生倒是見怪不怪了,“這小鎮上大部分的居民都在師父手下受過醫治,或是驅邪又或是做做法事,這年頭,誰能沒個大病小病的,誰又不愛惜自己的命,而且師父碰著那些家裡條件困難點的不僅不會收費,還會自己貼錢給他們買藥和補品,所以才有這麼高的人望。”說完薑生也露出驕傲的神情。 不一會兒便到了目的地,還沒開門,幾人便聽到從門內傳出一陣女子的笑聲和男子的淫言穢語。 薑乾敲了敲門,“田部長,是我薑乾,我來了。” 屋內發出一陣聲響,聽見了一陣女人的抱怨聲,又聽見一陣腳步聲,隨後便是一個男人來開了門。 “哎呀道長你可來了,恭候多時,恭候多時。”說完便自己轉身離去,“錢道長,進來吧。”說到“錢”這個字時還故意加重了讀音。 此人名叫田順,乃縣令田飛膝下的小兒子,因其吵鬧著要當縣令,田飛拗不過他隻好騙他說縣令也是一步一步升官升上來的,於是就給了他這麼份閑差——居民身份登記。 因為小鎮與世隔絕,來此貿易的人也不會過多停留,所以這份工作很是清閑,一年到頭都不會有什麼工作量。 田順招呼薑乾坐下後,自己則是慢慢悠悠地走到桌前坐下,喝著剩餘的酒水,“錢道長其次前來,所為何事啊?” 薑乾有想打人的沖動,但忍住了,起身道:“田部長真是貴人多忘事,老道此次前來是為了小女。” 田順仍舊漫不經心地說到:“是嗎,那把人給本官過過眼吧。” 薑乾示意身後的蘇嵐上前,於是蘇嵐上前幾步,朝著田順微微行了一禮。 田順一下子就被酒水嗆到了,他從未在這小鎮上見過此等氣質的少女,雖然帶著麵紗,但從那對眼睛就不難看出,這是個美人胚子。 田順故作鎮定,咳嗽了兩聲後,對著蘇嵐說到:“即見本官,為何還遮遮掩掩的?”然後轉頭又對著薑乾說到:“道長,令愛這番打扮,讓我很難順利完成我的工作啊,這要我如何向上麵的大人交代。” 此前薑乾口中之人和此刻田順嘴裡的大人是同一批人——天炎城妖城司。 田順的意圖很明顯,蘇嵐也轉過頭一副不情願的表情,薑乾輕嘆一口氣,輕聲對蘇嵐說:“沒辦法,這也算正常的流程,你摘完馬上再戴上就是。” 蘇嵐於是也隻好將麵紗摘下。 田順看見蘇嵐容貌的一瞬間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眼裡閃著情欲與貪婪。 這把蘇嵐嚇得不輕,連忙躲到薑生身後,然後又立刻把麵紗戴上。 薑乾見田順誇張的舉動也是感到不悅:“田部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田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過張揚,於是緩緩坐下,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令愛的美貌驚為天人,讓田某一時間感到驚訝,還望道長海涵。” 薑乾沒再說話,看著這田順做作的姿態,心中不禁想著:“鎮上人都知道你縣令之子田順是個什麼貨色,你這副文縐縐的書生模樣也就哄哄那些風塵女子,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 薑乾整理了下衣著,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喝著茶,然後又給薑生使了個眼色,後者也是領會了其中大意,隨即對田順說到:“田部長,那是不是可以進行接下來的工作了呢?” 田順看著薑乾那副目中無人的姿態本就怒從心生,隻是想在蘇嵐麵前立個好人設,忍住了沒有發作,如今這小屁孩薑生竟敢這樣和自己說話,當即就對其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擅自跟本官搭話?” 薑生聽見這話倒也不生氣,“田部長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叫薑生,是錢道長的徒弟。不知田部長是個什麼東西,難不成竟是個風度翩翩的讀書先生嗎?那還真是失禮了。”說完又對著田順一抱拳。 田順說完便意識到說錯了話,那可是薑乾的兒子,隨即也是馬上看向了薑乾,誰知後者還是在那悠閑地喝著茶,全然不管這邊發生了什麼,又想到鎮上流傳的薑乾的什麼修行法,“看來暫時是不用擔心這邊。” 沒了顧慮後,田順又開始著手打發薑生這個礙眼的障礙。 蘇嵐倒是被薑生的一番話和一番舉動逗的咯咯地笑著,兩隻手不忘抓著薑生的衣服。 田順看著親密的兩人嫉妒不已,馬上就對著薑生說到:“哼,我看你是不想你師妹在此處安心居住了。” 聽到田順用這件事來威脅自己,薑生也是不禁嘴角一抽,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田順見自己這次的話語很有效,於是又接著說:“識相點就快給本官讓開,別擋著我和小妹妹處理公事。” 薑生考慮了一會兒,田順的挑釁倒是不必理會,不過倒確實不能耽誤了小師妹的事情。 於是薑生退到了一邊,“真是抱歉田部長,還請妥善處理小妹的問題,小妹的未來可就拜托你了。”說完又輕推了蘇嵐一把,蘇嵐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薑生,薑生則是小聲地對蘇嵐說了句相信我。 田順見狀也是喜笑顏開,連忙上前就要去牽著蘇嵐。 蘇嵐則一甩手,“不勞煩田部長,小女子雖身子孱弱,但還能自己正常站立。” 被蘇嵐這麼一說,田順倒也不生氣,反而笑意更盛,“那就好那就好,”又轉身看向薑乾對麵的椅子,“小妹快請入座。” 薑生在身後輕推了一下蘇嵐,示意其入座。 田順見薑生也要跟著去,本想阻止,但被蘇嵐瞪了一眼後又嫣了氣,沒敢吱聲。 薑生就在蘇嵐旁邊站著。 田順回到自己的辦公位置坐下,左手拿了個空白文書,右手拿了根毛筆,放舌頭上舔了一舔,然後看向蘇嵐:“小妹姓甚名誰呀?” “薑蘇嵐。” “如今年方幾何?” 蘇嵐想了一下,應該是在問年齡:“十二。” “家住在何處?” “田部長,這難道不知道嗎?”看著田順那副嘴臉,蘇嵐很難給其好臉色看。 田順一愣,但隨即又說到:“是是是,是本官一時糊塗了。”然後又在本子上寫下“家住城西翠華樓。” “為何到這番年紀才來本官這裡登記啊?” 蘇嵐見這蠢貨竟也能問到關鍵問題,也是準備穩妥一點,於是便作出一副柔弱的嬌滴滴模樣,對其說到:“小女子天生體弱多病,從出生起便飽受病痛折磨,多虧爹爹和大哥的悉心照料,這才能有今日和部長大人的暢談,所以耽擱了些時日,還望大人海涵。” 田順聽完後欣喜不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不礙事,不礙事,小妹身體要緊,身體要緊。” 蘇嵐見狀也是看了眼身邊的薑生,後者則微笑著點了點頭。 ...... 之後田順詢問的問題就再與公事無關,基本上都是與蘇嵐個人日常安排與喜好相關。 蘇嵐本不想過多理會,但奈何自己師傅師兄都在暗示自己簡單應付了事,無奈下也隻好隨意胡扯了一番。 問到最後田順心滿意足地合上了本子。 “這父子倆到現在都沒來妨礙本官,看來著實是被本官威懾到了,那這小美人豈不是手到擒來?”田順心裡美滋滋地想著。 說完又色瞇瞇地盯著蘇嵐,將本子放在一旁,逐漸走近蘇嵐。 “咳咳,基本信息本官都已知曉,沒什麼大問題,隻還需要完成這最後一個事項即可。” 田順說完就把手伸向蘇嵐,“小妹不用害怕,本官這是例行公事,查看你身上是否有妖怪的特征。” 薑乾和薑生依然沉默不語,蘇嵐沒得到指示也沒敢亂動,田順見狀也是沒了戒備,將手徑直伸向蘇嵐胸脯,蘇嵐不由得將雙眼緊閉。 田順的手快要碰到蘇嵐身體時,突然被其身後出現的一隻手抓住。 “田部長的雙眼是白長了嗎,不動眼卻想著動手?”薑生冷言道。 田順憤怒至極,“小娃娃膽敢這麼和本官說話!”說完手上開始使勁想將手抽離。 薑生卻直接放開了手,也沒有理會田順,回過頭看了眼薑乾,後者則微微點頭。 田順收不住力,直接摔倒在地上。 在得到薑乾的允許後,薑生從懷中取出一道符,將其對折後再催發:“離火。” 說完隻見符紙憑空消散,隻留下一團藍白色煙氣,薑生將其吸入口中後,將身後的蘇嵐再往後一推,隨後便朝著倒在地上還未緩過神來的田順一吐氣,隻見從薑生口中出來的灰黑色氣團先是在空中停留了一下,隨即便突然開始燃燒,沖向田順。 田順剛緩過神來,準備起身教訓薑生,就看見一團朝他而來的火焰。 田順受到了驚嚇,開始在地上撲騰。 身後的蘇嵐本來也被突然而來的火球嚇了一跳,而後睜眼看見在地上亂撲騰著的田順,又被逗笑了。 其實田順冷靜一點的話就能察覺到,那團火焰隻是直直地沖著他的頭去的,並且隻是擦過一點頭發,並沒有附著到其身上。 薑生在吐出三團火焰後也就收了手,從口袋裡又拿出一張空白的符紙,將餘下的煙氣吐了上去。 隻見煙氣覆蓋在符紙表麵,而後又形成了一些紋路,於是薑生又將符收了起來,對著還在翻騰的田順說到:“好了田部長,別躺在地下了,地下涼。” 田順這才停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察覺到沒有什麼變化後鬆了口氣,但又感覺頭上涼颼颼的,於是又摸了摸頭,發現頭發少了一塊。 田順連忙起身,指著薑生怒斥到:“竟敢如此戲弄本官,”然後又一扯嗓子,對著門外大喊一聲,“來人啊!”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才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來人便將屋內幾人圍了起來,但為首的人衣冠不整,顯得十分倉促,來到田順旁邊,“部,部長,啥事啊?” 田順更加憤怒,但還是先指著薑生,“此人幾次三番羞辱本官,我現在命令你們將此人捉拿起來!” 官兵們麵麵相覷,看著坐在椅子上悠閑喝茶的薑乾,誰也不敢動。 田順見無人敢動,於是又大聲喊到:“本官的命令都敢不聽了是不是?小心事後本官到你們家中挨個問候!” 為首的那人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但還是雙手一抱拳,隨即便示意手下人亮刀,自己又對著薑乾說到:“道長,得罪了!” 薑乾這才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水,緩緩站起身,一時間在場的人出了薑生和蘇嵐外,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且巨大的壓力。 田順瞬間冷汗直流,喘不過氣,隻一會兒便跪倒在地上,其餘人也是體力不支,紛紛倒下。 “本來我想著讓你多嘴兩句快點把事情辦完就算了,誰知被薑生這種小屁孩教訓了還不服氣,竟然還賊心不死,妄想加害於我等,真是膽大包天,目無王法!” 田順這哪還顧得上心心念念的小美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連連求饒:“道長饒命,是本官錯了,是本官錯了!” 見薑乾不為所動,田順腦子飛速轉動,隨即又說到:“令愛,令愛的事沒有問題,在下會解決的,還有,小人不會再打令愛的主意,還請道長收了神通,收了神通吧!” 見田順跪倒在地上哀嚎連連,又允諾了自己的事能夠順利完成,這才收起靈壓,有對著田順冷冷地說到:“田部長,還請你這次不要再貴人多忘事,忘記你允諾老道的事。” 感受到薑乾冰冷的實現,田順趕緊起身,俯首作揖,“定然不會,小人一定全力將事情辦成,還請道長寬心。” 薑乾沒再多說,甩甩衣袖,招呼薑生和蘇嵐離開。 待到三人出了衙門大門,田順這才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對著門狠狠地來了一腳,看著倒了一片的手下,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這些廢物,要你們何用!” 為首的人艱難起身,“部長,實在對不住,但連英明神武的您都倒下了,我等又怎麼抵擋錢道長的詭異術法?” 田順一砸嘴,“滾吧,滾滾滾,別倒在這裡礙了小爺眼。” 為首那人趕緊招呼手下人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一時間房內便剩下了田順一人。 田順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房間,又摸了摸自己清涼的腦袋,咬牙切齒地說到:“薑乾,還有薑小崽子,等著吧,小爺遲早辦了你們。” 隨即又馬上露出一副貪婪的表情:“小美人,你逃不出小爺的手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