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走停停,當真如莫逆之交。 這一日,飄渺仙人忽然對蕭靖道:“小友來示寶大會,也不該失望而回,既然你我相識一場,我給你看一樣寶貝!” 說著,從懷裡摸出一本書冊。黃舊不堪,看來有些年頭。上麵刻著三個古字“洗髓經”。 蕭靖眼前一亮:“這是傳說中的《洗髓經》?” “你認得這東西?” “那是自然,據說洗髓經是天帝留在世間的寶物!與太陽神水一樣難得一見。” 飄渺仙人微笑著遞了過來:“你看看!” 蕭靖顫抖著接過《洗髓經》:“我……我當真可以看?” 飄渺點了點頭。 蕭靖打開來看,隻見上麵所書,皆是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修行至理,不一時便如癡如醉,陷入當中奧義不能自拔。 他剛看完半卷,冷不防飄渺手一揮,將經卷收了回去。 “這《洗髓經》乃我天學至寶,不可外傳。看在我與小友有緣,才讓你一開眼界,莫要貪心了!” 蕭靖正想探究洗髓奧義,如癡如狂,那眾多疑問壓在心頭,當真十分難受。隻能黯然回了句:“前輩所言極是!” 飄渺仙人看了他一眼,嘆口氣道:“小友莫要見怪,這《洗髓經》就如你逍遙派的《逍遙遊卷九》一般,是門派至寶,萬萬泄露不得的。” 蕭靖沒好氣道:“《逍遙卷九》我已略看一二,晦澀難懂,還不如《洗髓經》精妙!那破天一劍,師傅修了一輩子道都沒練成,我就更沒指望了!” 飄渺仙人笑道:“破天一劍乃逍遙祖師畢生精血,他生來就有天人之資,非咱們後輩能比。你師傅百年之身修煉至此,已經是萬裡挑一的了!” “唉!怪隻怪我資質平庸……” “是啊!真是機緣不巧啊!老朽也想看一看《逍遙卷九》,與你是一般心情!” 蕭靖心中大喜,暗道:“《逍遙遊》一共九卷,師傅說九卷相連方能大成,我單讓他看卷九,他也看不懂。而若我練了《洗髓經》脫胎換骨,就能練成破天一劍,那時便能光大我逍遙派,報答師傅教導之恩。”想到此,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 “飄渺前輩,我倒有個兩全其美之法?” 飄渺一愣:“你說!” “我將《逍遙遊卷九》給你看,你將《洗髓經》給我看,看完各自歸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們誰也不吃虧。” 飄渺麵色為難:“這……可行麼?我也沒見過《卷九》。” 蕭靖急了:“蕭靖對天發誓,若我敢騙飄渺前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飄渺道:“既然小友如此有誠意,這經書又與你有緣,那罷了,咱們就這麼辦!” …… 蕭靖把往事說到這裡,眼中滿是怒火,握緊拳頭,可見對於此事,他至今憤怒難平。 須臾,他流淚道:“我那時好恨我自己,不聽師父教誨,害了他也害了我,還害了整個逍遙派!若不是我,逍遙派這一代必定已練成破天一劍了……” 沈驚鴻低頭不語,她沒見過《卷九》,不過她知道破天一劍意味著什麼。 蕭靖繼續道:“後來,我回了紫霞山,交了任務。趁他們不注意,悄悄從密室中取走《卷九》。” “那時,我將《卷九》給了飄渺,他將《洗髓經》給了我。我將經書接過一看,發現經書不對,他給我的下卷與上卷前言不搭後語,講的絲毫不通,狗屁不是。” 沈驚鴻“呀”一聲吃驚道:“他騙你了!” 蕭靖點了點頭:“那老狗拿著秘籍,翻來看去,喃喃自語‘傳聞卷九自成一體,與其它八卷並無關聯,果然如此,這破天一劍真在其中’我那時聽他一說,如遭五雷轟頂。若真如他所言,他學去了破天一劍,那我蕭靖不就是千古罪人了!” 沈驚鴻點頭道:“確實如此!” 蕭靖繼續道:“我那時心慌意亂,知道被騙了。可是《卷九》在他手上,我得想法子奪回來。於是我便對他說‘卷九的開篇有一句是錯誤的,師傅那時教我改過了,我指給你看’他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遞了過來‘哪一句?’我指著‘龍虎護邊,陰陽相生’那一句對他說‘這一句順序錯了,應該是龍虎相生陰陽護邊’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我說的不通。” “我那時趁他沉浸之際,猛然一把奪過《卷九》……” …… 蕭靖奪回《卷九》,將假的《洗髓經》拋了回去,拔劍破口大罵:“老烏龜,臭不要臉,你想騙我的秘籍。” 飄渺也撕破臉皮,伸手就過來搶秘籍。 蕭靖捏起劍訣,奮起反抗。 二人鬥了十來個回合,從客棧一路打到了山峰之上。 飄渺仙人修為實在太高,蕭靖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實在抵擋不住,不一時便滿身是傷。 蕭靖眼看打不過,轉身就跑。飄渺緊追不舍,二人跑進一個小鎮。 蕭靖傷勢太重,眼看就要被追上,猛然沖進一家鐵匠鋪,將《卷九》放在火爐之上,對門口的飄渺大叫:“你若再上前一步,我便將秘籍扔進火裡!” 飄渺在門口氣得跺腳,《卷九》是天地間至高無上的秘法,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氣得對蕭靖叫道:“你若交出秘籍,我饒你!” “你當我傻子麼?你得了秘籍,決計不會讓我活著,若我泄露出去,逍遙派以及天下人還不得追得你無處藏身!” 飄渺一怔,心想:“這小子怎麼突然變聰明了?”便守在門口:“你傷得那麼重,我看看你能撐多久。” 蕭靖隻盼能逍遙弟子路過,或者有個俠義之人為自己通風報信。然而,這小鎮地處偏遠,人煙罕至。等到了傍晚,蕭靖又累又餓,開始有些絕望。 鐵匠鋪老板看二人身懷絕技,欲上前討好,打了一碗酒幾個饅頭遞給蕭靖。蕭靖道了聲謝,剛要接,飄渺仙人在門外連發兩掌。一掌打死那鐵匠鋪老板,一掌打飛食物。 蕭靖看那老板被一掌打得腦漿迸裂,又氣又急:“老烏龜,你怎麼出手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凡人?” 飄渺冷哼一聲,抱來一壇酒,取來一隻燒雞,在門口大吃起來。 蕭靖萬分饑餓,嗅到酒肉氣味,隻能閉上眼睛,乾咽口水。這般僵持到了晚上,蕭靖往火爐裡添了柴火,漸漸有些迷糊,在火爐旁有些打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忽然感覺房頂有風聲劃起,即刻被驚醒過來。 “老烏龜,你從上麵下來試試”說著把秘籍伸到火前。 “住手”飄渺急叫一聲,落在門口。 蕭靖打起精神,暗道:“我這般下去,挨不了多久。若那時體力不支,定被狗賊趁虛而入。不若將秘籍牢牢記下再毀去,一來秘籍不會丟失,二來他就不敢殺我了!” 思索已定,便在火邊悄悄打開秘籍,逐字逐句背誦起來。 到了第三個夜晚,蕭靖將秘籍記住,確認再三後,已覺萬無一失。一回神,身子幾近虛脫,差點兒跌進爐子。 門口的飄渺嚇了一跳,虛影一晃,便以不測之速飛撲而來。 蕭靖深知隻要稍微遲疑些許,秘籍就被他奪去,急忙將其拋進火中。 飄渺隨後就到,一掌打飛蕭靖,再往爐子裡找那秘籍,已化為灰燼。 飄渺氣急敗壞,抬手一掌就要殺了蕭靖。 蕭靖倒在地上冷笑一聲,口中背道:“太上之門,九玄會真。神走天闕,魂落朝門。意行奇經,心闖八脈。龍虎護邊,陰陽相生……”背著背著,兩眼一黑暈死過去。 飄渺猛然收手,這是《逍遙遊卷九》的化氣訣,他那時略看了一眼,記得幾句。暗道:莫非這小子已將秘籍記住,如此也好,先留他一命,到時再想法子逼他寫出秘籍。 蕭靖悠悠醒來,隻覺四肢劇痛難當。四周漆黑一片,是一個山洞。洞頂一道亮光射下來,照著他。他低頭一看,手腳經脈被鐵鎖貫穿,四條鐵鏈纏繞,將他牢牢鎖在石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