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風輕拂著鄭開的麵龐,他慢慢睜開雙眼,入目的是翠綠的草地,小草隨著微風飄蕩,發出出沙沙的聲響。 他低下頭,自己手中的無字天書正在慢慢解體,隨風飄蕩成紛飛的柳絮,四處飄蕩。鳥兒在樹頂歡快地歌唱,仿佛是為了感謝他能夠將無字天書歸還。 “還我天下的所有書,是什麼意思。”鄭開摸不著頭腦,他嘗試回憶起夢境中那人的音容樣貌,隻可惜記憶是模糊一片,他隻能記住那人翠綠的頭發,飄然而神秘。 “欸?”鄭開摸向懷裡從莊六那裡買來的神奇石頭,可是石頭不知何時起已變成了一團碎渣,渣滓順著縫隙爬滿了鄭開的衣物,讓他好不難受,他隻能站起身,俯下身,盡量將這些碎屑抖除。 等到碎屑已經被抖落地差不多了,鄭開回頭看向柳樹,那柳樹的樹葉仍然隨著風在飄動,翠綠的葉片如滌蕩過的碧波,很美,但絲毫看不出夢裡怪人的影子。 “謝您贈書多年。”想不出結果,不如不思不想,鄭開灑脫地對著柳樹作了一揖。 對於與無字書的離別,他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無字書留在他那裡隻是幾張紙,在能看懂他的人手裡,才能發揮出真正的用途,也許那才是書最好的歸宿。 “倒是那塊奇怪的石頭可惜了,足足花了我一兩銀子。”石頭莫名其妙就化成灰了,這讓鄭開有些難過,好在這些天他周圍發生的莫名其妙的事太多了,他已經見怪不怪,。 “楊柳依依,贈我書兮...”很快平復好自己的心情,鄭開哼著小曲,慢慢返回了家。 沒了無字書,鄭開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剛邁進家門就順手拿起了那本《太平時錄》,這本書的故事很有趣,他期望能夠暫時沉迷其中,忘掉這些奇怪的,難以理解的人和事。 “嗯?這本書原來是講這些的嗎?” 越品讀《太平時錄》,鄭開越覺得有些地方很不對勁。之前的他以為這隻是一本遊記小說,是一些小故事,小常識拚湊起來的奇幻文集,但是事實卻截然不同。 書中的神話故事,風土人情,婚喪嫁娶似乎都有涉獵,主題上也不區分先後順序,但真正重點卻隻有婚喪嫁娶,更準確地說,是婚喪嫁娶中的‘喪’,一切內容都是為了‘喪’而服務,小故事也隻是‘喪’的鋪墊。 這分明是一本盜墓書! 書的作者通過對各地神話故事的考察推斷出各地人們所認為的風水寶地,根據婚喪嫁娶,人情習慣篩選目標,通過這些推斷出可能藏有異寶的墓穴的位置。其中不僅僅有著凡人的喪葬習俗,連修仙者的喪葬習俗也多有涉獵,隻是藏得極其隱晦,如果沒有事先了解,根本不可能發現得了! “我之前看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這些?” “難道這就是怪人所說的,贈我天下所有的書?” 鄭開疑惑不解,但當務之急還是盡快讀完這本《太平時錄》,看看裡麵有沒有隱藏新的內容。 讀書無日夜,一晃兩日便過去了。 這幾日什麼怪事都沒發生,安寧地好像一下回到了從前的日子,那些騰飛的雲龍,神秘的老人,神通廣大的修仙者,都是些虛幻的夢,鄭開隻是在家中讀書累了睡著了,醒來就好了。 可是手中的《太平時錄》卻是無比真實,提醒著鄭開這些都不是夢。 鄭開揉了揉已經布滿血絲的雙眼,這幾日他精讀《太平時錄》,竟然有些別的收獲。 根據太平時錄對於各地習慣的記載,鄭開推斷他所處的齊鎮,正位於修仙界泰州和安州的交界地,泰州是正派修士的領地,歷來資源稀少,安州聚集著一些邪派修士,毒獸異象眾多。這兩州因為修仙資源稀缺緊張。所以對於資源的爭奪非常激烈,修仙者們活著的時候卷入修仙鬥爭中,死了以後也不得安寧。於是很多修仙者選擇‘陰陽墓’的埋葬法,陽墓埋葬法寶陪葬品,用來掩人耳目。陰墓則埋葬真正的屍骸。正派這樣埋葬是希望能夠死得安寧,邪派則有一些是為了能夠有朝一日重返人間。不論目的如何,‘陰陽墓’在當時成了一種流傳範圍並不小的葬法。 這些基本都是書裡沒有的,但是鄭開都能從書中找到證據,例如泰州資源稀少,所以葬禮流程會比其他州更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且資源花費相對更少。;安州危險眾多,所以不僅葬禮流程會更短,甚至還會請專門的守衛護送,以免途中發生意外。‘陰陽墓’書裡也沒有明說,而是引用了一個凡人帝王設立九處墓地的故事。 與其說是推斷,更像是一種直覺,鄭開能從書中察覺出這麼多,連他自己也感到吃驚。 “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聰明?原來這才是贈我天下所有書的真正含義嗎?”鄭開心想 “那麼現在的問題則變成了,灰老人收藏這本書的目的是什麼?他也想要盜墓嗎?師父是他親手埋葬,現在卻需要這本書來幫忙找墓地的位置?” “他的師父會是以陰陽墓法埋葬的嗎?” 一個個疑問接連出現在鄭開的識海,他迫切想要揭開這些謎題,此刻卻覺得這些謎團深不見底,解開一個問題,疑問卻不減反增。 拋開這些疑慮,鄭開伸了一個懶腰,正如他所預料到的,那個神秘的闖入者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一連幾日都沒再次到訪,鄭開似乎已經安全下來了。 可是鄭開不這樣認為,鄭開在明那人在暗,他現在仍然處在一個十分被動的局麵,所謂安全不過是那人的施舍,倘若那人再生歹意,鄭開隻能被動挨打。 “必須主動出擊!” 隻是距離短劍打完的日期還有一段時間,鄭開決定去書店碰碰運氣,掌握了新能力的他沒準能從書店的書中再淘出一些絕世秘籍。 打開屋子的門,熱烈的陽光照在鄭開的臉上,鄭開看到一個嶄新的,充滿可能的世界,在他麵前緩緩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