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兒,過兩日便是族內的演武大典了,你可要好好準備,可不要讓我們失望。” 賀宛開口說道,她的聲音溫柔,讓江呈的心不自覺平靜下來。 這演武大典是江家一年一度的盛會,主要是檢測年輕一代的修煉情況,對他們進行考核以下發未來的修煉資源配額。 “我會的阿姨!”江呈握起拳頭,笑著說道。 “你啊你。”賀宛點了點江呈的頭,卻是不自覺露出一副寵溺“就知道逞強。” 江呈憨憨一笑 賀宛又開口說道,手上卻是不停,她正給江呈織著手套,呈兒說他織的手套暖和,比外麵買的質量好多了 “這幾日讓你叔叔,給你講些注意事項,爭取出個風頭,好好為我和你叔叔爭口氣。” “好嘞!” 江呈暗下決心,一定要給叔叔阿姨爭光。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幫你掖好被子。” 不一會,看著已經入睡的江呈,賀宛嘴角不自覺地向上,眼中滿是柔情,但看著皺起的眉頭,又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江呈平日裡極其懂事,從來不會主動想要什麼,生怕給兩人帶來麻煩,可江呈越是懂事,就越讓賀宛心疼愧疚,說到底,江呈不過才十二歲,仍舊是個孩子,兩人自收養他那日起便下定決心要將他當自己的孩子對待,盡管因為一些原因並未讓江呈喊他們父母,而是叫做叔叔阿姨,但江呈仍舊沒有多說什麼,既沒有心生嫌隙又沒有產生不瞞,倒是惹得賀宛內心掙紮。 賀宛仍然記得剛遇見江呈時的場景 那時她們夫婦二人還未走出喪子之痛,便在一個小巷子碰見了奄奄一息的江呈。 賀宛永遠忘不掉那個眼神,帶著絕望、冷漠和抗拒,就好像剛剛生下來的動物寶寶遭到肉食性動物的圍殺,拚盡全力也難逃一死。他們生下來明明與其他動物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命運弄人,剛剛出生的他們卻要麵對死亡,他們若是沒有一點力氣也好,直接了當死亡減輕痛苦,但偏偏他們有些許氣力,拚盡全力掙紮過後仍舊逃脫不了宿命。在他們看來,任何人都是要殺死自己的可怕東西。 明明是那樣充滿冷漠和抗拒的眼神,但賀宛卻分明看出一絲渴望,那是渴望被愛的眼神啊。 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施加援手便罷了,但真正讓自己決定收養江呈的,可能就是江呈的那個眼神,與她們的兒自江年臨死之前的眼神極為相像。 年兒,要是媽媽早回來一點,事情是不是會不一樣。 自此,兩人帶著江呈一同生活,江呈的心境也逐漸改變,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樣,而是慢慢開始認為這個世界是美好的了。 但說實話,賀宛對江呈的感情又是極為復雜的,這點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呈兒啊,不讓你喊父母,並非是我們不愛你,而是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你待作年兒,這對你並不公平,你從來不是什麼替代品,你就是我們的呈兒。 我很愛你 真的 真的 ...... 賀宛撫平江呈皺起的眉頭,隨即起身走出房間,順手把手裡還未織好的手套遞給站在門口的江清誌。 江清誌也默契地接了過來,望了幾眼睡著的江呈,隨即兩人一同走入自己的房間。 “清誌,你知道嗎?雖然我嘴上說著要呈兒好好表現爭光,但那都是嘴上說說的,呈兒不管有沒有出息都是我們的孩子不是嘛,打心底我隻希望他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就行了,不要心底老想那麼多,每次你給他藥浴強身健體看他痛得那樣,我都心疼得不行。” 賀宛緩緩開口,鼻子不自覺得發酸 “最近我總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巴不得一直和呈兒玲兒待在一塊,生怕他們出了意外。” 江清誌張了張嘴,卻是沒說什麼,他本想說在家裡能有什麼事嗎,隻要江家一天不倒,兩個孩子就一天不會有事,但想到二哥的想法,他又沒有信心這樣說了,事實上,他也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沒事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還有我呢。” 江清誌出聲安慰 ...... 又 又來了嗎? 江呈望向四周 儼然是夢見那個“仙人”的場景 仙霧彌漫,金光四散,遠處池塘水光粼粼 江呈向四周看去 卻沒有再見到那位仙人 江呈也毫不在意,他試著掐自己一把,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這就讓他更確定自己在夢裡了 等了片刻不見那仙人出現,江呈也大膽起來 開始四處走走,這四周空蕩蕩的,毫無生機,江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按理說自己修煉循序漸進,不應該走火入魔啊,再說自己才二階,就算走火入魔怎麼會這麼奇怪,江呈還沒聽說有誰走火入魔是做噩夢的。 江呈正回憶著上一次那仙人惡心的長相呢,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池塘 霎時 江呈腳一軟倒在地上 從水麵倒影出來的景象極其恐怖 “我五官呢?!” 江呈大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隻摸到一張平平的臉皮和幾個窟窿,原本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耳朵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幾個窟窿。 片刻之後江呈冷靜下來 “好在是夢。”江呈安慰自“不是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江呈眼神空洞地望著水麵上自己的倒影,不,此刻的江呈已經沒有任何眼神之說了,隻剩下兩個窟窿,但卻著實“空洞”。 “快醒來啊!” 仿佛是接受到了江呈的懇求一般,水潭開始波動起來 江呈看到水潭激流湧動,呈現出一幅幅奇奇怪怪的畫麵 好像講了一個故事 一個名叫江程的少年,生活在一個名叫地球的藍色星球上的故事。 少年與江呈的經歷卻是類似,從小便是孤兒,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和不甘,卻隻能全部自己吞進肚子咀嚼消化,漸漸地,他成長成一個窮兇極惡的人,一個毫無人性,無惡不作的人,在他身上有著所有變態的特點,暴虐、蠻狠、嗜血、殘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從小經歷了那些,所以長大變成那樣也不怪他。” 不知不覺江呈淚流滿麵。 他用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中劃出。 突然,江呈一愣 “我怎麼會那麼想,那不是我的想法。” 江呈鬆開手,沒有五官的臉不知什麼時候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變成......那個地球人江程的模樣, “你是誰!為什麼會影響我的想法!” 江呈喊道 “就算你年幼經歷了再多不幸,都不是你理所應當報復無辜的人的理由!” 江呈分明看到他殺了許多無辜的人,甚至因為怕自己行蹤泄露,殘忍得殺死了兩個好心收留他的老年夫婦。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牲,想要冠冕堂皇為自己的暴行找個可以安慰自己的借口。” “但事實上,不管你以前遭受了什麼,你就是個側頭側尾的畜牲!” 但突然 江呈的臉上不受控製地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隨後哈哈一笑,開口說道:“看來你還沒那麼傻,不過沒有用,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 呼 江呈從床上驚醒 全身早已大汗淋漓,他連忙拿出銅鏡,好在還是自己的臉,江呈頓時鬆了一口氣。 “是夢嗎?” 江呈喃喃 “這是什麼!” 江呈正要放下鏡子,卻注意到了自己的小臂,小臂側麵長了一條奇怪的黑色觸手 “是那個怪仙人的觸手!”江呈心中一驚“不是夢!” 他摸摸觸手,黏黏濕濕的手感很是惡心,這觸手好像從出生起就長在江呈身體上一般,江呈沒有絲毫不適 “他們能夠影響到現實中的我!” 江呈坐在床上,仔細思考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從小自己經常做一些噩夢,其中不乏一些詭異的噩夢,但這兩場夢卻與以往的夢都不一樣,它們沒有那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反而好像是在現實一般 他們是什麼? 為什麼能影響到現實中的我? 為什麼那個江程說隻是時間問題? 江呈有種預感,既然那個詭異仙人和江程都能影響到我,是不是有一種可能他們能夠代替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這也就是江程說是時間問題的原因。 可是他們代替我的契機是什麼呢? 想到這裡,江呈突然全身寒冷,一種無名的恐懼包裹著他。 他望向窗外 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