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對峙(1 / 1)

“師弟,你膽大妄為!竟敢殺死同門師兄!”   為首一人跳出指責江呈   從他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場,江呈知道他是靡道人的大弟子,目前已有八階水平,莫說現在精力耗盡的江呈,就是全盛時期的江呈也難在他手上撐下三招。   周遠滿臉怒色,死死盯著江呈,那目光好像要把江呈殺死一般。   在他身後,三四個師弟一同出聲討伐江呈。   “師兄,這種人還和他多說什麼,師傅真是看走了眼,求師兄替師傅清理門戶。”   “真是畜牲啊!左師兄平日裡待人謙遜,怎麼就被這個魔頭給殺了!”   “孽種,敢不敢與我廝殺!我要為左師兄報仇!”   對麵嘰嘰喳喳,江呈卻沒有說話,反而盯著周遠,他知道周遠才是他們的帶頭人,周遠的態度決定了他們的態度。   “你可知罪?江呈!”   周遠厲聲嗬斥   “我?”   江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隨後張開雙臂,笑到:   “我何罪之有?”   江呈一臉戲謔,眸子之中有幾絲瘋狂湧動。   “左師兄趁我修煉關鍵時候,對我起了殺心,我出於自衛反擊,想不到他竟如此不堪一擊。   我?我何罪之有?”   周遠指著江呈,滿臉脹紅:“我今天非要替師傅清理門戶!”   周遠表麵氣憤,心中確是平靜無比,他在一旁觀看了江呈戰鬥的全過程,先是先發製人,占據上風,讓左文喜先自亂陣腳,再是以傷換傷,爭取盡快結束戰鬥,因為兩者畢竟還有境界之差,最後說些話讓左文喜出現破綻,直接結束戰鬥,戰勝之後斬草除根,絕不給左文喜恢復過來復仇的機會。   周遠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麼師傅會對江呈這樣特殊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要將江呈盡早斬草除根,免得影響自己的地位,況且周遠看到了江呈手臂上的觸手,這可是師傅的神通。   師傅可連我都沒教啊!怎麼會教給他!不行,決不能放任江呈發展,不然自己地位不保。   想到這,周遠心中生出一絲妒忌,隨即向前一步準備出手   然而,當他直麵江呈的剎那,卻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滿是血汙的臉上所擁有的,是一份難以置信的冷靜,哪怕臉上的肉忍不住地抽抽,但那眼神依舊平靜深沉,好像一口廢棄的古井一樣。   江呈掙紮著直起身子,渾身是傷,每一個動作都帶來劇痛,可是他依舊倔強地站起來,麵對著周遠,麵對那一眾所謂師兄。   江呈知道自己剛才以傷換傷的戰鬥對自己帶來了巨大的創傷,現在的他,莫說戰鬥了,就連直起身子都顯得有些勉強。   江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手中的劍被他拿著支撐著身子。江呈朝著剛才說要與他廝殺的弟子伸出左手,卷了卷手,冷笑道:“來啊,敢和我廝殺嗎?不會是怕了吧?哈哈哈哈。”   他環視眾人,癲狂地笑,笑聲悲切。那一刻,整個天地寂靜得好像隻剩下他一個人。   在那詭異的笑聲中,眾人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他們隻能看著江呈笑,大笑,狂笑,到最後笑聲變成劇烈的咳嗽,吐出一口又一口鮮血。   他們在怕,可是他們怕什麼?   就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   哪怕江呈做出這種猶如自殺的舉動,他們還是不敢往前一步。   “滾你媽的蛋!”江呈咧開了牙咆哮,歇斯底裡的聲音在山間回蕩。   江呈對他們吼道,但又好像不隻是對他們。   “有種就來啊!哈哈哈哈,那麼多廢話乾嘛?來啊!把我打死啊!我看師傅對怎麼樣對你們!會誇獎你們幫他清理門戶?”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替師傅清理門戶!”   江呈手臂觸手伸出,環繞住抓住劍柄的手掌,絲毫不避諱地在他們麵前展露著自己的戰意。   江呈急促喘出的氣在眼前化作淡淡的霧。   失血、傷痕、透支的精力,舊傷、新病、耗盡的力氣,眼前的這一具不過是靠著意誌強撐著的不堪一擊的軀殼。   卻沒有一個人走上前去   恐懼已經蔓延開來。   “上啊!還等什麼!”周遠憤怒地抬起腳朝著一旁的師弟踹去。   漸漸的,兩個,三個,四個。   原本站在周遠身後的師兄們一個個走上前來,圍住已經接近崩潰的江呈。   籠罩著所有人的恐懼似乎又消散了,抑或是他們不過是在用瘋狂的舉動掩飾心中的不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們圍著江呈又是一陣拳打腳踢,看似拚盡全力,歇斯底裡。卻沒有人運用修為,隻是使用自己的力氣。顯然剛才江呈說的話已經印入了他們的心中。   可是江呈卻隻是笑,狂笑,笑得所有人內心發麻,越發瘋狂。“哈哈哈哈哈,沒力氣嘛!?再用點力氣啊!!”   從人墻的縫隙中,周遠看到那一隻紅透了的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他,猶如無底的深淵,讓人不寒而栗。   “算了,別打死了我不好交代。”周遠甩了甩衣袖,轉身離去。他的腳步有些亂,剩餘的弟子也如釋重負隨著周遠離去。   江呈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他吐出一口鮮血。對著門口說道   “怎麼?師兄也想來踢我一腳嗎?”   門口似乎又有兩人離去。   江呈不知道是誰,可能是蘇前,也可能是其他人。   江呈雙手抓住鐵劍,借著鐵劍翻過身來,勉強爬到墻邊靠在墻上。他的身邊是已經死去的左文喜,那些為他“伸張正義”的師兄弟並沒有將他的屍體帶走。   江呈此刻的狀態對比周遠並沒有好到哪裡去,滿臉鮮血,如同來自地獄的魔鬼一般,顯得極為猙獰恐怖,身上的骨頭不知斷了多少處,全身上下被打得變得奇形怪狀,這裡凹下去一塊,那裡凸出來一塊,原本青色的道袍被鮮血和灰塵染成了紅灰色。   他喘著粗氣,像是暮年的野獸一般。生命稀薄而又頑強,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感。   江呈無聲地笑了笑   喃喃道:“師傅,您再不來,我可真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