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一家小鋼鐵廠,船用柴油機拖動軋鋼設備…… 梁永豐好像知道龔少傑說的是哪家鋼鐵廠了。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蘇州那邊的鋼鐵廠為什麼邀請你過去?”梁永豐問。 “他們準備改造現有的兩條軋鋼生產線,使他們的生產線可以生產螺紋鋼、角鋼,豐富他們的產品線,另外他們還想上一條新的軋鋼生產線,作為開坯生產線,詢問我們能不能製造軋鋼所需要的軋輥!”龔少傑忍不住聳了聳肩。 怕梁永豐不明白這裡麵的重要性,龔少傑繼續道,“這次考察期間,我發現單是蘇州、無錫就有幾十家這種小鋼鐵廠,整個大陸的小鋼鐵廠數量,恐怕是這個數字的幾十倍。而且考察過程中,我發現大陸到處都是建築工地,到處都在修路,對鋼鐵的需求必定還會進一步增長,我估計未來大陸的鋼鐵產能,可能會達到上億噸。這是一個巨大的市場!” 龔少傑的眼光倒是不錯。 今後幾十年,正是中國鋼鐵產業飛速發展的時期。 但是龔少傑仍然低估了大陸鋼鐵產業發展的潛力。 今後幾十年,大陸鋼鐵產能將會從兩千多萬噸,上升到超過十億噸,占據全世界鋼鐵產能的一半以上。 這其中需要的生產設備價值,必定數以萬億計。 他們就算隻能拿下百分之一,也是一個巨大的市場。 不過要拿下這個市場,他們麵臨著不小的困難。 “以我們現在的技術水平,能製造出滿足他們要求的設備嗎?”梁永豐想了想道,“製作軋鋼機軋輥應該需要真空自耗爐、大型油壓機等設備吧?” 前世梁永豐在網上看過類似的視頻。 製作一支軋輥,要先把各種合金原料放進電爐熔化。 然後用真空爐去除各種雜質,使鋼液的純度盡可能高。 接著把鋼液澆築成一個重達幾百噸的鋼錠。 再把仍然通紅的鋼錠上自由鍛壓機,像揉麵一樣反復鐓粗、拔長。 在除去了金屬內部的缺陷,使金屬均勻結晶後,再用自由鍛壓機把鋼錠鍛造成毛坯。 接著上機床加工。 再回火、退火、正火、油浸,才能製作出一根合格的軋鋼機軋輥。 整個過程看起來非常減壓。 但是製作過程中需要真空自耗爐、大型油壓機等設備。 他們根本沒有這些設備,短時間內,梁永豐也不準備采購。 這種大型設備造價昂貴,利用率太低。 采購回來,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收回成本。 “目前我們確實製作不了軋鋼機所需要的軋輥,所以……”龔少傑想了想道,“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梁永豐問。 “我想成立一家廢品回收公司!”龔少傑看著梁永豐的眼睛。 “說說看!”梁永豐一笑。 “軋輥工作麵積大,而且要直接與鋼坯接觸,極容易受到磨損,是軋鋼機中最容易損壞的部件,軋鋼廠必須定期對軋輥進行更換。”龔少傑說完看了一眼梁永豐。 “你想收購這些更換下來的軋輥?”梁永豐問。 “是的!”龔少傑點點頭,“其實製作軋輥所用的材料,大都是優質的合金鋼,而且經過真空爐冶煉,自由鍛壓機處理,性能非常優異!即便經過長期使用,磨損之後,仍然有不錯的力學性能!我看過國內這些小鋼鐵廠的軋鋼生產線,設備非常簡陋,軋製力也很小,他們對新設備的要求也不高,我們可以利用香港的自由港優勢,到國際市場收購報廢的軋輥,然後將大輥改製成小輥,質量完全可以滿足他們的要求,甚至可以比他們要求的更好!” 梁永豐聞言點點頭。 我們國內的鋼鐵產量雖然高,但是質量一直參差不齊。 前世直到2020年代,國家仍然在清理地條鋼,退出落後產能。 梁永豐在新聞上看到,那些設備很多還是2000年之後建的,就更不要提現在了。 梁永豐笑了笑道,“我建議你去唐山看看,那裡的鋼鐵廠應該比蘇州更多!” 兩人又看了一下,跟永豐精密機械公司廣州分公司共用一個廠房的木工小組。 這裡跟匯報的一樣,圍了很多人。 有些家具油漆還沒完全乾掉,就被人拉走了。 隻是他們的木工刨床、木工車床等設備還沒有到位,目前隻能做組裝、油漆工作。 據周餘說,設備在海關那邊被卡住了。 他們之前已經往大陸送了不少木工設備,海關對這批新設備的用途產生了懷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些設備想進來,恐怕還得一番拉扯。 看來梁永豐不但要在香港再成立一個廢品回收公司,還得成立一個家具公司。 也好,這塊市場由他們來做,也省的某些北歐公司,享受著我們的廉價勞動力,占著我們的市場。 還要對我們的XJ、XZ、香港指手畫腳。 兩人返回東方賓館。 下車之後,梁永豐向賓館對麵看了一眼。 隻見賓館對麵的房子上寫著幾個大字“流花展貿中心”。 歷史上,廣交會的舉辦地點曾經數次搬遷。 1974年,舉辦地點才搬遷到了現在的“流花展貿中心”。 由於跟展貿中心門對門,交通方便,此時東方賓館已經住了不少準備參加廣交會的海外客商。 房間更是提前了大半個月就訂滿了。 好在他們早幾個月前,就準備參加這一屆的廣交會。 否則的話,臨時預定,根本訂不到房。 “攤位準備的怎麼樣了?”梁永豐邊走邊問。 “已經都準備好了!攤位費一萬塊,位置還不錯!”龔少傑道。 “中間沒遇到什麼波折?”梁永豐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入門資格好拿嗎?” 梁永豐記得前世在網上看過一則新聞,1984年,萬向公司在國內已經是首屈一指的萬向節製造企業。 魯冠球想把萬向節賣到國際市場,他來到廣州,想參加廣交會,卻被告知他沒有資格參加。 最終隻能在廣交會外,擺了一個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