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的情況看,做鋼鐵貿易簡直是一本萬利。 不過目前這種暴利,隻是一個短期行為。 一方麵,我們國家極度缺乏外匯,鋼鐵廠把出口價格壓的極低,不惜虧本創匯; 另一方麵,我們國家又實在缺乏鋼材,不得不大量進口鋼材。 尤其是高品質鋼材,嚴重依賴進口。 這種扭曲現象是目前的特殊時代造成的,無法長久。 伍誠誌隻是簡單在廣州、佛山、深圳、惠陽跑了一圈,就拿下了這麼多單子。 事情的順利程度,甚至有點出乎他的預料。 這個時代,大陸對鋼材的需求簡直是一個無底洞。 他準備在廣州、深圳設立兩個辦公室,這兩個地方對鋼材的需求最大。 下麵一步,伍誠誌準備去上海、蘇州、無錫、南京、武漢。 那裡距離廣東的距離遙遠,伍誠誌想在上海、南京、武漢三個城市,分別設立辦公室。 “可以!”梁永豐點點頭,“人員方麵你自行招聘吧,以後工作上的問題,可以直接向我匯報,不用透過周總經理!” 梁永豐這麼做,一方麵是伍誠誌的工作做的不錯,需要給他將來。 另一方麵則是為了製衡周餘。 最近這段時間,梁永豐將不少業務交給了周餘。 在梁永豐的計劃中,應該處於勢均力敵狀態的周餘和龔少傑兩人,現在明顯出現了傾斜。 伍誠誌又是周餘招聘進來的,雖然周餘目前的忠心度不錯。 但人心是會變的,一旦手中的權利足夠大,就算周餘自己沒有野心,難保手下不會有人給他“黃袍加身”。 尤其是永豐貿易公司,在今後一段時間內,將會成為梁永豐的錢袋子,必須捏在手裡。 伍誠誌聞言,忠心度倒是瞬間上升了10個點,達到了85以上。 這一步走的還不錯! 送走伍誠誌,梁永豐去深圳辦理赴港手續。 他現在是深圳戶口,從深圳申請去香港的手續就簡單多了。 不過他也是第一次申請去香港,辦理證件需要時間。 再次返回東莞,梁永豐先去了永豐精密機械公司的廠房。 經過改造後,廠房門寬度達到了兩米五,新買來的叉車進出異常輕鬆。 有叉車協助,再給車床上料就簡單多了。 龔少傑正在廠房內,查看一對新生產出來的軋輥。 之前他們買來的廢軋輥,經過粗車,熱處理,精加工,比原來小了一圈。 原本銹跡斑斑的表麵,現在變的跟鏡子一樣,可以清晰的照出人臉。 這兩根軋輥原本的規格還有點不一樣,經過加工,兩端截斷以後,兩根軋輥也變成了一致。 係統顯示,這兩根軋輥的評分一個是78分。 根據合同,這樣一支軋輥,蘇州那邊願意出價4萬塊。 這些軋輥基本都是按照廢鐵價格收回來的。 加上運輸、倉儲等一些係列費用,每一支的價格不超過1000塊人民幣。 經過這番加工後,每一支軋輥的造價也不會超過5000塊。 龔少傑這次又帶回來了一疊新合同,他剛剛去北麵轉了一大圈。 “這次有沒有喝到正宗的馬奶酒?”梁永豐問。 龔少傑這次的行程,其中一站就是內蒙。 “沒喝出來是不是正宗,不過他們喝酒實在太嚇人了!那邊做生意也跟廣東不一樣,好多廠子連詳細情況都沒問清楚,就要下單!”龔少傑道。 “趕上了好時代,現在隻要能擴大產能,就是利潤!”梁永豐邊翻看著合同邊說。 中午,梁永豐讓廚房準備了菜,宴請龔少傑和其他永豐精密機械公司的技術骨乾。 大廚黃邵龍拿出了他的手藝,做了一桌子好菜。 飯桌上,劉宣德說起了一件事。 1979年下半年,由於改革開放後,國家同時上馬了太多項目,造成了財政緊張。 受此影響,國民經濟政策也不得不進行了調整。 其中劉宣德他們的老東家第二汽車廠被列為了“停建和緩建”對象,這一停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恢復了。 第二汽車廠自己提出了,“自籌資金,量入為出,分期續建”的方案,已經得到了國家批復。 目前第二汽車廠正在尋找相關生產設備。 “汽車模具?”梁永豐和龔少傑的眼睛頓時都亮了。 汽車製造也是模具行業的大客戶。 此時在國外,像汽車車身上的覆蓋件、梁架件等部件,都是沖壓出來的。 但是我們國家由於技術落後,目前對於這些部件的製造,仍然主要依靠鈑金工藝——就是靠職工手工一點點敲出來,生產效率極為低下。 1979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中國汽車產量是18萬輛,車型還主要是卡車。 如果第二汽車廠能夠采用他們的模具,將會極大的提高生產效率。 永豐精密機械公司也能借此打入比家電產業更大的汽車產業。 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我馬上訂車票去第二汽車廠!”龔少傑站起來道。 “也不急於這一時!”梁永豐擺了擺手,示意龔少傑坐下,“吃完飯,讓老劉他們抽出幾個人,跟你一塊過去!” “好啊!”劉宣德高興的差點沒跳了起來。 重新開始吃飯,眾人不自覺都加快的速度。 就在這時,食堂另外一頭傳出了一陣吵鬧聲。 聲音很快就變的高亢起來,期間還能聽到餐具打碎的聲音,以及男人的吼叫聲。 自從梁永豐不去外麵吃飯之後,他們就在這座食堂一角用墻隔了一下,做成了一個簡易的單間,方便吃飯的時候談事情,並沒有與外界完全隔斷。 梁鎮見狀匆匆跑出去,隔了好幾分鐘,那邊才安靜了下來。 梁鎮這才重新跑了回來,湊到梁永豐耳邊低語了幾句。 梁永豐點了點頭,沖四周道,“沒什麼事,大家繼續吃飯!” 吃完飯,其他人匆匆離去。 梁永豐這才擦了擦嘴,走向了剛才吵鬧聲發出的地方。 雖然已經收拾過了,但是地上仍然有瓷碗碎片,以及米粒、菜湯的痕跡。 兩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隔著好幾米遠,仍然鬥雞似的看著對方。 雙方臉上都有淤青和抓傷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