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歇雲開。 　　胡同裡的大喇叭傳來激昂高亢的歌曲。 　　秦淮茹紅潤的臉上露出久違的愉悅，跟隨大喇叭的歌聲輕聲哼唱，“瀏陽河，彎過了幾道彎，幾十裡水路到湘江……” 　　劉海中罕見地穿上中山裝，在上衣口袋別了根鋼筆。 　　對著鏡子，聽胡同大喇叭的新聞播報，“鼓足乾勁，力爭上遊，多快好省……” 　　劉海中聽一句重復一句，“鼓足乾勁，力爭上遊，多塊好省……” 　　二大媽納悶地看著他，怎麼忽然間神情嚴肅地跟隨廣播念新聞。 　　劉光福悄悄躲在門外，偷偷看家裡，聽到劉海中的聲音朝劉光天擺擺手，二人又躡手躡腳的離開。 　　二大媽將玉米粥和饅頭端上桌，伺候劉海中吃喝，好奇的問道：“海中，你這一大早的跟著廣播念叨個啥。” 　　“婦人之見，”劉海中鄙夷看了眼老婆，“這是洪忠平教的。他說想進步得跟得上形勢，領導說話都是一板一眼的象廣播一樣。堅持每天跟著新聞念，以後說話就自然而然的像個領導。” 　　“啊，還有這樣的方法。那咱們要不乾脆買個收音機，天天跟著念。” 　　劉海中唏哩呼嚕喝完玉米粥，抹了抹嘴起身去上班。 　　劉光福和劉光天看到劉海中出了院子，趕緊跑回家， 　　“餓死我們了，娘，吃的呢？” 　　“吃？這年頭哪有人吃早餐啊。” 　　“咱爹不是剛吃了嗎？” 　　“他那是大老爺們，去上班不吃早餐哪成。” 　　劉光福委屈地看著劉光天，手肘輕輕的碰了碰。 　　“娘，我們倆昨晚到現在都沒吃呢。給烙個餅子填填肚子。” 　　“就是，昨晚下那麼大的雨我們躲在蓮香樓那都不敢出來。” 　　哎，二大媽嘆了口氣。這兩孩子一被打就躲到斷垣殘壁的小破樓。 　　小心翼翼地打了小半碗玉米麵。 　　“娘，這一點咋夠啊。” 　　“嫌少，你娘我一口都沒得吃。” 　　兄弟倆看著碗裡的份量知道烙好的餅也隻一小塊，肚子餓的咕嚕嚕直叫喚。 　　劉光天朝劉光福使了個眼神，劉光福不在說話，跟著二大媽到廚房。 　　劉光天拿了張報紙，偷偷地裝了些玉米麵。包好藏在衣服裡麵，捂住肚子假裝不舒服，“光福，我肚子不舒服去蹲個廁所，你餅子好了帶出來。” 　　劉光福見劉光天捂著肚子出門，知道他得手，便催促二大媽趕緊烙餅。 　　二大媽再次嘆了口氣，孩子的舉動她哪會不知道。 　　想到林副主任家的孩子，穿的光鮮亮麗，吃的白白胖胖，市麵上那些稀罕的水果零食，飲料罐頭堆在櫥櫃裡，敞開隨便吃。 　　自家孩子別說水果、零食，想多吃口窩窩頭都不能， 　　二大媽轉過頭，悄悄抹了下眼角。 　　心裡暗暗祈禱：救苦救難的菩薩啊，願你慈光普照，保佑劉海中當上領導，讓我們家過上好生活…… 　　劉光福見餅子烙好，也顧不得滾燙，提著衣角兜著兩塊玉米餅跑了。 　　“來了，餅來了。” 　　“餓死我了。嘶，好燙，呼呼……” 　　兄弟倆躲在廢墟一角吃著玉米餅。 　　“我看看你拿了多少玉米麵。”劉光福被燙的齜牙咧嘴的，看著一小包玉米麵。 　　“你拿的有點多了，太明顯。回去又得挨一頓揍。” 　　“揍？等老子長大了再揍回去。” 　　“光福，我就想不明白，這特麼的沒錢，又不讓咱們吃飽飯。當初乾嘛要生下我們？” 　　“是啊，乾嘛把我們生下來受苦。” 　　“我就不明白，做人能不能善良一些，不要生。” 　　“生！我保準你吃幾帖我的藥，就會生孩子。” 　　一大媽四處打聽才找到對方，據說對方有祖傳產子秘方。 　　如今看對方賊眉鼠眼的模樣，她有些不放心。 　　對方瞇著眼睛，微微搖晃這腦袋，“把手給我，給你把個脈。” 　　“嗯……” 　　一大媽聽他口裡輕哼一聲，眉頭緊皺，許久才緩緩說到，“你這問題……” 　　“怎麼啦？”一大媽見他神神叨叨的頓時慌了神。 　　“你這脈顯示你可以懷孩子，難不成？” 　　“神醫，” 　　“我需要再進一步檢查，隻不過……”那人沉吟著不再開口。 　　一大媽坐著等對方開口，對方隻是瞇著眼睛手繼續放在她的手腕上。 　　一大媽越等越心慌，“神醫，您盡管說。” 　　“唉，您這脈把的，還得通過身體檢查才能最後確定。” 　　見一大媽滿臉疑惑，又繼續說道，“根據我的經驗，你會懷上孩子，而且是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不過，還得經過檢查後才能最後確定怎麼治療。” 　　“檢查……” 　　一大媽這下開始犯難。 　　她也聽說過檢查過程，可讓自己的身體暴露在一個陌生人麵前…… 　　“現在新社會，不再象以前男女大防，況且我是醫生你是病人，不檢查怎麼給你治療。” 　　說完，不再理睬一大媽，徑直拿起桌上的醫書看了起來。 　　一大媽進退不得，如坐針氈。 　　這些年沒孩子，遭受了不少白眼，易忠海盡管嘴上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可這易家到了他這裡就斷了後。 　　自己豈不是個罪人，到時候怎麼麵對易家祖宗。找書苑 wwｗ.zｈaosｈuyuan.coｍ 　　見一大媽神色晦明晦暗，知道得再添把火。 　　“那您請回吧，”說著走到門口，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別，我治，我治。”一大媽目光低垂看著地麵，緊緊攥著衣角，指甲深深陷入虎口。 　　“哐當，”男子將門關上，拉上門閂。 　　一大媽呆怔地看著他將門反鎖，心裡忐忑不安中有些後悔，早知道讓秦淮茹陪自己過來。 　　男子帶著一大媽進到內屋將門反鎖。 　　房間裡一張大床淩亂散發著一股異味。 　　一大媽鼻翼微微扇動，聞出是男人特輪舒的味道。 　　“我……” 　　“這裡隻有病人和醫生。”男子嚴肅地說道，隨後命令的口氣：“躺下。” 　　一大媽乖乖地躺在床上，渾身微微顫抖，手緊緊抓住床單眼神不安地看向對方。 　　“放鬆，放鬆些，我這是在給你做檢查。” 　　男子的手繼續給一大媽把了一會脈搏。 　　坐在她身旁，輕輕地撫摸，“放鬆，不用緊張，這是治病。” 　　聲音柔和帶著蠱惑，“這麼多年沒孩子，遭了不少罪吧。” 　　一大媽被說到痛楚，閉上眼睛，淚水成串成串滑落。 　　男子唇角微翹，臉上浮泛笑意。 　　“我給你檢查之後，給你對癥下藥，經過幾個療程的治療，你就會有白白胖胖的孩子。你想怎麼多年的苦都熬過來了，為了有個孩子，吃幾帖藥又算什麼。” 　　說著，緩緩地伸出手去解她褲腰帶。 　　“別，” 　　一大媽抓住他的手，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