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什麼樣的破境物能被趙崖稱之為特殊,但墨七還是沒有再往下追問。
待趙崖走後,他轉頭看向一旁的饒明月。
雖然此時饒明月嘴裡的血早已止住了,但大半的牙齒都已經被打落,這也意味著他以後再也不能開口唱戲了。
畢竟沒有了牙齒,連說話都漏風,唱戲更是再無可能。
想到這,墨七心中滿是惋惜和愧疚。
要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這個戲曲天賦驚人的少年也不至於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他沉吟片刻,然後輕嘆一聲道:“明月,是我連累你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願意收你為徒,教你武道以及醫術。”
饒明月的反應也很快,聞言撲通一下便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然後才抬起頭來滿是希冀的說道。
“師父,您能教我琴技嗎?”
琴技?
墨七啞然失笑。
多少人對自己這一身的武藝和醫道虎視眈眈,可沒想到這個少年卻隻對自己的琴技感興趣。
他點了點頭,“當然可以,隻要你想學,我都會教的。”
饒明月聞言大喜。
在他看來,雖然從此以後自己再也唱不了戲,但能做個琴師也不錯。
正當墨七收饒明月為徒之時,趙崖已然返回了商家。
此時院墻已經重新壘好,破碎的地磚也都清理出去了。
商落落正指揮人在院裡栽種花草。
當見到趙崖之後,她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之前自己一時沖動,親了趙崖一口,現在想來商落落的臉上還有些發燒呢。
倒是醉兒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歡歡喜喜的抱著一大摞請帖對趙崖說道。
“小崖哥,這是今天送來的請帖,都是邀請您的。”
趙崖拿起幾張看了看,都是燕都城的一些商會發出的邀請。
裡麵滿滿的都是溢美之詞,但其意思無外乎就是想請自己吃頓飯,聊聊天,順帶談談合作事宜。
趙崖知道,這是自己跟燕溪照對招,並打了個平平的這件事開始發酵了。
這些商人的鼻子再靈敏不過,一聽到消息立即便從中嗅到了商機。
於是便趁著自己還沒真正的聲名鵲起,便搶先來自己麵前刷一波好感度。
這樣哪怕合作不成,至少也留下了不錯的印象,算是提前投資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很有可能真就把持不住,淪陷在吹捧的海洋中難以自拔了。
別說是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青年,就算是久經風霜的老江湖,有時候也抵擋不住這種誘惑。
可趙崖不同。
兩世為人的他,心智極其堅定且成熟。
所以在看到這厚厚一摞請帖之後,他沒有絲毫波瀾,隻是隨手翻了兩張,然後便對醉兒說道。
“都丟了吧。”
“啊?”醉兒有些驚詫。
“這麼多人邀請,小崖哥你都不去?”
“不去,要真想見我的話,就會直接來登門拜訪了。這些不過是順手為之而已,若我真的去了,反而會被這些人暗中嘲笑沒有涵養。”
醉兒這才恍然,然後便滿臉嫌棄的將這些請帖都丟到了一旁。
枉她之前還像寶貝一樣珍藏著這些請帖,原來都是些垃圾啊。
怪不得落落姐看自己的眼神一直怪怪的,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醉兒暗自氣惱的想著。
正在這時,商靖川從外麵回來了。
雖然還沒有官職,但商靖川卻是一點都閑不住,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不是拜訪同僚,就是體察民情,反正就是不著家。
不過今天的他卻跟往日不同,整個人喜氣洋洋的,嘴裡更是哼著小曲,似乎遇到了什麼大喜事一樣。
一見到趙崖還有商落落後,不等人們問,他便率先笑道。
“哈哈哈,今天可真是開心,今晚吩咐廚房多炒兩個菜,我要好好喝一頓。”
“父親,今天遇到什麼好事了,以至於這麼開心?”商落落問道。
“是關於四海幫的事,今天為父我跟幾位同僚正在昌平坊喝酒聽曲,突然聽到外麵一陣大亂,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四海幫的一個堂主還有許多幫眾都被人給殺了!”
說到這,商靖川麵露激動之色,“四海幫藏汙納垢,手下的幫眾更是胡作非為,現在死了這麼多社會渣滓,這難道不是件大好事嗎?”
聽到這番話,商落落幾乎是下意識的便看向了一旁的趙崖。
趙崖麵帶微笑,“商伯父說的好,這幫渣滓確實死多少都不嫌多。”
“哈哈哈說的好,今晚咱倆得好好喝一杯。”商靖川喜氣洋洋的說道,然後便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今天在昌平坊的所見所聞來。
“四海幫簡直太囂張了,不過死了一個堂主而已,便敢在大白天的公然搜捕各家青樓,連我們喝酒的那個地方也沒能幸免,要不是那老板替我們作保,甚至連我們這些朝廷命官都得被盤查一番,真是可惡至極。”
“你沒問四海幫這個堂主是怎麼死的嗎?”
“問了啊,聽說是去搜捕一個人,結果搜捕不成卻被人給反殺了,真是大快人心,你不知道當時給我們唱曲的那個姑娘一聽眼淚都下來了,可見這幫家夥平時有多招人恨了。”
商靖川絮絮叨叨的講述著,而後才去屋中更換衣物了。
趁著這個空當,商落落湊到趙崖近前,低聲問道:“是你做的嗎?”
趙崖點點頭。
“我就知道……。”商落落嘆了口氣,“是因為你來都城要尋找的那個人?”
“是。”
“人呢?”
“已經找到並安頓好了。”
“那就行,萬事小心,燕都城不同於雲霄郡,這裡水很深的,尤其這四海幫,背後應該是有至少一個大宗做後盾,還有許多頂級世家都牽扯其中,勢力盤根錯節,若無把握,盡量不要正麵硬剛。”
看著一臉擔憂的商落落,趙崖微微一笑,突然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鼻子。
“好了,你放心吧,我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沒有把握的事我是不會去做的。”
這等親昵的動作令商落落的臉騰就紅了,她捂著鼻子,含羞帶嗔的瞥了趙崖一眼。
“說話就說話,下什麼手啊?”
“怎麼?就許你對我下嘴,我就不能下手了?”趙崖笑道。
“哎呀,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商落落羞不可抑,捂著耳朵落荒而逃。
趙崖含笑看著。
這時醉兒也出現在趙崖身旁,十分訝異的說道:“咦,落落姐這是腫麼了?”
“沒腫麼,估計是不小心吃壞肚子了吧。”
雖然醉兒還是很疑惑,但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名護衛,手裡拿著一份信箋。
“趙爺,剛才有人托我把這個東西給您。”
“哦?”
趙崖伸手接過,打開一看,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