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的董一平被人抬走了,一同被抬走的還有四時園的那個護院。
酒宴重新擺上,而且不管是規格還是檔次都明顯比之前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郎鬆柏則已經走了。
他似乎很忙的樣子,在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便離開了。
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下去。
趙崖也沒客氣,反正郎鬆柏執意要付錢,那自然要吃個痛快。
所以這一桌酒席又被趙崖吃了個精光。
等吃完之後,趙崖送醉意朦朧的夏紅玉回家。
本來趙崖是打算叫輛馬車的,可夏紅玉執意不肯,非要步行回去。
趙崖隻好跟著。
所幸的是此時已經是暮春時節,氣溫轉暖,即便是夜裡也沒有了寒意。
夏紅玉所住的地方距離昌平坊並不算近,再加上二人溜溜達達的往家走,所以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等到得門前,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了。
“我到家了。”
“嗯,用我陪你進去嗎?”趙崖問道。
“不用了,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快回去吧。”
經過這一路的行走,夏紅玉的酒已醒了大半,盡管心中不舍,她還是站在門前低聲說道。
“好,那我明天來看你。”
“真噠?”夏紅玉立即抬頭問道。
趙崖一笑,“當然是真的。”
“那……我等你。”夏紅玉笑彎了眼睛,轉身回去了。
趙崖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門之後,這才緩緩轉過身來,沖黑暗處笑道。
“夏老爺子跟了一路,現在還不打算現身嗎?”
黑暗中先是沉默片刻,然後才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好小子,原來你早就察覺到了。”
隨著話音,夏飛鷹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雖然數載未見,但夏飛鷹一點沒顯老,精神甚至比當初更加矍鑠了。
當見到夏飛鷹之後,趙崖十分鄭重的抱拳施禮。
“老爺子!”
當初在舞象城,夏飛鷹曾毫無保留的傳授過趙崖輕功身法,所以趙崖對其十分尊敬。
夏飛鷹此時也在打量趙崖,當感受到趙崖身上的氣息後,即便是他也不禁為之震動。
早在夏紅玉晚上十點還沒回來時,夏飛鷹就已經坐不住了。
她跟幾個小姐妹不是沒出去遊玩過,但最多九點就到家了。
今天卻一直等到了十點還沒音信,再加上夏紅玉的姑奶奶一個勁的催促,於是夏飛鷹便出去尋找。
可巧剛走沒多遠便遇到了在路上跟趙崖結伴而行的夏紅玉。
當時夏飛鷹還有些惱怒。
大晚上的不在家待著,居然跟一個男子在街上閑逛,這要是被人看到成何體統。
可等離近了一看,夏飛鷹瞬間怒氣全消。
因為陪著自己孫女一起走路的不是別人,正是趙崖。
自從來了都城之後,夏飛鷹便徹底的退隱江湖,每日除了遛彎下棋之外,再不過問江湖之事。
所以他並不知道趙崖來到都城的消息。
不過他很快便冷靜下來,並選擇一路跟隨,沒有現出身形。
因為夏飛鷹很清楚自己孫女的心思
自從來到都城之後,孫女不止一次的在夜裡偷偷掉眼淚,這些夏飛鷹都知道,隻是沒說罷了。
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她朝思暮想之人,夏飛鷹也不忍心現身打擾這一幕。
可沒想到孫女剛一回家,趙崖便喊破了自己的行蹤。
這時夏飛鷹感嘆道:“數年未見,你居然從一個三境武者晉升為半步五境,進步之快,簡直令人咋舌。”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夏飛鷹搖了搖頭,“這可不是運氣好就能達到的,看來你果然如我之前所料想的那樣,是個武道奇才。”
這句話並非恭維。
早在舞象城之時,夏飛鷹便料定趙崖絕非池中之物。
這不隻是因為他的天賦,還因為他那堅忍沉穩的性格。
有時候夏飛鷹甚至懷疑趙崖是不是沒有經歷過童年,不然為何性情比自己這個多少年的老江湖都要沉穩?
趙崖一笑,“老爺子太抬舉我了。”
“進來喝杯茶?”夏飛鷹說道。
“不了,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老爺子。”
趙崖告辭離去。
從始至終,二人都未提及夏紅玉,以及為何夏紅玉是跟著她的朋友出去,回來時卻是跟趙崖一起回來的。
看著趙崖離去的背影,夏飛鷹沉默片刻,轉身回了家。
等進屋之後,夏飛鷹的親妹妹,也就是夏紅玉的姑奶奶夏春蘭正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紅玉啊,你出去玩我不嫌棄,畢竟我也不是那種不開明的家長,可你為什麼喝酒啊?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麵喝多了怎麼辦?”
夏紅玉站在一旁,低頭捏弄著衣角,好像個挨訓的小孩子。
而她的表妹夏玉萍則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著。
這夏玉萍比夏紅玉還要小兩歲,今年才十六歲。
長得也是花容月貌,跟夏紅玉站在一起的時候真好像一對姐妹花一樣。
但夏玉萍並不怎麼喜歡自己這個表姐。
因為自從她來到自己家後,自己的奶奶明顯偏心了許多。
很多時候自己不被允許的事,夏紅玉卻能做,這讓夏玉萍的心裡很不平衡。
所以當看到自己的表姐被訓後,夏玉萍暗自竊喜。
正在這時,夏飛鷹走了進來。
“春蘭,不要說了,她今天喝酒有情可原,就不要再訓她了。”
“有情可原?哥,咱們夏家雖然不是什麼豪門世家,可家風極正,紅玉都這麼大了,這要是在外麵喝醉了出點什麼醜事,你我這老臉往哪擱?”夏春蘭很是生氣的說道。
別看夏春蘭是自己的親妹妹,但夏飛鷹有時候還是比較怵她的。
“今天不一樣。”
“今天有什麼不一樣?”夏春蘭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