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先是一愣,旋即臉上便浮現出驚訝之色。
“師父,趙少俠怎麼了?”饒明月有些緊張的問道。
“沒事,我隻是有些驚訝,他居然這麼快便排出了體內的濁惡之氣,進入了重塑階段。”墨七感慨道。
而後他便坐了下來,開始為趙崖護法。
墨七知道,此時的趙崖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階段。
成敗就在此一舉。
若是重塑成功,那趙崖便將魚躍龍門,一舉成為以雙境引突破的至強五境。
但若是重塑失敗的話,不但將損毀這兩顆極為寶貴的獸珠,自身的實力也將受到損失。
所以此時不容絲毫有失,連墨七也變得十分鄭重。
與此同時,趙崖的體內正在發生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在最後一縷濁惡之氣排出去的那一瞬間,趙崖體內的骨髓猶如新生,充滿了勃勃生機。
這是最寶貴的一段時間,因為此時的骨髓可塑性極強。
而破鏡引重塑的原理也正基於此。
霎時間,兩股冷熱不同的氣流便融入了骨髓之中。
趙崖就感覺自身的身體半冷半熱,酥麻難耐,極為難受。
但事先通過墨七的講述,趙崖也知道這種情況屬於正常。
所以趙崖心中無悲無喜,全當這些感受不存在一般,任由這兩股氣流重塑骨髓。
正在這時,趙崖的臟腑似乎也被這兩股氣流所觸動。
心臟的奉心化赤,胃部的水穀精微,脾臟的升清精微,腎臟的主骨生髓,肝臟的百毒不侵以及肺部的華蓋司清。
這些天賦一一展現,並跟這兩股氣流產生了微妙的反應,潛移默化的改變著骨髓的重塑進程。
這一變化趙崖始料未及,但好在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
因此趙崖很快便冷靜下來,任由這些天賦和破鏡引相輔相成,改變著體內的一切。
與此同時的光德坊中,氣氛越發緊張,並在熊坤和郎鬆柏到來時達到了頂峰。
“情況如何?”郎鬆柏問道。
“回二位海主,自傍晚時分那商靖川回了自己家後便一直沒再出去,而趙家也是一切正常。”
“好。”
郎鬆柏轉頭看向熊坤,“熊海主,你覺得何時動手比較好?”
熊坤嘿嘿一笑,“郎海主客氣了,之前我在大當家麵前已經說了,一切以郎海主你為主,我為輔,所以你說什麼時候動手就什麼時候動手。”
郎鬆柏哈哈一笑,“好,既然這樣那就等吃完晚飯之後,畢竟這有可能是他這輩子吃的最後一頓飯了。”
同時郎鬆柏還不忘說道:“趙崖身邊還有兩個女子,一個是商靖川之女商落落,這個人很重要,一定要掌握在手中,借此要挾商靖川,另一個叫醉兒,長得不錯,到時候誰表現好,便將此女賞賜給誰。”
這些四海幫的幫眾聞言全都精神一振,齊聲稱是。
熊坤見郎鬆柏這意氣風發,指揮若定的模樣,心中不由暗自冷笑。
果然還是年輕啊。
幾句好聽的話下去便頭腦發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
不過這樣也好,倒省的自己費事了。
…………
趙家。
醉兒興致勃勃的將從市麵上買來的,某種不知名的水果丟進榨汁桶裡,用力一壓。
堅硬的水果立即被壓扁,榨出芳香的果汁來。
而後醉兒將這些果汁跟之前調配好的半成品混合在一起,一杯果汁便弄好了。
“落落姐,你嘗嘗!”
說實話,看著這杯紫不啦嘰的果汁,商落落的內心是有些抗拒的。
但看著滿臉期待的醉兒,商落落還是端起杯來輕輕呷了一口。
“怎麼樣?”
“嗯,挺好喝的,就是有點酸。”
“是嗎,我嘗嘗!”
醉兒端起杯來咕咚一下便喝下去了一大口,然後五官便被酸的緊皺成了一團。
“嘶,這叫有點酸嗎?”
商落落卻是樂不可支,“是啊,確實是有億點點酸。”
正當兩人在屋中笑鬧之時,外麵驟然刮起了狂風,同時伴隨著電閃雷鳴,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景象甚是恐怖。
商落落將被吹開的窗戶關好,有些擔心的說道:“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醉兒知道商落落在擔心趙崖,因此信心十足的安慰道:“放心吧,小崖哥絕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突聽得嘈雜的雨聲中隱約有喊殺之聲傳來。
雖然有些模糊,但屋中二女還是聽得十分清楚。
商落落麵色一白,醉兒卻是一把抽出了桌上的佩刀,躍躍欲試道:“放心吧落落姐,有我在,沒人能傷害到你。”
商落落被醉兒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樣給逗笑了,但她心中的憂慮非但沒有減輕,反而越發濃重。
這大雨之夜,喊殺聲又如此清晰,應該就在附近,所以……是四海幫的人動手了?
商落落猜的沒錯。
此時就在趙家門前,小井胡同之中,郎鬆柏身披蓑衣,率領手下將胡同堵了個水泄不通。
同時在地上還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名傷員。
這些人嘴裡哼哼的,身下的鮮血隨著雨水蜿蜒流淌,煞是觸目。
郎鬆柏麵色凝重的看著前方那個站在趙家臺階上的男子,最終緩緩開口道:“金刀院王師兄,你也打算蹚這趟渾水了嗎?”
王天成笑著搖搖頭,“我什麼渾水都不打算蹚,我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郎鬆柏聞言冷笑起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看來這個趙崖還真是會找人呢,自己不敢露麵,於是就讓你來替他出頭?”
王天成自不會說趙崖是去閉關突破了,因此他隻是淡淡一笑。
“隨便你怎麼說,今晚你們誰都不要想靠近這裡一步。”
“哦,對了,後門也是一樣,無念書院的許師弟此時就在那守著,你那位同僚熊坤估計已經遇到他了。”
看著一臉淡然的王天成,郎鬆柏心頭漸沉,知道今天靠自己和熊坤是休想進入趙家半步了。
金刀院的王天成和無念書院的許念然,這兩個都是貨真價實的五境,絕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想到這,郎鬆柏忽然笑了起來。
“也好,既然王師兄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無二話。”
而後郎鬆柏一揮手,“我們走!”
話落,他轉身就走,至於這些幫眾則抬起地上的傷員,也跟著快速離開了。
僅僅眨眼間,剛才還殺氣騰騰的這些四海幫幫眾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王天成站在臺階之上,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他本以為今天這件事怎麼也不會善了了,畢竟他跟許念然看的清楚,為了今晚這場大戰,四海幫可是出動了大批高手。
結果沒想到自己僅僅隻是出手打傷了幾個人,郎鬆柏便知難而退,主動退走了。
正在這時,許念然也飛落在門洞之前。
“怎麼回事,我本以為那熊坤要大動乾戈,結果沒想到僅僅說了兩句話,然後便有人過來跟他說了幾句話,而後他便帶著人退走了。”許念然一臉莫名其妙的說道。
“我這邊也差不多,莫非這四海幫真的打算放棄了?”王天成疑惑道。
正在這時,一道利閃劃過長空,王天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驀地抬頭望去。
就見胡同口處出現了一個人,正在緩步往這裡走來。
隨著天空中道道利閃劃過,這人的身影也被拉出了長長的影子,顯得猙獰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