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火器用的彈藥?”
梁心安接過紙張後,幾乎隻是掃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沒錯。”
趙崖也知道瞞不過梁心安這種大行家,因此直截了當的承認了。
梁心安瞬間變得興趣缺缺,“火器這玩意我沒什麼研究,都是雷火科那幫家夥在搞,不過從這張圖來看,這玩意並沒什麼難度。”
“沒什麼難度?”趙崖有些驚訝。
“當然,我之所以對火器不感興趣就是因為這玩意太簡單粗暴了,誰裝填的火藥多誰的威力就大,可以說一點技術美感都沒有,很沒意思。”
趙崖聞言卻是若有所思。
如果說這東西真像梁心安形容的那樣,如此簡單的話,那問題就來了。
為何化外之地自己製作出的火器就沒那麼大的威力?
畢竟趙崖可是靠著這把從葉尋花手中繳獲來的火器,重創了景平聖的。
似乎是看出了趙崖的疑惑,梁心安又一次耐著性子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的話趕緊離開吧,我們還得接著忙呢。”
趙崖笑了笑,並未繼續打擾,而是轉身退出了房間。
現在還不是拿出火器的時候。
等梁心安將弩箭工作臺修繕改造的差不多了,那時候再拿出來請教吧。
畢竟要想留住梁心安這種人,隻有投其所好,一直拿捏他的好奇心才行。
接下來的數日,梁心安哪都沒去,天天泡在房間裡,跟桂玄清和金福二人鼓搗這個弩箭臺。
那股廢寢忘食的癡迷程度,甚至讓身為年輕人的桂玄清和金福都有些扛不住了。
好在在三人的不懈努力下,弩箭工作臺的改造進度可謂一日千裡。
終於,在五天之後,桂玄清和金福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這架煥然一新的機器,臉上滿是茫然。
按理說他們應該興奮,應該激動的。
可這些日子的高強度工作已經熬乾了他們所有的激情,所以此時他們隻能睜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
相比之下,梁心安的狀態可就好多了。
雖然他的頭發比之前又淩亂了一些,衣服上的油漬汙跡也更多了。
但這種變化無足輕重,完全阻礙不了他那滿滿的激情。
“愣著乾什麼,都過來試試,看看咱們努力了這麼多天的成果。”梁心安興沖沖的說道。
桂玄清和金福這才近乎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來到了臺前。
看到他們這副模樣,梁心安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太弱了,雖然你們兩個在機械製造上的天賦可圈可點,但這身體和修為實在太弱了。”
“要知道對於咱們這些人而言,一個好身體是至關重要的,不然光熬夜你都熬不起。”
“啊?以後還得熬夜?”桂玄清近乎哀嘆著說道。
“當然啊!”梁心安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
“熬夜是基本功,有時候忙起來,三五天不吃飯都是常態。”
“啊!”桂玄清發出了一聲生無可戀的哀嘆。
倒是金福比較鎮定,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太累導致不願意說話了。
梁心安先調整了一番機器,然後便開始製作弩箭。
看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就仿佛孩童在擺弄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樣。
伴隨著高精度齒輪的轉動,一根弩箭的胚子逐漸成型。
先是箭身,然後是箭頭……。
就這樣不過半盞茶的光景,一根光潔鋥亮的弩箭便徹底成型。
當梁心安從工作臺上將弩箭取下來後,先以挑剔的目光仔細審視了一遍,然後臉上才浮現出了滿意之色。
因為哪怕是以他的標準,這根弩箭也完全符合要求。
雖然箭頭可能因為材質的緣故,導致跟原版相比,其耐用性要差一點,但在箭身的筆直程度上卻比原版還要好。
要知道對於機關弩來說,弩箭的筆直程度是至關重要的一個指標,直接關係到遠距離狙殺目標的成功率。
而這也意味著,至少在性能上,這個弩箭工作臺已經比機關宗裡所用的那套設備都要先進了。
梁心安饒有興致的打量完後,然後便將其遞給了桂玄清。
桂玄清接在手中後,本來疲憊的精神也不由為之一振。
“漂亮!”
他除了對機械製造感興趣外,對於機關弩射擊也是極為癡迷。
因此甫一上手便察覺到了這根弩箭的不凡。
隨後金福也接在手中仔細看了一下,心中之激動可想而知。
畢竟這個工作臺可是他們三人一個齒輪一個齒輪摳出來的,算是三人心血的結晶。
如今終於有了收獲,心中自然倍感振奮。
可就在金福和桂玄清二人精神大振之時,梁心安卻突然變得興致缺缺,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打了個哈欠。
“沒意思,睡覺去了。”
說完梁心安走到了墻角的床榻邊,倒頭就睡。
眨眼間,如雷的鼾聲響起,整個過程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金福和桂玄清卻是見怪不怪了。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們也已經搞清楚了梁心安的脾氣。
這個人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機械,尤其是碰到難以解決的機械難題時,更是興奮的像是磕了藥一樣,甚至能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
可一旦問題解決,他的興趣便會迅速退潮,然後哈欠連天,甚至連動都懶得動了。
這時二人對視了一眼,見對方也都是蓬頭垢麵,一臉疲憊相,不禁全都笑了。
不過他們兩個可沒有半點睡覺的意思。
“先去通知師兄!”桂玄清說道。
“對!”金福也隨即點頭應和道。
趙崖得知消息後來的很快。
實際上這幾天他一直在關注著三人的工作進度,也知道就快要完成了。
所以一聽到消息,他立即便趕了過來。
剛一進屋,趙崖不由得眼前一亮。
就見屋中擺放著一架嶄新的機器,相比起之前那架醜陋且粗苯的大家夥,如今這個工作臺明顯漂亮了很多。
其實這也是梁心安的意思,用他的話說就是,如果一個機器不能給人以美感的話,那它大概率也是不好用的。
所以三人在外觀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成了?”趙崖繞著機器轉了幾圈,雖然看不太懂,但一些細枝末節處所顯露出的東西還是令他都為之震驚。
那縫隙中顯露出的精密而復雜的齒輪構造,那流暢動人的造型線條。
無不給趙崖以極大的震撼,甚至令他生出了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