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冰雪小鎮上的楊老板(1 / 1)

這是一座由冰雪堆砌而成的小鎮。 說是鎮子,其實小的隻有一條不足百米的街道。 街道兩旁矗立著的不是酒館就是妓院。 畢竟對於這些常年在嚴酷環境中討生活的趕海人來說,唯有酒精和女人才能讓他們感到放鬆。 而如此旺盛的需求,自然也讓一些人窺到了商機。 所以盡管環境無比惡劣,但在金錢的驅使下,還是每年都會有人帶著女人和烈酒來到這裡做生意。 一直到極夜來臨前,這些人才會散去。 也因此這座小鎮連名字都沒有,趕海人們稱這裡為歡樂窩。 此刻。 在這座小鎮最大的一家酒館之中,許多趕海人已然喝得酩酊大醉,卻依然在不停的往嘴裡灌酒。 那陣勢,仿佛試圖將自己喝死一樣。 此時的外麵寒風呼嘯,氣溫已經低至極點,但酒館之中卻出奇的溫暖。 隻是趕海人那常年不洗的身體所散發的惡臭,跟濃烈的酒氣混雜在一起,足以讓任何剛從外麵進來的人皺起眉頭。 酒館的老板卻笑瞇瞇的坐在櫃臺後麵,仿佛這汙濁的空氣是天底下最香的氣味一樣,樂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這位酒館老板頂著一個這裡罕見的大肚子,胖乎乎的臉蛋顯得很是富態,但你若是因此看低了他,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畢竟能在這種地方開店做生意的,沒有一個是善茬。 否則的話,早就被人連骨頭都嚼碎了。 此時看著幾乎滿座的酒館,這名老板心中盤算著,是不是該招些女人進來做酒保。 這樣一來可以刺激消費,二來喝完酒之後的趕海人勢必會去找女人,這樣自己就能再多賺一筆了。 不過今年恐怕是來不及了,等明年吧! 明年無論如何也得招點女人過來。 正當這位老板盤算著如何擴大生意規模的時候,厚厚的門簾突然被人掀開了。 在外麵徘徊許久的寒風趁虛而入,瞬間便讓離門比較近的這些趕海人酒醒了大半。 “媽的,哪來的……。” 有人張嘴就要罵,可等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後,這些人又將後麵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並不是說進來的人有多兇神惡煞。 恰恰相反,走進來的這兩人都相貌不俗。 尤其走在後麵的這個年輕人,乾凈俊逸的連鎮上最紅的姑娘都自愧不如。 可恰是因此,這些趕海人才越是不敢造次。 原因很簡單。 能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來到無妄海邊,這本身就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了。 再加上那跟周圍環境顯得格格不入的乾凈,更證明這個年輕人的實力絕非一般。 因為想要保持這種狀態,必須得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行。 不然你以為這些趕海人不想活得體麵一些麼。 實在是條件和實力都不允許啊! 正當這些趕海人瞬間噤聲之時,這位酒館老板卻是臉色一變。 因為他認出了走在前麵的這個人。 去年他不是才來過嗎,怎麼今年又來了。 而且後麵這個令人看不透深淺的年輕人又是怎麼回事? 這些念頭電閃而過,但很快他的臉上便堆滿了笑容,然後站起身來,拱手言道。 “劉大俠!” 荊柔在這裡活動並未用真名,而是用了個化名。 這也是這裡人的慣常做法。 “楊掌櫃,今年生意可是比去年還要好啊!”荊柔笑道。 “托福托福,也就是混口飯吃罷了。”楊展笑嗬嗬道。 說著楊展便從櫃臺下麵拎出來一個酒壇,給荊柔和趙崖分別倒了一杯。 “正宗的燒刀子,先喝口暖暖身子吧。” 端起碗來,就見碗中的酒體澄澈,味道濃烈。 一口飲下,好似吞下了一口火炭一樣,從喉嚨一路往下,直達胃裡,激靈靈打個冷顫後,瞬間便將身上的寒氣驅散大半。 哪怕趙崖也不得不承認,在這種地方,綿軟的黃酒根本不頂事,隻有這種烈酒才喝得過癮。 楊展笑嗬嗬的看著。 等到趙崖和荊柔將碗裡的酒都喝完之後,他才開口道:“劉大俠這次來又是為了那奇跡造物?” “沒錯,這位是我的一個小師弟,他對那奇跡造物很是好奇,所以便過來看看。” 說著荊柔環視了酒館裡的這些趕海人一眼,卻沒見到一個熟麵孔,不禁微微一愣。 雖然說在無妄海海邊趕海討生活這個行當很是危險,稍不注意就會被嚴寒或者意外奪走性命。 再加上掙夠錢後,很多人也都會選擇退出。 可也不至於連一個熟人都看不到吧。 似乎是察覺到了荊柔的驚詫,楊展微微嘆息一聲。 “劉大俠是在找老把頭的人吧。” “沒錯。” “別找了,他們都已經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荊柔大為震驚。 楊展嘆了口氣,“這是一個月前的事了,那時候老把頭正率隊在海邊趕海,結果沒想到海邊突然起了大霧,等霧氣散去後,人們隻看到了地上殘留的血跡和衣服碎片,至於老把頭以及他的那些手下則已不見蹤跡,但應該已經身遭不測了。” 聽完楊展的話,荊柔愣住了。 他十分震驚,畢竟老把頭在無妄海海邊討生活幾十年,從未出過意外,怎麼好端端的就屍骨無存了呢。 正在這時,趙崖突然開口問道:“這種霧氣突然侵襲海邊的情況多見嗎?” “極為罕見,所以人們都說這是海龍王要的老把頭的命,畢竟他靠著無妄海的產出活了一輩子,最後死在無妄海中也算是死得其所,隻是可惜了他手下那幫精壯漢子了。”楊展說道。 趙崖若有所思。 這時楊展沖荊柔一笑,“不過劉大俠你要是想收購奇跡造物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伱牽線搭橋。” “誰?”荊柔沉聲道。 “孔向東!” “孔瘋子?”荊柔低聲呢喃了一句,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 “沒錯,不過劉大俠放心,這位孔頭領跟我關係不錯,而且他也不像傳言中所說的那樣,殘暴到無法溝通。” “所以如果劉大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替你牽線搭橋。” 聽完楊展的話,荊柔沒有立即給予回應,而是轉頭看向了趙崖。 趙崖微微一笑,“好,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楊掌櫃了!” “不麻煩,這有什麼好麻煩的。”楊展笑得眼睛都不見了。 小鎮上自然是有旅館的,隻不過價格十分昂貴,所以除了來這裡收購魚乾以及其他物品的商人,一般人可是不舍得住。 趙崖和荊柔當然不在乎這點小錢,在跟楊展敲定了下次的會麵時間後,他們兩個便走出了酒館。 外麵的狂風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了,天上罕見的露出了點點繁星。 極目遠望,遠處的天際有一道紅暈。 荊柔介紹道:“那是沒有徹底落下去的日頭,等到極夜的時候,哪怕到了日出之時,也會是這個狀態,到那時這裡的氣溫將低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別說開脈,就算元海境的高手也休想在這裡長久生存。” “那時的無妄海,才是真正的白色地獄!” 趙崖沒有說話,隻是沿著街道慢慢的走著。 路旁的妓館之中隱約傳來嬉鬧之聲,門前掛著的魚油燈散發著迷離的光華,襯托的這座寂寥的小鎮如夢如幻。 可就在這時,趙崖突然曲指彈出,一顆鐵彈丸直接飛向了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傳來一聲淒厲短促的慘叫。 但下一瞬,從街道的各個角落之中,弩箭如雨般籠向趙崖和荊柔。 荊柔滿心震驚。 “怎麼回事,這是誰在埋伏?”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是誰在埋伏偷襲自己。 畢竟自己跟趙崖剛剛才來到了這座小鎮。 莫非是那個笑瞇瞇的酒館老板楊展? 趙崖卻絲毫未顯慌亂,雙手一揮,強勁的掌風瞬間便將這些襲來的弩箭給掀飛出去。 緊接著他一個箭步便沖向了黑暗的角落,可除了地上的一灘血跡外,什麼都沒有。 這時荊柔也趕了過來,麵色不善的問道:“怎麼回事?” “我那一擊已經要了此人的命,但他的屍體還是被人給帶跑了。” “那其他幾處呢?” “不用去了,那裡也已經沒人了,這些人放箭之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逃走了。”趙崖淡淡道。 荊柔的麵色陰晴不定。 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何人所為。 最關鍵的是,對方都欺身到這麼近的距離放箭偷襲了,自己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難道說自己身為武者的警覺也隨著這極度的嚴寒而被凍結了? “是某種秘法!”趙崖突然說道。 “嗯?” “他們之所以能將自身的氣息遮掩的如此完美,是因為他們用了某種秘法!” 說著趙崖蹲下身來,觀察著地上那坨已經凍硬的血跡,臉上浮現出濃烈的好奇之色,就仿佛看到新奇玩具的孩童一樣。 “沒有用藥的痕跡,所以這種秘法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趙崖輕聲呢喃道。 荊柔的麵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那又會是什麼人所為?” 趙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有一個人應該知道。” 說著他回身看向了那座酒館。 片刻之後,怒沖沖的荊柔一馬當先,直接闖進了酒館之中。 沒想到這位酒館老板楊展似乎對他們的去而復返早有預料,甚至連臉上的笑意都沒變。 “劉大俠稍安勿躁,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接下來請聽我說。” 荊柔聞言冷靜下來,目光不善的盯著楊展,想看看這個人打算說些什麼,然後再做決斷。 “首先我要恭喜二位通過考驗,因為剛才偷襲你們的那群人正是孔頭領的手下!” “孔瘋子的人?”荊柔更怒了。 “沒錯,孔頭領有個習慣,要想跟他打交道,必須得看看你夠不夠資格,隻有實力達標,他才願意跟你談!而剛才二位能在眾弩手的包圍偷襲中存活下來,這本身就已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楊展笑嗬嗬的解釋道。 荊柔怒不可遏,“那如果我們要是一時不慎呢?” “那就隻能怪你們實力不濟運氣不佳了!”楊展淡淡道。 趙崖突然說道:“所以剛才我們在酒館中跟你談論的時候,消息便已經傳出去了,是嗎?” “是!”楊展毫不避諱的點頭道。 “劉大俠也不必如此生氣,剛才孔頭領對你們的表現很是滿意,他已經傳話過來,明天下午便會跟你們見麵了。” 荊柔此時也冷靜下來。 在這種地方,任憑你本領通天,也很難鬥得過這些地頭蛇,再加上他還有求於這個楊展,因此隻能忍下胸中這口惡氣,點頭道。 “好!我等他!” 說完便要離開。 正在這時,趙崖突然開口道:“楊老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剛才那碗燒刀子令我印象深刻,所以能賣我一壇麼,晚上正好在旅店喝兩口。” 楊展看了趙崖一眼,見他神情平靜,略遲疑了下,然後便點了點頭。 “好!” 最後趙崖抱著一壇子酒走出了酒館。 荊柔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說什麼。 這次再沒有任何意外,他們很順利的便來到了一家旅店,住了下來。 這旅店也是用冰塊堆砌而成,所不同的是裡麵的墻壁都鑲上了一層木板,地上更是鋪著厚厚的地毯,再加上熊熊燃燒的火爐,所以房間內的溫度很高。 這一路的奔波,荊柔早就累壞了,來到房間後直接躺在了床上。 趙崖卻坐在了桌旁,打開壇子蓋,倒出一碗靜靜的品嘗起來。 看著他的舉動,荊柔實在忍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問道。 “小崖,你在乾什麼?這酒有問題?” “有些懷疑,所以我得嘗嘗!” 荊柔聞言也不躺著了,翻身坐起,也來到了桌邊。 “可是剛才咱們在酒館之中一人喝了一碗,啥事都沒有啊!” “這位楊老板也不傻,怎麼可能做出在酒裡摻毒這種蠢事來。”趙崖說道。 這下荊柔被徹底搞糊塗了。 一會說酒裡有問題,一會又說楊展不會做出那種蠢事來,這到底什麼意思? 似乎是感受到了荊柔的錯亂,趙崖抬頭沖他一笑。 “我說酒有問題,並不是說它有毒,萬一它裡麵有其他的東西呢?比如……某種能讓秘法生效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