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暫的恍惚後,昏昏欲睡的周應星瞬間困意全無,隻有暈車帶來的眩暈和不適感,他捂著嘴巴,乾嘔了兩下。 黎彥洪聽到動靜,透過後視鏡看到周應星趴在後排,捂著嘴巴乾嘔,立馬慌了:“大哥你別吐!馬上就到學校了,求求你別吐!” 黎彥洪是周應星高三的同學,沒有考上大學,所以才會在在城尾跑車。 周應星去臨城參加慶典,沒有導員帶隊,也沒有同行人員,那是周應星混跡的圈子裡比較盛大的會,他們自稱是靈山傳教人 黎彥洪戴著著帽子口罩聲音低沉而洪亮。 對於暈車的人來來說,睡覺是最有效的暈車藥。 學校就在城尾,周應星實在受不了了,又開了一會,停在路邊,他下了車,大口的呼吸著外麵的空氣。 黎彥洪搖下車窗和周應星做了最後的道別。 周應星轉過身,捂著口鼻點了點頭,揮手道。 今天晚上簡直就是夜黑但風不高,風吹在身上有陣陣涼意,卻又不是寒風刺骨。 這一片並沒有高樓大廈,算不上繁華,但是那種幽靜獨特的美卻在這裡完整的體現,泥瓦修築成的矮墻,路邊種著桂花,在這冬季最深卻不是最冷的時候,隻有零零散散的葉子,這片行走的車輛也很少,晚上車輛應該都很少吧,就這樣安靜的走了一路,吹著風,似乎也還過得去。 公路上的路燈,光線也照不到人行道這邊來,路很寬,矮墻後麵是停車場,已經年久失修,有些破破爛爛,白天的時候這一片人流量非常大,也靠近大學城,所以這一片靠近大學城那邊還有很多擺攤的。 周應星平常也是非常喜歡湊熱鬧的,但是人都有兩麵性,特別安靜的時候,內心便會變得無比惆悵,帶著傷悲。 還沒來得及轉換心境,抬頭間看到學校方向似乎有一個戴著帽子身披鬥篷的黑衣人正在朝這邊走過來,他手上握著一桿旗子,黑色的布上麵寫著紅色的字,寫的什麼太遠看不清,但是顏色還是能分辨出來,他另一隻手握著鈴鐺,走一下,搖一下,周應星隻是摻和著風,聽到沙沙聲,那股寒意打心底的冒了出來。 正好在前麵就有一個斑馬線,周應星加快腳步,從斑馬線來到了另外一邊人行道,那邊已經有商鋪,明亮了許多,這邊也便是夜市。 再轉頭看向那邊,那人還是在慢慢的走,並沒有什麼異常,隻是穿著打扮這些有些滲人罷了。 周應星並沒有多想,可能就是喜歡的魔怔哥罷了。 又走了一段後,周應星還是忍不住往那邊看了一眼,很不巧,那個人也轉頭看向這邊,目光落在了周應星,看不見他的臉,看不見他的眼神,但是他卻是轉頭了,這是周應星能確認的。 周應星想想還是有些後怕,加快腳步離開此處,向學校前進,在路口盡頭,還要再過馬路回到那個怪人那邊人行道,周應星再看向怪人離開的方向,怪人已經不見了,周應星沒有多想,跟著紅綠燈的閃爍穿過斑馬線,在路口轉角處,看見怪人坐在地上看著這邊。 剛才在那邊沒有看到他似乎就是因為那棵樹遮住了他。 廢棄停車場對麵就是學校,周應星還要在這個轉角再過一次馬路,這個轉角是路燈照的到的,還有零零散散的行人等紅綠燈。 不敢想,周應星又把頭轉回來,他不敢看,那人身形高大,步伐穩重,透露出來的詭異讓周一陣後怕。 回到學校,他立刻去找到輔導員,由於不能按時回來參加班會,所以他請了個假。 輔導員在辦公室裡整理ppt,這樣加班的還有兩個,他們一邊辦公一邊聊天。 周應星推開辦公室的門後聊天的聲音戛然而止,周應星剛踏進半個身子,兩隻腳都還在門外,辦公室裡3個老師2個學生的目光就全落在了周應星身上。 “哈嘍?”周應星試探性的揮揮手和打招呼。 “進來啊?”周應星的輔導員周航,是個高高瘦瘦的男老師,說話的語氣都很溫柔,他轉向門口,看著周應星帶著笑的說到:“你不會又要請假吧?” 周應星經常請假,而且每次都過,不免有人會信口雌黃。 周應星笑著推開門走進來再輕輕的把門關上:“怎麼會呢?航哥,你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辦公室裡的目光都散去。 周應星也來到周航辦公桌旁邊坐下。 聽說今天學校死了人,還是安老師班的,安老師還在吐槽,就被周應星打斷。 “剛才講到哪了?”周航把話題接上,周應星剛坐下便把目光投向安念。 “好像講到加班了。”宗緯鴻坐在安老師旁邊,幫安老師批審文案,做最後的公關,他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始作俑者卻依然逍遙法外,他一遍又一遍的瀏覽著文案上麵的每一個字。 “真的晦氣攤上這事。”安念一邊看著電腦,手指使勁的按在鍵盤上,每個字都承載著打工人對現狀的不滿,另一邊口無遮攔爆著粗口。 周應星轉過頭湊到周航耳邊悄悄的說:“航哥?爪子老哇?” 周航也在準備紙質文檔資料,把王子杭的檔案翻過來給周應星瞟了兩眼。 周應星看著上麵的死因……活埋! 難以置信。 周應星和周航四目相對,周應星睜大眼睛盯著周航仿佛在等他確認一個結果。 周航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 王子杭曠了兩天的課,這是周應星知道的,還有一些,那是周應星不知道的,但是宗緯鴻知道,周應星總感覺有人在看他,他皺褶眉頭,快速轉頭,宗緯鴻正盯著自己,周應星的突然轉頭,宗緯鴻都沒有來得及收回目光。 四目相對的時候,宗緯鴻先是一驚,似乎心虛的低頭繼續瀏覽文案,他似乎是在發神,反應才會這麼大吧。 肖英菊和安念還在熱情的擺著龍門陣。 周應星瞇著眼,屑屑的看著宗緯鴻,嘴角揚起。 宗緯鴻坐在安念旁邊低著頭不說話,周應星悄悄繞到他旁邊摟著宗緯鴻的肩膀湊到他耳邊:“是不是有話不說?該給你判刑了。” “這麼喜歡說悄悄話嗎?”他超大聲的,生怕周圍有人聽不見。 周應星倒是被嚇了一激靈,手臂穿過他的脖子,用手肘給他來了技鎖喉。 宗緯鴻仰頭看見擁有英俊臉龐淩亂頭發俊朗又一表人才的周應星,會心邪魅一笑。 安念轉過頭斜著眼盯著他倆嘴角上揚但壓不住那一絲無語,辦公室又安靜了:“你要不要先回去冷靜冷靜?” 周應星迅速撒開挺直腰桿雙手背著後背自然下垂,扭扭捏捏的說:“哎呀!今天遇到個看起來就是拐小孩的怪叔叔。”他轉頭看向周航眼睛眨巴了兩下。 周航似乎沒有領會到開玩笑的說到:“那還得給你配個保鏢護送喲?” 剛說完他就似乎察覺到了周應星的意思,連忙改口:“阿應是不是怕黑啊?” 回寢室那段路由於換路燈,已經黑了有幾天了。 “對呀,航哥,聽說冤死的人就會躲在那片小樹林裡,找一副合適的身體奪舍!”周應星眉頭鎖緊,嘴角微微下垂顫抖,目光看向安念使勁的眨。 肖英菊隻是在普通的備課,她的課代表在那邊悠閑的嗑著瓜子:“我送你回去吧。”原本也就是過來改改作業,不料吃到個大瓜,想想也是時候回去了。 安念剛想說什麼來著直接撤回了:“可以。”說完還拍手跺腳。 周應星也沒多說什麼,拉著宗緯鴻跑到教室外麵。 “看我乾什麼?”周應星把宗緯鴻堵在辦公室門口的墻上,仰頭看著他,就是這種差一個頭的情況下,周應星的先發製人還是非常有氣勢的。 “怎麼?臉上鑲金了?怕我偷?”宗緯鴻低頭才能看到周應星,還沒來得及感嘆:他的睫毛好長 “說,人是不是你殺的?”周應星瞪大眼睛一臉嚴肅。 苒瞿麗不知什麼時候悄咪咪的走到門口:“誒,我送你回家,走了啊oi” 矮的壁咚高的……別說有點夫妻相,但是他們都是男的啊…… 苒瞿麗麵無表情,心裡卻已經激動到了極點:這是可以看的嗎!手機!手機在哪!我要錄下來。 周應星迅速後撤一步,轉頭看向苒瞿麗,又看了看被自己壁咚的宗緯鴻,他的臉上是尷尬的笑和一股莫名其妙的溫柔。 周應星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周應星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總是這樣做什麼事情都仿佛莫名其妙。 “走?”苒瞿麗再次催促。 宗緯鴻也朝周應星點了點頭:“我也先去幫老師了,等一下回來了我去找你。”邊說他邊往辦公室移動,到門口後一股腦就鉆進了辦公室。 “哦。”周應星後知後覺。 周應星走到苒瞿麗身邊:“走吧。” 苒瞿麗就是肖英菊的課代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性別女,長得挺大眾的,她和周應星是一個班的,他們關係還算可以。 宗緯鴻是隔壁計算機係的,周應星初中同學,家境不詳,為人正直善良,體育生,每次見麵都以壓倒性的身高,要周應星仰頭才能看到他。 離開教學樓穿過食堂和操場,那一段路是漆黑的,也將是他回寢室的必經之路,12月的天有的地方已經大雪紛飛,這裡照樣寒冷,不用雨,不下雪,這一段路,暫且算連風都沒有,安靜的可怕。 死了人……在學校裡嗎,視頻已經傳出來了,還是原版無碼…… “瞿麗,你在辦公室那麼久你知不知道?”周應星拿手機的手電筒照著前方的路,苒瞿麗正拿著手機和別人打字聊天。 “什麼?”苒瞿麗看向周應星。 “王梓航。” “長話短說吧,你應該也知道王梓航已經有兩天課都沒去,他的室友也找不到他,今天也就是16號,他失蹤的第3天了,今天早上宗緯鴻去找劉澤普卻沒有找到人,你也知道的,他們那個寢室都沒一個像好人的,除了賈小子外,其他三個人大早上就不見了,賈小子說王梓航死了”苒瞿麗看著他非常平靜的說,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一個深坑,王梓航手腳都被綁著,膠帶粘著嘴巴和眼睛,但是還是能通過五官特征分辨出是王梓航。 這張照片又是拍的別人手機,是抓拍的別人手機裡麵的視頻。 “他們殺了人,還拍了視頻,沾沾自喜的還把視頻給別人看,最後還是害怕製裁,負罪潛逃。”苒瞿麗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