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米莊所有的人都擔心的看著李易，他們不相信種牛痘就能防治天花。這是拿命在賭博啊。雖然少莊主很聰明，但是那是指讀書，不是指醫病。 　　李易道：“第一步先從那頭牛的身上取痘液，第二步，小雯用刀在我胳膊這裡劃一道小傷口，再把痘液滴上去就行。刀要用開水消毒，用火燒一下。” 　　蕭詩雯心疼地在李易胳膊上劃了一刀。 　　李慶和林黛旎也很擔心，但是又說不出任何反對的理由，其實內心也為兒子這種為國為民的情懷驕傲。 　　田叔很快取了一點膿汁出來，按李易的吩咐，將膿汁小心而緩慢地塗在李易胳膊的傷口裡。 　　李易種牛痘後，就沒有住在圍屋，單獨住在私塾的一間空房裡，一天之內，胳膊上起了紅斑，有點小潰爛，第二天結了一個小小的痘疤，就好了，什麼發熱，咳嗽，頭暈的癥狀都沒有。 　　第三天，李易完好無事地走出來。李慶、林黛旎、蕭詩雯、蕭狂欣喜不已。莊民們眼見為實，知道這個方法能防天花，這是能救命啊，都要求種痘。李易早就吩咐了田叔圈養得了天花的病牛，並收集牛痘液裝好。以備不時之需。 　　在大華國，除了特權階級，百姓出門是要開路條的，如果碰到天災人禍，基本不出村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多人一輩子也就到過縣城。生米莊也如此。由於李易防控措施做得好，生米莊七百五十七人，隻有兩人感染了天花，而且是正好去了新建縣城的，就沒有被允許進莊，分別單獨隔離了。其他七百五十五人全部種了牛痘。大部分人種牛痘後都有發熱，頭暈，咳嗽，身上長紅點等癥狀。有的人三四天，有的人五六天，長的十來天也有。還有一個變態，蕭狂第一天就啥事也沒有。估計他不種牛痘也沒事。 　　新建縣令程海運氣好，天花對他沒什麼影響。聽說半個月過去了，生米莊居然無人死亡，疫情防控的非常好。程海就和葛三平來拜會李慶。 　　“匡平兄謬贊了，這都是小兒想的辦法。” 　　“經天兄有一個好兒子啊。” 　　“李易，你這個方法是怎麼想的？” 　　“回稟大人，是我以前在一本醫書上偶然看到的。現在從實踐效果來看，還是很有作用的。” 　　“是哪本醫書呢？” 　　“小時候看的，現在想不起來了。” 　　“這個方法對已經得了天花的人是沒有用的，隻能起預防作用。” 　　“這樣就很好，這是積善行德，是利國利民啊。” 　　“我想在新建縣城推廣，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嗎？” 　　“此事義不容辭，願效犬馬之勞。” 　　“好，你和葛郎中再好好商量，準備一下。我們就回城推廣種牛痘。煩請經天兄也幫幫忙。” 　　“好說好說。” 　　李易蕭狂當天就去了新建縣城，在縣衙和眾官員、衙役和郎中一起商討防治法，在大家集思廣益下，寫出了《天花防控指南》，包括前言、口訣、種痘、隔離、防護、物料、監測、預警、保障等等，並要求大量製作口罩，人人佩戴口罩。 　　程海看到這本《天花防控指南》後大喜，要求縣城所有百姓必須按照指南辦事，否則重罰。並把指南呈送給洪都知府李飛。李飛得到這本《指南》後，也在洪都府推廣，照章辦事，並將《天花防控指南》快馬加鞭報送朝廷。 　　半夜時分，長安京城，大紅燈籠高高掛，丞相府如同白晝一般明亮。碗口粗的龍涎香燃燒著，散發著濃鬱的香氣。 　　高雅別致的書房中，香爐裡散發著清雅的香氣，飄飄裊裊。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在書房揮毫潑墨。“人生得意須盡歡”七個大字筆法遒勁，氣勢磅礴。這位老者正是當朝丞相蔡中京，已經七十五高齡，在相位上呆了二十八年了，期間四起四落，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蔡中京滿腹經綸，才高八鬥，門生子弟遍布朝廷和地方各個衙門，勢力盤根錯節。他利用景榮帝的信任，不斷打壓反對派官員，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並將其排擠出朝廷。在他的操縱下，朝廷上下多是諂媚奉承之輩，正直敢言之士難以立足。他道貌岸然，常常以聖賢之道教育他人，卻大搞權錢交易，巧取豪奪，大肆搜刮，很快便積累了巨量財富，達到富可敵國的程度。比如為了掠奪土地，蔡中京特意設置了一個西城括田所。它實質上是專門掠奪農民土地的機關。蔡中京及其爪牙打著朝廷的幌子，把一些良田指為荒地，強行占為己有，使土地原來的主人被迫淪為佃戶。蔡中京僅在兩浙永豐圩便霸占水田近千頃。 　　蔡中京更是個揮霍無度之人。他的府邸裝飾得富麗堂皇，家中藏有無數珍寶古玩。他經常舉辦盛大的宴會，邀請各界名流參加，以便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在宴會上，他肆意揮霍，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猶如流水一般端上餐桌，他愛吃鴨舌，每餐飯就屠宰上百隻鴨。 　　蔡中京也喜歡李白，常吟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父親，江西省洪都府發生天花疫情，已經有六百多人死亡了。這是八百裡加急送過來的消息。”蔡安石走進來說道。蔡安石是蔡中京的長子，現在是吏部右侍郎。 　　“那要趕緊封鎖江西道的行船、道路，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進京。” 　　“父親，洪都府還送來一本《天花防控指南》，據傳是一個叫李易的秀才寫的，他們家所在的莊子沒有一人因為天花死亡。李易還發明了種牛痘的方法預防天花，洪都府已經推廣，效果奇佳，疫情已經控製住了。” 　　“李易，名字很熟啊，是不是那個發明足球運動的小子，隻有十六七歲。” 　　“父親，就是他，這孩子聰明啊，不僅寫出了《紅樓夢》，前些日子寫的一首詞，驚才絕艷，流傳甚廣，讓人百讀不厭。就是那首《青玉案元夕》。” 　　“那首詞真不錯，為父也想見見這個名聲鵲起的詞人。”蔡中京話鋒一轉：“也有人說，這首詞表達了李慶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汙的孤高品格，高潔的誌向以及對於朝廷不顧國家安危、沉湎享樂的現狀的痛心，以及沒有收復失地的悲痛。” 　　蔡安石道：“父親，沒有這個說法吧，不是李慶，是李易寫的。他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少想法？一定是有人牽強附會。” 　　蔡中京道：“有人說是李慶寫的。總有人說為父結黨營私，容不得人，可是我們再也經不起內耗了，朝廷大部分都是我的門生弟子，找書苑 ｗwｗ.ｚhaoshuyuan.com 我們才能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政令才能通行無阻，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以為為父不想收復幽雲十六州，可是錢從哪裡來，打仗就是燒錢，打後勤。為父這幾年殫精竭慮，開源節流，就是想讓國庫充盈，百姓豐衣足食。唉，有人不能理解為父的苦心啊。” 　　蔡安石道：“父親，兒子覺得這本指南非常好，尤其是種牛痘可謂奇思妙想，也卓有成效，可以推廣。還有口罩這個東西，不僅對防控天花有效，對防控風寒，傳染疾病也有奇效。這是新的商機啊。” 　　蔡中京道：“說得對，通知你二弟，讓我們淞滬的布商盡快做出口罩。一定可以大賣。” 　　蔡安石道：“可是這口罩是李易發明的。我們這樣貿然使用，會不會引起他們的反感。” 　　蔡中京道：“李易後麵有高人嗎？” 　　蔡安石道：“有，他父親是李慶啊，和二弟是同年。” 　　蔡中京道：“一個辭官翰林，不足為慮。” 　　蔡安石道：“可是李易的母親厲害，他姑奶奶更厲害。” 　　蔡中京道：“我知道了，是林菲兒和林黛旎吧。這是兩個厲害角色。我們還是不要得罪了。我們真正的目的是接近李慶，查清觀花圖是否在李慶手裡。讓你二弟在疫情控製後，近期去一趟洪都府，就說我們鬆江布商要和他們一起做口罩買賣。重點是打探觀花圖虛實。如果能得到黃巢的藏寶，朝廷就可以賑濟災民，修橋鋪路，撥發軍餉，抵抗蠻族。還有一件事，逍遙門歐陽林下山歷練，讓他陪你二弟去辦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