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秋天,丞相府內風景如畫。午後的陽光灑在萬紫千紅的園林中,小小的人工湖波光粼粼,好似翡翠一般碧綠。湖畔的楊柳低垂,三五隻翠鳥在樹枝上跳躍歡叫。 蔡文君回到長安已經兩個多月了,那些在洪都府的事情仿佛還歷歷在目。李易的音容笑貌仿佛在他的心裡紮下了根,思念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瘋長,茶不思飯不香。 記得剛回來的時候,祖父蔡中京詳細詢問了叔父蔡安順和自己在生米莊的所見所聞。當聽說自己參觀了李慶的畫室,看到了王羲之的真跡和董源的真跡,祖父也有心動之色。 “祖父,李慶明確回答了沒有觀花圖,隻有他自己畫的仕女吹簫圖和一幅仕女觀花圖,我仔細看過,沒有問題。我看他不像騙我的樣子,很坦然,我看了那幅仕女吹簫圖,就是被墨跡塗鴉了,本來是一幅極好的畫。” “傻孩子,李慶說的話也不一定能相信。齊王李琮最後一個見的人就是李慶,他們也經常互相贈予畫作。李慶回老家的時候,李琮的畫作都被黑衣衛沒收了,沒有發現問題。這個世上真正見過觀花圖的可能隻有李琮了,可惜他死了,但是他一定會留下線索給後來人的。他的兒子李坤現在青城山學藝,要盯緊。觀花圖到底在哪裡呢,真的令人好奇啊。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想觀花圖在李慶手裡的可能性確實不大。他不像一個知道了寶藏的秘密而十幾年不動聲色的人啊!” “祖父,你看這是李易為我畫的素描,太像我了。” 蔡中京仔細地看著素描,點點頭道:“真是一種神奇的畫法,這個畫作確實好啊。是用什麼筆畫的呢?” 蔡文君道:“是一種鵝毛筆,我有一支。祖父,您看,我覺得這種筆書寫方便快捷。” 蔡中京笑道:“這孩子真是很聰明啊。能寫會畫,還能搞出一些小東西來,不錯。” 蔡文君在繡樓裡,坐在床上,抱著膝,望向窗外,腦子裡還是他的影子。他此刻在哪裡呢?她的思緒飛回那美好的時光,他們一起爬山,微風拂麵,笑聲伴著鳥兒的歌唱。他們一起吃燒烤,一起彈琴,一起朗誦,一起站在山頂吹風,吶喊。她記得他微笑的眼神,那麼深邃,仿佛能看穿她的內心。她拿起他給她的畫的素描,也拿起自己給他畫的素描,輕輕的並排放在一起。她感受到了思念的苦澀和甘甜。她想告訴他,自己是多麼想他。她的思念會成為他的負擔嗎?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囚鳥,隻能在丞相府這座囚籠不得自由。以後再嫁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相夫教子,這一生就過完了,或許每個女人都是這樣過的吧。如果我是一個男人就好了,就可以萬水千山走遍,閱盡人間百態。如果我是男子,我就和李易結拜為兄弟,如果我是女子,我還是要嫁與李易為妻。我不想不能不願嫁給別人。 “小姐,你又在想他了。”小嬋看著發呆的蔡文君問道。 蔡文君問道:“小嬋,我讓你去打聽的事情問到了嗎?” 小嬋笑道:“我不是剛知道這個消息,就趕快回來告訴小姐嗎。” 蔡文君看著小嬋的神色,知道李易肯定上榜了。 “李易考得怎麼樣?” “小姐,李易中了解元啊!太厲害了。” “那這麼說,李易過一段時間就要上京參加春闈了。” “小姐又可以見到李易了。”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到丞相府來。他不來,我就去見他。” “小姐,你魔怔了吧。李易是有未婚妻的。那個蕭詩雯長得那麼漂亮,武功還那麼高,我們可打不過她。” “我不和蕭詩雯搶,我喜歡李易不可以嗎?我去見他不可以嗎?我和他討論琴棋書畫不可以嗎?” “小姐,當然可以,但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李易喜歡你嗎?” “我不知道,我估計他把我當一般的朋友吧。或許我就是一廂情願。可我就是喜歡他。” 蔡文君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天晚上,蔡文君正在家裡畫畫,她已經可以很熟練地用鵝毛筆畫素描了,這是她畫的第N張李易的素描圖,各種各樣的李易,站著的,坐著的,笑著的,吹簫的,舞劍的……每天臨睡前,她都會看看李易,似乎隻有這樣,自己才不會相思成疾。她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她已經深深愛上他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卻無法知道他的心意。她要鼓起勇氣告訴他,哪怕再被拒絕,也要讓自己的心聲被他知道。 “小姐,李易來了。他說在湖邊等你,快去吧。” 蔡文君欣喜若狂,從家門跑了出去,他答應我的,他果然來看我了。她看見一道藍色的身影在湖邊徘徊,真的是那個英姿颯爽的李易,他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舉人服,顯得格外飄逸脫俗,他向自己走來,眼睛裡有喜悅的光芒,道:“文君,我一直在遠方思念你,也一直想來看看你,你現在過得還好嗎,今晚我們在這裡相遇,就是老天的安排啊!” 蔡文君心中驚喜萬分,原來李易一直知道自己的心意,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自己。兩人坐在湖邊,相互傾訴著心中的愛意,約定著未來的美好時光。 蔡文君道:“我怕我的祖父不會同意,你給我時間,等等我,好嗎?” 李易道:“文君,我相信,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隻要我們彼此堅守,就可以跨越時空和距離的障礙,讓我們相信真愛永遠存在。” “我不同意,李易,你竟敢私會我的孫女,來人,把他抓起來,狠狠拷打。” “祖父,不要啊……” 蔡文君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淚水打濕了枕頭,哦,原來是一場夢。 “小姐,你又做噩夢了?”睡在外屋的小嬋走進來,看著梨花帶雨的小姐心疼地問道。 “小嬋,我剛才又夢見李易了,我怎麼辦啊?” 想見你,心太急,相思如刀,把我割得體無完膚,想見你,心太急,這一生隻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