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 　　陳誌釗興沖沖的準備出門，他要去給陳舒、陳瀅預訂酒宴。 　　雖然花城沒有辦高中升學宴的習俗，但誰讓他家出了個狀元呢？ 　　陳舒卻是皺起了眉，表示一家人吃個飯就行，沒必要興師動眾。 　　他的話暫時在家裡還是有分量的。 　　陳誌釗和老婆商量了一下，決定去酒樓訂兩桌，屆時把兩邊親人叫上。 　　至於別的親友，到時候夫妻倆再單獨請客。 　　然後，陳誌釗前腳剛出門，沈奕君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來電顯示歸屬地——錦城？ 　　她有些疑惑地按下接聽鍵，就聽到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傳入耳中。 　　“您好，請問您是陳舒同學的家長，沈奕君女士嗎？” 　　沈奕君立刻警覺，好奇道：“你是？” 　　“沈姐您好，我是錦城七中招生辦的，我姓齊，給您來電話，就是想同您和陳舒同學談一談他選讀高中的事兒。” 　　沈奕君恍然大悟，原來對方是招生辦的！謔~……她怎麼搞到我電話的？ 　　夠牛的啊！ 　　“孩子的成績剛出來，就要選擇高中了嗎？”沈奕君笑著回復道，“過幾天吧，我跟我家孩子也商量一下。” 　　“沈姐，您和陳舒同學還需要商量什麼啊？我們錦城七中就是省內最有實力的高中，沒有之一！” 　　“隻要陳舒同學選擇七中，我們不但給他免除三年學費，而且提供豐厚獎學金！” 　　招生辦的小姐姐極盡所能，一定要將花城中考狀元裝入自家學校的口袋裡！ 　　沈奕君一聽人家給的這條件，立刻就心動了。 　　但她做不了決定！ 　　“齊老師，我還是得跟我家孩子商量一下，有結果了，我立刻回復您，行嗎？” 　　齊老師當然不肯，她怕別的學校挖走了陳舒，又苦口婆心勸說了一番。 　　結果沈奕君還是堅持，對方沒辦法，隻得同意。 　　“沈姐，您先跟陳舒同學商量，我這會兒已經在去您家的路上了。” 　　“到時候，我親自跟陳舒同學談！” 　　“最重要的是，待會兒肯定有別的學校給您打電話，您千萬不要相信他們的花言巧語！” 　　“他們都隻會騙您和陳舒同學！隻有我們學校是真心的！” 　　掛斷電話，沈奕君茫然了一陣，她把陳舒兄妹倆從臥室裡喊了出來。 　　然後，一五一十地將剛才的事情告知了他倆。 　　陳瀅一臉激動與崇拜：“老哥，你可以上咱們省最好的高中了！” 　　陳舒卻是搖搖頭，認真道：“我不去七中。” 　　沈奕君和陳瀅驚訝地異口同聲：“為什麼？” 　　話音一落，陳瀅又想起了陳舒前不久說過的話，有些詫異道：“老哥，難道你上次是認真的？你真打算去涪城讀高中？” 　　“涪城？”沈奕君疑惑地看著陳舒、陳瀅，眨了眨眼睛，“涪城的教育是挺好的，但小舒，你為什麼要選涪城，而不是錦城啊？” 　　她覺得兒子作為花城中考狀元，理應去全省最好的高中！ 　　陳舒正想解釋，結果沈奕君電話又響了。 　　這次是涪城的電話！ 　　沈奕君與兩孩子對視一眼，然後接通電話，對方是一個青年男人。 　　“您好，請問是沈姐嗎？我是東涪中學招生辦的小董，想跟您談一談陳舒讀高中的事兒。” 　　陳舒搖了搖頭，沈奕君心中了然，禮貌地跟對方聊了一會兒，最終婉拒了。 　　接著，又有錦城、涪城和其他城市的幾所知名中學打過來電話。 　　沈奕君幾乎沒有歇過。 　　但唯獨沒有涪城中學！ 　　陳舒納悶了，合著這是“我欲將心寄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陳瀅也看出了老哥的神情變化，好奇道：“老哥，這麼多學校，就沒一家是你喜歡的？” 　　“東涪中學、南涪中學、涪城實驗中學……這些都是很好的學校啊，而且都是涪城的！” 　　沈奕君也不解道：“兒子，你到底想讀哪所高中啊？” 　　陳舒目光篤定道：“我不是要讀涪城的中學，我是要讀涪城中學！” 　　聞言，沈奕君和陳瀅豁然開朗。 　　——這是涪城排名第一，全省排名第二的高中！ 　　但人家招生辦沒來電話啊！ 　　“小舒，涪城中學的確還不錯，但要不我們還是先跟七中的接觸一下？” 　　沈奕君想著這樣保險一些。 　　陳舒搖頭：“我們再等一等吧，沒理由涪城中學不要我吧？” 　　陳瀅想了想，嘻嘻一笑，揚起下巴，帶著幾分傲嬌。 　　“老哥，要我說，他們招生辦有眼無珠，這涪城中學不去也罷！” 　　陳舒輕輕推了推她腦袋，無奈道：“你少看點歪嘴龍王！” 　　“什麼是歪嘴龍王？” 　　陳瀅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我是看網文學到的，可好看了！還有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老哥，我感覺你就是網文裡的男主誒！” 　　“…………” 　　陳舒啞然了。 　　他沒理會妹妹，現在隻是想著這涪城中學招生辦的老師怎麼回事？ 　　該不會出車禍了吧？ 　　…… 　　過了一會兒。 　　回到臥室，鎖上門。 　　陳舒用諾基亞查了查涪城中學招生辦的電話。 　　保存了兩個座機號碼。 　　“媽，陳瀅，我出去一趟！”陳舒趁陳瀅在盥洗室洗頭發的空檔，趕緊開溜了。 　　到了小區門口，自家超市門前。 　　陳舒拿起手機，給涪城招生辦打了過去，嘟嘟嘟響了一會兒。 　　對方接通。 　　“喂，哪位？”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涪城中學招生辦嗎？我是花城的中考生，想問一下你們學校今年不招花城的學生嗎？” 　　“外地生，我們隻招當地前五十名。”男人頓了兩秒，“這位同學，你是花城多少名啊？” 　　陳舒摸了摸鼻子：“前十，成績被屏蔽了，不知道具體多少名。” 　　對方一聽，立刻來了興趣。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我立刻讓我同事給你查！” 　　——他雖然是招生辦的，但有專人負責省南區域的招生工作。 　　“我叫陳舒。” 　　“好，你等一下，待會兒回給你。” 　　男人掛斷了電話，轉過頭，問了問辦公室的同事，片刻後，就拿到了一份花城中考屏蔽生的名單。 　　“陳舒，715，花城第一！” 　　付紹元瞬間激動了，這可不是普通的屏蔽生，而是一市中考狀元！ 　　這標簽、這名聲、這噱頭、這年底的獎金…… 　　就算是榜眼、探花和其他加一起，也比不上啊！ 　　同時，他也有點怒意，問道：“今年不是老賈負責花城的招生工作嗎？他人呢？” 　　“老賈應該還在開車去花城的路上。” 　　“他老婆昨晚羊水破了，在錦城醫院生孩子。淩晨四點孩子一出生，老賈就連夜開車趕往花城了。” 　　從錦城到花城，要六七個小時，等他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但付紹元也不好再說什麼。 　　拿出手機，給陳舒回過去！ 　　“喂，陳舒同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是花城中考第一名！” 　　“你打電話來谘詢，也是想要報考咱們涪城中學吧？” 　　“我跟你說，你的選擇沒有錯！我們涪城中學會給你提供非常豐厚優渥的條件！” 　　“我的同事今天會到你家裡，跟你麵談！” 　　付紹元口水不停地說了一大堆，陳舒隻是不淡不鹹地嗯了一聲。 　　“我知道了。老師，您的同事還要多久才到啊？” 　　“他已經在路上了！陳舒同學，你不要著急嘛。” 　　“我不著急，隻是別的學校招生辦已經到我家門口了。”陳舒看著不遠處詢問保安的女人，緩緩道。 　　“什麼？” 　　“陳舒！你不要理會他們！” 　　“在我同事抵達之前，你不要見任何學校招生辦的人，更不要一時沖動，做出會遺憾終身的決定！” 　　陳舒淡淡一笑：“知道了，不過……她好像朝我走過來了。” 　　“老師，我還有事，拜拜了。” 　　他掛斷了電話。 　　剛好，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女人跑了過來，眼含笑意地上下打量陳舒。 　　“那個保安說，你就是陳舒？” 　　“是我。” 　　“太好了！”年輕女人激動地揮了揮手，趕緊上前一步，拉著陳舒。 　　似乎怕他跑了！ 　　“我是錦城四中的招生辦老師，你可以叫我石老師。” 　　石曉麗遞給了陳舒一張名片，笑道：“陳舒同學，你還沒有決定報考的學校吧？” 　　陳舒想了想，搖搖頭：“我已經有意向的高中了。” 　　“有意向？那就是還沒有最終決定！” 　　石曉麗笑意盈盈，從挎包裡拿出一疊彩色資料，一邊塞給陳舒，一邊跟他介紹起了錦城四中。 　　各個方麵的優勢，還有學校文化，價值觀等。 　　同時她也例舉了最近幾年四中的教學成績，有多少考上清北復交的啊，有多少競賽金牌啊，有多少留學海外讀藤校的啊。 　　最重要的是給出了豐厚的待遇，學費全免，高額獎學金，免試進入最好的班！ 　　陳舒附和著點頭：“石老師，您說的這些的確很不錯，很有吸引力。” 　　石曉麗聞言一喜，摸出鋼筆和文件：“那咱們趕緊簽招生協議吧！” 　　“但石老師，之前我已經說過……”陳舒正想委婉拒絕。 　　卻是話到一半。 　　突然就有另一撥招生辦的人趕來了，車子停在陳舒二人旁邊。 　　下車的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漂亮女人，踩著高跟鞋。 　　對方直奔過來：“石老師，你夠快的啊！” 　　“齊老師，你也沒晚幾分鐘啊！”石曉麗自然認識來人是七中的同行——齊沐秋。 　　齊沐秋輕輕一笑，轉而看向陳舒：“陳舒同學，我是錦城七中招生辦的齊老師，之前跟你母親聯係過的。” 　　“說的誰沒跟沈姐聯係過一樣！再說了，是我先來的！” 　　石曉麗同她針鋒相對。 　　齊沐秋嗬了一聲：“招生可不講先來後到，找書苑 www.zhａｏshｕyuａn.ｃom 隻要陳舒沒有簽約，就有選擇的權利！” 　　“誰說沒有簽約的？我們馬上就簽！當著沈姐的麵簽！” 　　“陳舒，我們走！” 　　說著，石曉麗就拉著陳舒的胳膊，把他往小區裡拽！ 　　“保安大叔，把這個女人攔著！別讓她進來！”石曉麗朝著門衛亭大聲道。 　　陳舒還沒有反應過來。 　　齊沐秋也趕緊沖過去，抓住了陳舒的另一側胳膊，使勁往外麵拖！ 　　“陳舒，跟我走！七中是全省最好的高中！” 　　“陳舒，相信石老師！四中才是你的歸宿！” 　　“石老師，齊老師，你們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誒誒誒……別拽我衣服啊！” 　　“你們這樣，有辱斯文啊！” 　　陳舒從來沒想到，會有兩個女人為了自己，就差大打出手了！ 　　招生辦的工作，不好做啊！ 　　還有，涪城中學招生辦的人，是騎馬來的嗎？怎麼還沒到啊？ 　　“陳舒，你少廢話，你到底選她還是選我？！” 　　二女當街就跟陳舒拉拉扯扯，引來了一眾路人和街坊鄰居湊過來圍觀。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場什麼感情大戲呢。 　　小區保安大叔跟街坊們講起了戲：“聽說陳舒是今年的中考狀元，這兩位都是招生辦的老師，她倆都想簽陳舒，結果一言不合，就要搶人了！” 　　“兩個女老師剛才看上去還文文靜靜的，怎麼一轉眼就動手了呢？”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