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虞小漁和母親送別了父親之後，她卻沒有回家。 　　而是敲響了陳舒家的門。 　　咚咚咚—— 　　不多時。 　　門開了。 　　陳舒看了看小漁老婆，笑著問道：“今兒又來蹭飯啊？” 　　虞小漁知道陳同學在開玩笑，她也附和著點點頭。 　　“對呀。” 　　“嘻嘻~……陳同學，你不會是怕我把你給吃窮了吧？” 　　“哈哈……那倒不會。” 　　陳舒笑著擺擺手，將小漁同學領進了屋。 　　卻是又道了一句：“就你那點胃口，我可以養你一輩子。” 　　陳舒這句話，其實是想拿她的飯量跟陳瀅對比。 　　主打的是想突出自己妹妹太能吃了！ 　　當然，其中也有小漁好養活的意思。 　　但虞小漁卻會錯意了。 　　她隻記住了“我可以養你一輩子”，心臟砰砰直跳。 　　小鹿亂撞的感覺。 　　她在陳舒背後，低著頭，喃喃了一句：“養我一輩子？嘻~……” 　　細弱蚊蠅。 　　陳舒壓根沒聽見，給小漁盛了半碗粥。 　　兩人吃著粥。 　　虞小漁開心道：“陳同學，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說吧。” 　　“我想跟你拍視頻。” 　　“啊？” 　　陳舒怔了怔，雲山霧繞，這丫頭腦子裡在想什麼呢？ 　　“小漁，你想跟我拍什麼視頻？” 　　“就是音樂視頻呀，MV。” 　　聞言，陳舒恍然大悟了，原來是我想歪了啊！ 　　不過拍MV做什麼？ 　　隻聽小漁開始解釋起來：“昨天晚上，我問了爸爸，他說要把一個東西賣出去，除了產品本身的價值，最重要的就是包裝，要讓一個新東西迅速提高曝光度，最重要的就是噱頭。” 　　陳舒點點頭，笑著道：“所以，你就想出要跟我拍MV？” 　　“將我的那三首歌，重新包裝一下？” 　　虞小漁甩甩雙馬尾，莞爾一笑道：“陳同學，其實我想包裝的，不是歌曲，而是人。” 　　“包裝的對象，是我們倆。” 　　“包裝我們倆？” 　　陳舒有點愕然。 　　他大抵明白了小漁的意思，但這思維，有點超前了吧？ 　　打造個人IP？ 　　這是虞叔叔的主意，還是小漁悟出來的？ 　　——其實這是虞同輝提點的，但虞同輝的意思是包裝陳舒這個人。 　　通過炒作他的高中生音樂天才等標簽，通過炒作這些噱頭，定然能在社交媒體上迅速傳播！ 　　少年天才的故事，可比歌曲本身更有話題度！ 　　而且這都不用他們花錢請媒體宣傳，媒體為了流量為了錢，他們會自己找上門！ 　　至於兩人搞一個組合，走聯合包裝的路線，自然是小漁同學夾帶了私貨。 　　不過，這也是她認真權衡過利弊的！ 　　自己長得很漂亮，雖然這樣說有點自吹自擂，但事實如此。 　　而且唱歌也很好聽。 　　與陳同學的配合也很默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搞一個組合，再炒作一下，肯定能火！ 　　虞小漁將自己關於歌曲營銷的想法，毫無保留地告訴了陳舒。 　　聽完之後，陳舒略作沉吟。 　　點點頭。 　　同意了。 　　小漁同學開心地鼓掌，輕語問道：“陳同學，既然我們是一個組合了，那你趕緊給我們的組合取個名字吧。” 　　陳舒搖搖頭：“還是你來想一個吧。” 　　“唔……好吧。” 　　虞小漁蔥白玉指戳著下巴，認真思索了片刻。 　　小俏眉蹙緊了。 　　最後，搖搖頭。 　　“我想不到。” 　　小漁同學低下頭，眼簾微垂，癟了癟小嘴，抬頭看向陳舒的時候，卻是又眸中含光：“嘻~……陳同學，還是你想吧。” 　　“哈哈……” 　　陳舒笑了笑，也認真地想了想：“小魚舒舒，怎麼樣？” 　　“噗~……” 　　虞小漁聽到陳舒說的組合名字，捂著小嘴。 　　沒忍住，笑了！ 　　笑得停不下來！ 　　陳舒看著這丫頭像是點了笑穴一樣，也不禁笑了起來。 　　“陳同學，以後我乾脆叫你小舒舒吧。” 　　“舒舒我啊，也覺得這個名字怪怪的。” 　　兩人說了些調笑的話，虞小漁又說道：“小舒舒，不如我們就叫‘漁語陳舒’，怎麼樣？” 　　漁語陳舒？ 　　陳舒手指摩挲著下巴。 　　怎麼把我的全名都放進去了？ 　　不過，漁語……虞小漁，似乎也指其中二字的諧音。 　　再聯想一點，“漁語陳舒”這個名字，體現了小漁的歌唱實力，也展現了自己的創作能力，同時還有一種詩意。 　　頗有文藝氣息！ 　　好吧…… 　　陳舒主要是覺著，隻要是小漁老婆取的名字，都好聽！ 　　“好，漁語陳舒，就這個名字了！” 　　“嘻嘻~……小舒舒，那我們可就說好咯，以後我們可就是一個組合了哦。” 　　虞小漁心裡特別開心，這下自己跟陳同學不僅是好朋友了。 　　而且還是音樂組合成員！ 　　又多了一層親密關係呢！ 　　陳舒笑了笑，心中想的是，我們上輩子就是一個組合啊！ 　　不但是組合，而且還是搭夥，過日子的那種！ 　　吃了早餐。 　　虞小漁又跟陳同學講起了具體的營銷方法。 　　兩人不僅要拍歌曲MV，還要將歌曲的商業演出使用權免費開放一個月。 　　讓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歌手，都盡可能多地演唱陳舒的歌曲。 　　當然，很可能許多音樂人都還不知道陳舒，不知道他的歌曲。 　　所以，虞小漁還親自撰寫了電子郵件，發給國內大的唱片公司。 　　發給那些歌手經紀公司。 　　郵件中附帶著歌曲…… 　　此外，除了之前上傳了音樂平臺之外，製作好MV後，還要上傳各大視頻平臺。 　　看著這丫頭有模有樣地講述著其中的利弊關係。 　　陳舒笑了笑。 　　看來這丫頭不隻是從虞叔叔那裡學到了很多營銷知識，而且也有她自己的獨特見解。 　　小漁老婆的天賦，真是刻在骨子的！ 　　當然，計劃好了一切，最重要的就是執行力了！ 　　必須先搞定製作MV的事兒。 　　漁語陳舒的兩位成員合計了一番，還是決定自己掏錢乾！ 　　這樣做，成本是自己的，收益也是自己的！ 　　陳舒算了算，製作“感覺自己是巨星”、“夜空中最亮的星”和“起風了”三首歌的MV，從拍攝到出片，大概需要兩到三周星期。 　　費用在一萬元左右。 　　陳舒目前手上有九萬塊，完全足夠了！ 　　但他沒想到，小漁居然拿出了她多年攢的壓歲錢。 　　一萬多！ 　　“陳同學，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出錢呢？” 　　“嘻嘻~……我們現在是一個組合呀。” 　　“這次我出錢。” 　　在陳舒家客廳裡，小漁同學砸開了她抱下來的豬豬存錢罐。 　　抱起一捧卷著的紅色大鈔，塞給了陳舒。 　　陳舒也沒拒絕。 　　甚至還以此為榮！ 　　這軟飯，真香啊！ 　　隻是，小漁老婆真有錢，我如果沒重生，真他媽的窮！ 　　隻能靠“啃妹”過日子！ 　　涪城這邊也有可以製作歌曲MV的公司，陳舒找到了宗元方。 　　讓他搭橋引線。 　　找了涪城最專業、最經濟的MV製作團隊！ 　　這個周末，他們就接洽了一下，並且拍了一些片段。 　　接下來一周。 　　陳舒和虞小漁，都會趁著中午和晚上為數不多的時間，趕去場地拍攝MV片段。 　　順風順水！ 　　一周星期就搞定了三首歌的全部拍攝。 　　期間，陳舒和虞小漁也將三首歌曲重新錄製了。 　　再度上傳各大音樂平臺。 　　大抵是因為這丫頭的天籟之音，上架不到一周，全網總播放量就超過了一千萬！ 　　頂陳舒一個月的總播放量！ 　　而“漁語陳舒”這個組合名，在歌曲愛好者中間，也漸漸有了一點名氣。 　　另外，之前發給唱片公司和歌手經紀公司的那些郵件，大都石沉大海了。 　　極少數郵件得到了回復。 　　當然，也有公司想要簽下初露鋒芒的“漁語陳舒”組合。 　　但陳舒和虞小漁都不願意。 　　陳舒想的是，我能掙一百塊，為啥要分公司一半，甚至更多？ 　　而小漁想的是，簽約了公司後，就不自由了。 　　話說回來，MV後期製作的速度相當之快！ 　　9月29日。 　　陳舒就拿到了三首歌的MV，上傳了音樂平臺和視頻平臺。 　　歌友們總算識得廬山真麵目！ 　　原來“漁語陳舒”是兩個高中生歌手的組合！ 　　而且男才女貌！ 　　“長江後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華語樂壇後繼有人了！” 　　“他倆看樣子也就十六七歲，現在的高中生都已經這麼牛了？” 　　“一個詞曲創作滿級，一個嗓音和顏值滿級，這倆簡直就是臥龍鳳雛啊！” 　　“才子佳人，天作之合！鎖死這對CP！” 　　陳舒和虞小漁的MV彈幕區，或評論區，大抵都是類似的評論。 　　MV上傳第二天，也就是9月30日，下午。 　　涪城中學。 　　高一（十）班。 　　陳舒和虞小漁還在教室裡上著課。 　　講臺上的數學老師正在講如何求解f（x)函數的單調性、奇偶性、定義域和值域等內容。 　　巴拉巴拉…… 　　同學們大都聽得十分專注，抄寫著筆記。 　　抄記動作停下來的時候，他們都死死捏著筆。 　　大抵是怕筆掉了，一個彎腰再起來，然後就再也聽不懂數學了。 　　陳舒坐在中間靠窗的位置，感覺沒什麼意思。 　　對於他這位理工科高材生，初等數學的知識，太簡單了！ 　　頂多也就忘記了一些生僻的解題技巧。 　　但知識體係還是牢固的！ 　　哪怕忘掉了一些知識點，但隻需要看一眼，思索片刻，便又能輕鬆回憶起來。 　　“無聊啊！” 　　陳舒左手手掌拖著腮幫子，右手手指將前排虞小漁的馬尾卷起來，輕輕攪動著。 　　誒……就是玩！ 　　小漁同學卻是一點也不介意，弄自己頭發的討厭鬼，又不是別人！ 　　叮鈴鈴—— 　　下課鈴聲忽然響了。 　　幾乎是一瞬間，同學們趴在桌上一大片！ 　　卻是見講臺上的胖子老師，唰唰唰地還在不停寫著板書。 　　他頭也不回道：“再有兩分鐘時間啊，講完我們就下課！” 　　“…………” 　　同學們又如同僵屍復活，又困又乏地抬起頭來。 　　陳舒無動於衷。 　　手指繼續輕輕攪動著小漁的頭發，還拿到自己鼻子邊，聞了聞。 　　果然，我老婆哪兒都是香的！ 　　晉書豪怔怔地看著他，想著哥們兒，你挺變.態啊！ 　　撇了撇嘴！ 　　臺上老師宏亮的聲音傳來：“大家注意了，我馬上要變形了！” 　　同學們難得哄笑一聲。 　　晉書豪也集中了注意力，卻是餘光一瞥。 　　教室中間玻璃外，不知何時，邱老師出現了！ 　　神情肅穆！ 　　而且就盯著自己！ 　　我靠！ 　　晉書豪趕緊正襟危坐，順勢也用筆捅了捅陳舒。 　　“邱老師……邱老師……” 　　晉書豪沒有張嘴，卻是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陳舒愣了一瞬。 　　目光掃向窗外。 　　Duang！ 　　陳舒心中咯噔一下，找書苑 www.zhaoshｕyuan.coｍ 立刻精神了！ 　　趕忙抽離了小漁發絲中的手指，正襟危坐！ 　　卻是餘光再一瞥。 　　呃…… 　　怎麼還看著我？ 　　那種被高中班主任死亡凝視的感覺，重生了都逃不掉嗎？ 　　背後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 　　兩分鐘…… 　　五分鐘…… 　　八分鐘…… 　　足足八分鐘，數學老師這才拖堂結束，離開了教室。 　　他前腳剛走，邱沐雪後腳就進來了。 　　雙臂環抱於胸前。 　　冷眼掃視。 　　五十一個學生，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卻是聽邱沐雪道：“陳舒，虞小漁，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了。 　　“呃…………” 　　陳舒有點怕了。 　　不會又要寫檢討吧？ 　　虞小漁心裡也慌慌的，想著多半是剛才的動靜被邱老師發現了。 　　該怎麼解釋呀？ 　　小姑娘不知道，她就跟在陳舒身後，一起進到了辦公室。 　　兩人老實站好。 　　像是見到了貓的老鼠。 　　邱沐雪沒說話，依舊審視著兩人，看不出她是喜是怒。 　　終究是陳舒先開了口：“邱老師，您找我和小漁有什麼事嗎？” 　　邱沐雪仰了仰下巴：“陳舒，剛才在教室裡，你為什麼……” 　　話未說完，陳舒搶答道：“我隻是想問小漁用的洗發水牌子！” 　　虞小漁也慌亂地低語道：“飄、飄柔。” 　　邱沐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