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蓬萊文章建安骨,懂之可以成聖(1 / 1)

五個時辰過去了。   蘇宇筆走龍蛇,大喬也湊過來看了看。   “大喬也對此感興趣?”   “大喬也略懂文章,可公子寫的我卻是看不懂的,隻覺得公子寫的字大氣磅礴,蔚為壯觀!”   “也罷。”蘇宇嘆了一聲:“若是有人能弄懂這文字背後的東西,可成聖也!”   “成聖,哈哈哈大言不慚……”   忽然從門外傳出一陣訕笑。   蘇宇也不惱,抬起頭一眼就認出了是之前在酒窖喝醉酒的白衣郭公子。   “郭公子切莫胡言亂語。”大喬秀眉一皺,出聲反駁。   “之前在酒窖偷酒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   郭公子不好意思的乾咳了兩聲。   “喝酒的事,能叫偷嗎?那叫竊!”   然後一手舉著酒葫蘆往嘴裡灌酒,醉惺惺的進兩步退一步,來到桌案旁。   伸出另一隻手拿起那篇文章,瞇著眼睛看。   “士大夫治天下……”   “世家,士族,勛族,外戚……食肉者階級……”   老生常談這有何難?   郭公子輕蔑的又飲了一口酒。   “大漢天下財富皆是土地財富,土地財富來自農民,來自農民的血,農民的骨,農民將其一生全部融入土地之中。”   “自古世家皆是地主,皇族乃最大地主。”   “每一個皇帝都喊:江山永固,子孫永享,企圖永世,但都無法快過三百年這個周期。”   “往往都是開國雄主,國之將亡出現中興之主,回光返照,隨後再難維持,走向滅亡。”   ……   “我們要承認一個事實皇權再昏庸無能,都不足以摧毀一個王朝,士族集團的集體墮落,才是王朝滅亡的根。”   ……   “西漢後至東漢數十代君主……”   “漢必亡於土地,必亡於世家,必亡於農民……”   郭公子斷斷續續,一目十行,越看越心驚,飲酒的葫蘆也不覺落入了地上,怒喝:“放屁,我強漢怎麼會亡!我要去報官!”   大喬有些不知所措。   “官?”   蘇宇笑著搖搖頭,右手輕輕一揚,窗戶打開,指著對麵怡紅閣分閣裡麵,被花花綠綠女子包圍的幾位官差。   “你是去找他們嗎?”   郭公子盯了一會兒,終於恢復神情,自信一笑:“嗬嗬,我竟然被你這怪人影響了心神”   但說話間,依然是死死盯那桌上的《論王朝的歷史周期律——以東漢為例》。   蘇宇看出了郭公子的窘迫,旋即輕聲對大喬說:“大喬,你去謄抄一份,送給這位郭公子。”   大喬聞言點了點頭,拿起紙朝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誰稀罕啊!”嘴硬身軟,郭公子緊跟著大喬就走出去。   蘇宇看著這個傲嬌的貴公子,笑著搖搖頭。   就在剛才大喬和郭公子看了他寫的那篇文章,他感覺於這個世界的聯係又深了幾分。   蘇宇這幾天也算是知道這位公子是誰了。   能有千兩買酒的也隻能豪門世家了,郭氏主要是太原郭氏和潁川郭氏。   太原郭氏郭遵,任東漢兗州刺史、光祿大夫,妻子生了兩個女兒,正在納妾準備生個兒子。   算起來唯有潁川郭氏。   郭圖和郭嘉。   二者之一。   郭嘉從大喬那裡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份謄抄的文章,四角對折,放進靠近心臟的那個包裡,不放心的拍了拍,隨後抱拳行禮:“多謝大喬姑娘。”   大喬微微躬身,回了個淑女禮。   郭嘉用銀票結賬走出了酒樓。   看著“飄香酒樓”的招牌,暗嘆一聲真是個黑店!   但眼下可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回到郭氏府邸,他連忙打開文章,細細研讀。   時而愉悅,時而皺眉。   時而大笑,時而咒罵。   屋外的丫鬟們都不知道公子怎麼了。   “這生產力和生產關係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什麼意思?”   郭嘉把自己關在書房,從早到晚,就連酒葫蘆空了也不自知。   一連好幾個晝夜,人終於是扛不住了,昏睡在了書房。   睡足了近十八個時辰,郭嘉終於是醒了,拿起文章毅然出門。   腰間還掛了個空酒葫蘆。   ……   “說說吧,你為什麼又在我的酒窖裡。”   “嘿嘿,大漢現在誰不知道飄香酒樓的茅臺酒是天下第一啊!”   “那你從正門進來買不就行了?”   “我懶得排隊……”   “……”   郭嘉收拾了一下行裝,對著蘇宇說道:“大師傅,之前問了許掌櫃,說酒樓能釀出這茅臺酒全靠蘇東家!”   “今日我特意前來拜師學藝!”   “學什麼藝?”   “學釀酒的手藝!日後我就可以自己釀酒喝了。”   蘇宇看著郭嘉,滿是笑意,轉身看了一眼大喬。   大喬一臉苦惱。   幾天前,郭嘉剛拿走大喬謄抄的文章,蘇宇就對著大喬說:“這小子這幾天一定會再來的!”   “再來喝酒?”   “不,再來拜師。”   “橋兒可不信。”大喬嘟著嘴搖了搖頭。   “那若是成真,大喬要為我舞一曲如何。”   “行。”大喬道:“但若是沒有,公子要陪我喝小喬去逛洛陽城。”   大漢以孝治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父母老師皆是親族,老師是除了血脈家族外最重要的關係。   拜師人選格外重要。   大喬理所當然的認為拜師不可能這麼草率。   今日郭嘉前來拜師大喬自然是輸了。   “若是僅是自己獨飲,釀酒的手藝可以直接傳授給你,不必拜師。”   “這……”郭嘉被這話給嗆住了。   “老師,弟子是來求知的!”郭嘉心一橫抱拳直接跪在了蘇宇的麵前。   磕了幾個響頭。   蘇宇笑著扶起郭嘉。   “奉孝請起,我收下你這個弟子了。”   “奉孝?老師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嗬嗬,若是連這個都不知道,我如何敢收下你呢?”   這就接受了?   一旁的大喬頗為驚訝,蘇公子一直以來皆是與世獨立,翩然若仙,怎麼今日突然轉性收徒了。   哪怕是之前有賭約,大喬也不認為蘇宇會收下這個莫名其妙的“酒鬼”。   蘇宇心中輕嘆,能在他麵前跪下喊出一聲老師的就證明他們之間有師徒緣分。   普通人若是敢如此,形神俱滅。   郭嘉從懷裡拿出之前謄抄的文章,上麵已是圈圈點點,筆墨無數。   “奉孝你用心了。”蘇宇見此,贊嘆道。   “老師,這段是什麼意思——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生產關係反作用於生產力。”   “哦,這個呀。你光看這個是看不明白的,你得配合這個一起看。”   說罷從懷裡拿出另外一張紙,寫著《論生產力和生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