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萬家燈火闌珊,這座城市即便在夜晚依然是活力無限。 而在杭城東郊的一座孤山,有著一片即便在白天都人跡稀少的樹林。 在這寂靜的夜晚,這片樹林更是顯得陰森恐怖。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樹冠間不停地輾轉騰挪,猶如一隻健壯的猿猴,輕盈又靈活。 隻見他縱身一躍,便已跳到了幾倍於身高的樹梢;輕輕一蕩,便從一棵大樹來到另一棵大樹,以前羨慕鬆鼠,現在也終於體會到鬆鼠的快樂了。 這隻“猿猴”自然是嚴酷了,在他復製了多多的縮骨功,敏捷反應,彈跳力和夜視眼之後,每天都會來這裡練習。 初步掌握和熟練運用不同,將腦中的記憶轉化為肌肉記憶,方能算是將營養徹底吸收,轉化為自身血肉。 遍布監控的世界真的讓人頭疼,本可以做展翅翱翔的雄鷹,卻不得不做一隻笨笨的走地雞,這種感覺誰懂啊? 他也不想每天都來這個荒郊野嶺,布穀鳥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當真是瘮得發慌。 雖然以他此刻的實力,哪怕百獸之王來了也有自保之力,但人總歸會對黑暗有一種天生的恐懼。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果他像蜘蛛俠一樣張揚,在市區蹦躂顯聖。 毫無疑問,第二天他就會登上錢江日報的頭版頭條。 第三天他就會躺在某個神秘的實驗室,等待一群醫學界的大佬解剖研究。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他足以無懼世間一切力量之前,還是要以茍為主,可千萬不能富快遞了。 兩個小時的鍛煉,酣暢淋漓,衣衫盡濕,且被樹枝劃得破破爛爛,臉上也全是汙漬,儼然一副非洲土著模樣。 回家路上,路燈漸漸出現,有一種回歸人類社會的溫暖。 突然,一處荒廢的廠房裡傳來了一陣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嚴酷壓低腳步快速接近,距離十來米的位置停下,貼著墻角側耳傾聽。 “跑,繼續跑啊?你不挺能跑的嗎?怎麼不跑了?臭小子,我看你今天往哪兒跑!” “鵬哥,請您再寬限我幾天,我一定砸鍋賣鐵湊齊這個月的還款!” “砸鍋賣鐵?你有得砸嗎?你都破產了,房子都被法院封了,你拿什麼還?要不然讓你女人陪兄弟們快活一個晚上,這個月的欠款兄弟我幫你還上。” “鵬哥威武!鵬哥大氣!鵬哥硬邦邦!” “哈哈哈……” 一聽到有女人,小嘍囉們發出一陣歡呼和淫笑。 在幾個手電的燈光中,嚴酷看到一群混混將一個青年逼到了墻角。 帶頭叫鵬哥的圓臉刀疤男扔給對方一個老式功能機。 “給你女人打個電話,讓她到麗晶酒店808房間等我。” “鵬哥,我求求你給我個麵子,再寬限我幾日,我保證一定一分不少地將這個月的欠款還上!” “給你麵子?你的麵子值幾個錢?你以為你誰啊?趕緊給我打電話!” 刀疤男在青年臉上一邊拍一邊嘲諷。 “我不可能幫你們去害小柔的,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如果你們敢動小柔,我就跟你們拚命!” 青年人牙齒咬得嘎嘣作響,手臂的青筋顯露。 “好男人,有擔當,有骨氣!” “啪啪啪” 刀疤男給他鼓起了掌。 “啊!” 刀疤男突然發難,一腳踢在那青年人的小腿上,直接讓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拚命?找誰拚命?給你臉了是不?不識抬舉的東西,老子今天就先廢你一條腿。” 刀疤男舉起棒球棍就要往他腿上砸去。 “住手!”先聲奪人之後,嚴酷從陰影中走出。 幾個混混被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一驚,不過馬上放鬆下來。 因為對方隻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衣衫襤褸,臉上臟兮兮的叫花子。 “哦?是你請來的幫手?不多叫幾個嗎?一個人可不夠我們這麼多人打呀!” 刀疤男滿臉不屑。 “我不認識他,兄弟你快走,這事與你無關。” 那個青年倒也硬氣,都這個時候了,還挺講義氣。 “哪來的臭要飯的?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這荒郊野嶺的,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其中一個黃毛晃了晃手中的棒球棍,肆無忌憚地威脅到。 “我說住手。” 嚴酷一字一頓地說著。 “找死!” 黃毛扭了扭脖子,發出嘎嘎嘎的聲響,提攜著手中的棒球棍就向嚴酷沖來。 球棒狠狠砸下,期待中開瓢的聲音沒有傳來,也沒有血花四濺的場景。 “啊!” 嚴酷一個側身,一拳轟在黃毛的內側手腕,棒球棍應聲落下,隻見他腳尖一勾一掂,棍子已經出現在他手上,隨即後撤半步,一棍子掄圓了出去,黃毛捂著麵門痛苦倒下。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場的其他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當嚴酷提著棍子沖向人群,那群混混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家夥不好惹,剛剛那一套動作,絕對是個練家子。 關鍵時刻,刀疤男站了出來穩定人心。 “不要怕!他就一個人,亂拳打死老師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家一起上!” “嘭!” 一個手電一觸即飛,嚴酷立馬拉開距離尋找下一次機會,他才不會傻傻地沖進人群裡跟他們圍毆,哪怕挨了一下也是吃大虧。 一群混混追著他打,但是每次都被他堪堪避過,有時候還能反身格擋一兩下,有意無意間就又打碎了一個手電。 直到最後一個手電筒被打碎,這群小混混才明白他的意圖。 “小魚,小蝦把人看住,二毛,愣子把門守住,其他人跟我背靠內站成一圈,不要讓他各個擊破,不要讓他們摸黑跑掉。” 刀疤男反應迅速,一下子就布置了應對的方案,難怪能在洪興幫當一個小頭目。 可惜他們都猜錯了,該跑的應該是他們而不是對方。 黑暗就是嚴酷的主戰場,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在場中遊走,每到一處便有一聲慘叫,緊接著就是倒地的聲音,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到五分鐘,全部混混都倒在了地上哀嚎。 選在這個沒有監控,沒有照明的廢棄廠房動手,說明對方是專業的混子。 如果是在監控滿布的鬧市,嚴酷還有所顧忌,不好全力出手。 隻能說他們今天運氣不好,螳螂捕蟬,被黃雀在後了。 嚴酷攙扶起躺在地上的青年。 “沒事吧?還能走嗎?” “我試試,我可以自己走。” “別逞強了,此地不宜久留。” 嚴酷看他一瘸一拐地強忍著痛走著,一把將他甩在背上。 在夜色的掩護下,幾個彈跳間,已不知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