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個小偷,偷走了我的記憶,現在這一部分隻有一些空空的腦袋。 壯壯很淘氣,他估計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因為孩子都是很淘氣的。當孩子知道不能哭,不能生氣,不能抱怨,不能冷漠,不能太熱情,不能哈哈大笑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流水線上的大人了。不幸的是,人們竟然認為這是非常正常的,高尚的,偉大的。隻有當這些大人遇到第二個媽媽的時候,他們才會變成小孩,才會肆無忌憚地在媽媽懷裡說著那些別人無法聽到的悄悄話。 當時壯壯每天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楊樺,每天跑來跑去。吃飯的時候睡覺,睡覺的時候哭鬧,跑步的時候跌倒,摔倒的時候喊媽媽。而當時我的三大在工作,不停地把一團團冰冷油膩的麵團變成燒餅。一直有一段時間,我認為愛情也可以經過我的手從冰冷汙濁的情話變成火熱柔軟的熱吻,可惜,直到現在都隻是一些幻想! 我的那正在不停地刷碗,買菜,做飯。她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蜜蜂,從奶奶那裡接過了接力棒。後來我的一個侄子和侄女的過程,我也沒有看見。而她當時當然是很忙的。所以孩子的哭泣其實沒有什麼作用。是的,孩子的哭泣沒有什麼作用,大人的悲傷更是讓人覺得惡心。這其中的定義是誰來決定的嗎?我的朋友,你!也這麼覺得嗎? 我的爺爺這時候也很忙,他不能停下來。他收拾了一個小的空房間,想要做成小酒店。可惜,我們這裡是城鄉結合部。所以,除了成為我小說的素材,其他沒有任何作用。也不能這麼說,也許如果沒有奶奶。爺爺會跟著人流去闖蕩,憑借他的廚藝和選擇我媽的眼光,難道不能做一些事情嗎?後來,爺爺就隻買骨頭,半夜熬湯。很遠以後,爺爺又回到了窯洞的老家,想要重新做木工。我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麼。是自己的理想?還是自己的棺材?反正奶奶很不理解他,我也不經常看見他。直到現在,爺爺經常一個人在陰暗的屋子裡。在廚房透著的小小的陽光下,坐著不說話。隻有奶奶過來,給他說話,罵著他,“你個老不死的,趕緊去洗臉。”爺爺“嗯……”爺爺一天加起來不超過十句話。而我的爺爺已經去過兩次醫院了,什麼病呢?我也不知道,我想應該是孤獨吧。可我的爺爺是幸福的,因為他有奶奶。我確是不幸的,我隻有這無聊的文字。我,不想讓人們感覺痛苦,可是我卻一直在痛苦裡麵。我不知道怎麼辦? 奶奶,仍然是一家之主。大多數的時候她養育壯壯。一個小腳老太養了一個大智小孩,我不由得佩服她。一旦壯壯哭,她就跑過來“哎呀,都怪這個凳子。撞到我們壯壯了,打死它!哎,乖孫,別哭了。”壯壯就不哭了。然後過一會兒重復這個輪回。多年以後,我在工作。突然奶奶給我打電話。 “哎。乖孫,我看到你的地方有洪水。我想著你有事沒有,啊——你說啥,我聽不太清。沒事,啊,沒事好。啥時候領媳婦回來啊,楊家你最大,領個重孫子回來啊……” 想到這裡,不由苦笑。不是我要求太高,是現在女孩眼光太高。 手機裡又響起了我的記憶。“別看我隻是一隻楊,楊兒的聰敏你難以想象。別看我隻是一隻楊,每天都追趕月亮。就算會失戀不會悲傷,就算是悲傷不會表現,我還是愛著美羊羊。我隻是角落的懶洋洋,不是聰明的喜羊羊。也不是強壯的沸羊羊,還不是溫暖的暖羊羊。我是未來的慢羊羊,我是無情的機械羊。我隻是好吃懶做的懶洋洋,我不愛不愛我的美羊羊,我隻愛媽媽給我的吊床和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