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大車廂裡的娛樂車廂玩玩嗎?”菲奧娜的聲音從通訊中傳了出來,把快要睡著的江渝吵醒了。 他有些懊悔自己居然忘記了關通訊。 “好,我這就來。”江渝打開了車門回答道。 跟速狀態下的車輛保持著相對靜止,四處環視了一圈,最近的標有公共區域的車廂就在自己的不遠處,菲奧娜和Han也打開了車門。 估算了一下距離,江渝從車上猛地躍起,在空中劃過了一條優美的曲線,抓住了車廂外設置的合金把手,朝著門口移動。江渝轉頭看向菲奧娜所在的方向,他有些擔心菲奧娜使用小型機械的身體會過不來。 卻見身邊車廂敞開的門中掉下了兩個球狀的物體保持著勻速,正分別朝著菲奧娜和Han所在的車輛移動。 在接近了車輛後,球體張開,物體的中間是一個臺子,正好能夠坐下一個普通人,坐菲奧娜和Han綽綽有餘。 “用不著這麼省錢吧,我們還有多呢。”菲奧娜坐上了移動過來的小座位,帶著笑意對江渝說道。 “能省則省,而且我不相信這東西,萬一讓我摔了怎麼辦。”江渝硬著頭皮說道。這個車隊確實富裕,這種東西他從來沒見過。 “這位用戶請放心,本車隊所使用的設備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安全是有保證的。” 熟悉的電子音出現在了江渝的耳中,像極了東大陸速運最常見的那種。江渝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那個座位,不出所料果然是夏灣工業產的。 不再理會智能客服的推銷,三人穿過了上下客用的空白區,來到了車廂中。 這節車廂是常見的酒吧區域,幾個圓球正不斷閃動著或綠或紅或紫的色彩,將整片區域都籠罩在了迷幻的光芒中。 車廂的兩側,分別有一個長條的音箱,嵌入在了車上。它們放著節奏感非常強的音樂,聚集在車廂中的人們在這裡扭來扭去。 在公共區域裡客人是相對自由的,隻要你不打壞東西,破壞了車廂又或是傷害到了接受保護的用戶,那就沒有人會找你麻煩。 江渝進來就注意到了隔斷的角落裡纏綿的幾人,他捂了捂眼睛迅速的從這塊地方穿了過去。 車廂的一角有一個平臺,平臺前有幾個酒館常見的懸浮座椅,平臺後則是一個陳列著各種瓶瓶罐罐的木櫃。 木櫃可不常見,在聯合政府發布了伐木限製令後,木質的家居變得越來越昂貴,江渝並不明白那些有錢人是怎麼想的,明明有著更便利且更便宜的智能家居用品,有錢人就是喜歡過著原始的生活,雇傭人類仆人,使用老舊家具。 木櫃和平臺之間,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胡子花白,肌肉健碩,有些西大陸人的特色。統一化的服飾依舊沒有完全遮住他身上布滿的燒傷的痕跡,他的前方有顯示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酒水專櫃,底下是男子的部分身份信息。 他叫阿諾爾。 見三人靠了過來,阿諾爾露出了與他體型外貌不符的微笑,說道。 “三位,要喝點酒嗎?” 江渝也禮貌的露出了微笑:“有什麼好酒嗎?推薦一下。” “說到好酒,我們的特產是果酒,純天然發酵,別的地方可不多見。” 說到這裡,阿諾爾指了指身後的櫃子中最下方的格子,嗬嗬笑道: “我們車隊的路線基本就在東大陸的東側徘徊,每年夏天,都會專門抽空回這邊一趟,為的就是采摘這種野果,用來釀酒,這種古法釀造的酒可比普通的酒好多了。” 江渝看了一眼他指著的櫃子,玻璃材質的門透出了瓶中紅的有些發紫發黑的液體,笑容不變地問道:“這酒怎麼賣?” 阿諾爾頓時露出了更加燦爛的笑容:“二百一杯,沒有打折活動。” “在這個年代可以製造出古法酒水製品的可不多了,所有價格也有些小貴。” 江渝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阿諾爾說的沒錯,和木製品一起衰落的還有其他和動植物相關的產業,隻有小部分企業走向了高端化。如果這些酒打上了那些企業的標識,會賣的更貴。 菲奧娜沒有等待江渝繼續說話就完成了支付,畢竟她才是付錢的人,她想要那就買。 阿諾爾小心的從櫃子中取出了大玻璃器皿,倒入了三個玻璃杯中,然後將大玻璃器皿塞了回去。從他的後背伸出較細的兩個機械臂,拿住了兩邊的被子,勻速的搖晃著,他的左手拿住了中間的那杯。 等待了幾秒將杯子交給了三人,晃動的液體,在酒杯的表麵,留下了一圈完美的漣漪。人們總是喜歡看著這些圓圓的漣漪。 酒杯離嘴唇越來越近,醇厚的氣息滿溢著。當酒杯靠近嘴時,江渝能夠感受到它獨特而濃鬱的味道,讓人感到愉悅。 無聲地流過嘴唇,沿著舌頭慢慢滑落到喉嚨,留下一股綿長的餘味。這時候,紅色的液體從酒杯中滴落下來,粘在杯壁上,形成了美麗的漣漪。這美妙的瞬間,令人難以忘懷。 江渝第一次喝這麼好的酒,味道確實好,他看了看菲奧娜,他是第一次看見機械生命吃東西,沒想到也是直接的進口。Han原本蒼白的臉龐出現了一些微紅。 三人繼續點單喝酒,享受這個夜晚,阿諾爾識趣的遠離了三人,隻有在呼喚他的時候才靠近。 酒鬼的閑談總是毫無邏輯的,在酒精的刺激下Han變成了一個話癆,講述了自己成長的故事。 “什麼,你,你居然沒有接受第二階段強化呀。”菲奧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在Han一點都不流暢的講述下也輕鬆的聽到了故事的重點。 沒怎麼喝酒保持著清醒的江渝都沒有聽明白Han在說些什麼。 江渝也很驚訝Han的成長經歷,他覺得Han的特征十分符合那些模擬遊戲、記憶讀物中主角的設定,身世迷離、生活困苦、遇上了蹊蹺的事件,有了很多能力和機會。 江渝覺得自己得抱住Han的大腿,主角身邊的狗腿子通常也能有不少的好處。 Han喘了一口氣道:“對呀,現在連呼吸都呼吸不了了。” Han說的很輕鬆,但是江渝明白這應該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雖然第三次的改造得益於天國的支持並沒有很痛苦,但是前兩次還是有些痛苦的,像Han那樣隨便找了個小廣告上的機構,風險和痛苦程度不言而喻。 “以前大家不熟,你也沒和我們說。說好了哦,咱找個機會,回城裡,幫你把這毛病治好。”菲奧娜非常大氣的說著,她的小短手伸長了一節,攬住了Han。 “謝謝,這杯我乾了,你隨意。”又是一杯酒下肚,又虛弱又強壯的Han便倒了下去。 音樂交替,燈光隨著變色,“這首歌我很喜歡,一起跳舞嗎?”菲奧娜醉醺醺地問道。 “不了。”江渝一點也沒猶豫地拒絕了,他可不會跳舞,“你們數字生命還會喝醉呢?” “沒意思,你不喜歡這個型號的香氣芯片嗎?”菲奧娜恢復了原本的狀態,“你小子這個樣子什麼時候能找到女朋友哦。” 他們對話的時候,一個人形機械走了過來。 “這位美麗的女士,我注意你很久了,能和我跳一支舞嗎?” 江渝倒是有些意外,他看不明白機械生命的審美,菲奧娜那樣小小身形的和他那樣人形的,他是怎麼看出菲奧娜的美麗。 “不了,我有人陪伴了。” 被拒絕的人形機械也沒有糾纏,跟隨著音樂的節奏回到了車廂裡最熱鬧的區域。 菲奧娜看了一眼江渝,似乎在說明她還是很有魅力的。 “現在你總不能讓美麗的女士尷尬了吧。” 江渝從凳子上下來,模仿著那個人形機械的樣子,身體前傾,伸出了自己的手,“美麗的女士,可以請您跳一支舞嗎?” “當然。”菲奧娜微笑著接受了邀請,並伸出手臂,放在江渝的肩膀上,從座椅上跳了下來,她的機械臂自然的伸長,看著有些怪異。 二人來到車廂中心,菲奧娜看出江渝的窘迫,輕輕地拉起了他的手,江渝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害羞,他誠實地告訴菲奧娜:“從低級義務教育學習了交際舞蹈基礎之後,我從來沒有跳過舞,那些知識都在角落裡落灰了。” 菲奧娜微笑著對他說:“沒事,我來教你。” 在音樂中,菲奧娜手拉著江渝,為他演示每一個舞步,教他如何擺動身體、轉動腳步,配合音樂的節奏。江渝雖然跳得並不是十分自如,但他愉快地跟了起來,不再拘束,臉上也洋溢著微笑。在菲奧娜的引導下,兩人像一對舞者,隨著音樂輕盈地轉動、跳躍,享受著跳舞的愉悅。 漸漸地,江渝的舞步變得越來越嫻熟,他的步伐愈加從容自信,甚至可以跳出屬於自己的舞姿。江渝在菲奧娜的指引下,學會了跳舞這個美妙的藝術形式,並且也找到了自己在舞蹈中的樂趣。 在這個夜晚,江渝和菲奧娜共同跳出了一支屬於兩人的舞曲,讓彼此之間更加親近。 ...... 砰,哢,砰,砰,哢 一陣物體相互交錯的聲音在江渝的耳中響起了,將他從睡夢中驚醒,江渝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江渝赤身躺在了自己挑選的車輛的床上,而菲奧娜躺在了他的旁邊。 “?” 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在完成舞蹈後,在菲奧娜的不停勸酒下,他喝了好多杯酒,他原本還想著有菲奧娜在她可以負責把二人送回去,然後就失去意識了。 菲奧娜的軀殼上也並沒有衣物,原本那一些她精挑細選的可愛的小衣服已經不見了。 江渝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在醉酒狀態下把菲奧娜怎麼了,但是他也不理解,人類和小型機械要怎麼發生關係。 外圍奇怪的聲音依舊在響著,江渝從床上爬了起來,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透過玻璃向外看去。 隻見那一輛輛列車改裝的車輛的距離縮小了不少,甚至最外側前後的車輛都連接到了一起,在自動跟隨的車輛間的間距也縮小了不少。 這可不像是正常狀態,江渝有些狐疑的看著外麵依舊在靠緊的車隊,他覺得車隊裡應該發生了什麼大事。 菲奧娜也蘇醒了,向著他扔了個枕頭,江渝下意識的一個側身,枕頭撞到了車窗上,“還躲,你可真粗魯,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地上的衣服幫我撿起來。” 江渝將地上的衣物撿了起來,交給了菲奧娜道:“抱歉,喝大了。” 頓了頓接著說道:“昨晚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車隊的情況有些不對。” “你乾了什麼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嗎?”菲奧娜打趣的說著,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了車輛的另一側,看向了外麵。 菲奧娜也注意到了外麵一直在持續的聲音,就是這個聲音打攪了她的睡眠。維持一個生命最基本的營養元素隻有六種,碳水化合物,脂肪,維生素,鹽,蛋白質,水。機械生命所需要的沒有那麼豐富的能量獲取方式,於是他們給自己安裝了一套簡易的轉換係統,雖然轉化效率很低但至少不會浪費在社交中不得不倒進去的東西。數字生命的存活方式更加簡單,直接從寄宿的身體就可以補充了。 菲奧娜可是剛剛開始補充自己的能量就被吵醒了,。 ...... “報告長官,四號列車發現人類男性屍體,身體瘦弱,死前攝入了大量酒精,死因是利器造成的貫穿傷害。”在車隊中心的那輛軍工旅行用車中,有一個穿戴整齊的機械向著坐在最中央的人類匯報著。 “給我查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調查過程記得保密,我們賽克安保剛剛轉型成功,這時候給我出事,傳出去安保還怎麼做?”坐在中央的男子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他脾氣本來就不好,這種關鍵時刻出事,他氣的想殺人。 如果事情解決不了,他不介意重新走一次老路,隻不過要想辦法瞞著這個所謂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