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再次來到了昨晚去過的四號列車,原本封閉著的車門開啟了一個小縫隙,江渝跳下了座椅,側身從縫隙中穿了過去,迎麵就是菲奧娜沒有表情的臉龐,她的身側站立著一個人形機械。 菲奧娜和賽克溝通完了自己的身份信息,核對後就被釋放了,率先控製自己的身體到了車廂裡,再通知了江渝。 “您好,江渝先生。人都到齊了,二位請跟我來。”見到江渝上車,站在一邊的人形機械恭敬的說道。 “發生什麼事情了?”江渝走到了菲奧娜的邊上,低聲在她的收音裝置旁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菲奧娜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她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江渝,還是親眼讓他看看。 迅速從車廂中穿過,人形機械帶領二人到達了列車的前端,人形機械在一個寬度隻有幾十公分的的轉角區域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識別碼。 車輛中的地板開始了移動,原本極小的空間占據了整節車廂,一個豎直的容器緩緩地倒了下來。 他們把屍體藏了起來,並附加了讓人不自覺忽略的信號,這也是為什麼菲奧娜在第一次的搜索中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原因。 在呲呲的放氣聲中容器的蓋子被打開了,露出了按照習俗被遮蓋住的人形物體。 此時江渝總算明白了過來,滿臉震驚地看了看身邊的菲奧娜,菲奧娜豎起了一根指頭,放在了自己的麵部,示意江渝先別說話,菲奧娜緩緩地移動到了容器的麵前,伸手抓住了白布。 江渝覺得有一隻隱形的手緊緊地貼住了他的心臟。那隻手正隨著菲奧娜的步伐一點一點收緊,隨時準備用力捏住。 江渝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他的家人都很健康,同時又沒有什麼朋友,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到了熟悉的人離去的感覺。 嘩啦,白布被菲奧娜用力的掀開,甩到了半空中。 江渝的心裡猛地一顫,腿腳有些發軟,凝視著眼前的屍體。 “嗯?這是誰啊?”就像是一輛飛馳的懸浮車在懸崖邊停住了,江渝懸著的心放下了,他鬆了一口氣,忍不住說道。 菲奧娜也愣住了,眼前躺著的是一個陌生的男性,雖然體型和Han相似,但是麵部與Han完全不同,如果不存在易容的現象,那就不是Han。 菲奧娜克製住了想要捏一下這張臉的沖動,說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搞錯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具屍體,她先前隻是通過語言描述確認了和Han的特征基本符合,加之Han的神秘失蹤讓菲奧娜下意識的認為死者是Han。菲奧娜還和賽克安保簽訂了保密合約,不過現在合約應該是作廢了。 人形機械秘書也有些無語,在菲奧娜道歉後迅速的聯係了賽克,得到了讓他們二位暫時不要出去避免影響查案的指示。 賽克很想把這兩個冒失鬼滅口了,秘書在場還是沒法這麼做。 “二位,既然你們不是親屬,但是你們有看到了屍體,為了不影響破案,增加二位的嫌疑,暫時請你們不要離開這裡。”人形機械秘書十分和善的說道。 “好的。”菲奧娜率先回答了機械秘書的要求,江渝也並沒有反駁,雖然他現在急著找Han,但是他們確實理虧。 人形機械調動了一些設備裝載了車廂的四周,向江渝和菲奧娜道別後離開了這輛列車。 “這人是誰啊?”江渝忍不住再次發問,從整體來看他真的很像Han,這個人人接受改造的年代,這樣的身材並且給人一種虛弱的感覺的人可不多。 “誰知道呢?那個秘書說因為保密協議的原因他們沒有權限直接提取他的身份。”菲奧娜聳了聳肩,“我還以為真的是Han呢,白擔心一趟。” “我也很擔心,幸好。不過Han到底在哪呢?不會掉下車了吧?”江渝依舊很疑惑,他不覺得Han會從車上掉下去,但現在也沒有別的可能了。江渝覺得Han應該還活著,在他趕來之前確認了和Han綁定的機械依舊保持著運行狀態。 “看上去這個車隊裡的人隻是在查謀殺案,而不是抓了Han。”菲奧娜思索了一番道:“如果真的像你猜測的那樣,我們最好可以試著聯係瀧先生,他可能會有辦法確認。” 車輛上的通訊並沒有被屏蔽,隻是需要通過審查,慌亂之下的二人忽略了可以聯係瀧源二幫忙調查的選項。 通知了機械秘書,向他要到了車隊的行進路線,江渝將Han丟失的事情的詳細經過以及他自己的猜測發送給了瀧源二,等待著瀧源二的回復。 此時的瀧源二已經回到了自由城,正專心研究著從實驗室中帶出來的資料,天國在自由城的設備不足以讓他開始實操,瀧源二計劃先在理論上把實驗完全吃透,再通過自己的理解對實驗做出調整修改。 瀧源二正頭疼著,江渝的消息傳遞到了他的手中,克製住想要刪掉這條信息的沖動,打開一看不出他所料又是一件麻煩事。 向江渝索取了路線的信息,瀧源二駕駛開走的車輛再次出城。 “敵襲檢測調整至生命檢測,疑似男性人形生物都需要向我匯報。”瀧源二修改了全地形車上的探測設置,幾個小時的跋涉來到了江渝等人進入車隊的位置,順著江渝發來的路線飛速的前行著。 一路走走停停,生命探測並不是尋人裝置,並沒有那麼高的準確性,瀧源二遇見的都是一些拾荒者,期間還打跑了一夥小規模土匪。天國並非沒有大範圍搜索的手段,隻是瀧源二並不想如此大張旗鼓,現階段任何帶有大規模大範圍特性的武器或者設備都是被嚴格管控的,各勢力之間互相監視又互相包庇,一切都需要相互談判,瀧源二並不想冒這樣的風險增加麻煩。 “檢測到右側有生命體正在移動,推測為人類男性。” 智能係統的播報聲再次出現在了瀧源二的耳中,沒有帶著什麼希望,瀧源二驅車前往了生命體的位置。 出現在瀧源二眼前的是一個極其狼狽的身影,衣著襤褸,步履蹣跚,體型大致與Han相當,瀧源二仔細的凝視了一會兒,確認了並不是Han,正當他準備再次回歸跟隨的路線時,那個狼狽的人大聲喊了出來,瀧源二並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再次靠近了一些,這次他聽見了。 “瀧先生,瀧先生,我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讓瀧源二確認了他真的是Han,Han在關鍵的時刻認出了瀧源二的車牌,用了最大的力氣喊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大聲的呼喊一個人,也是第一次這麼急切的希望這個人能趕緊來到他麵前。 瀧源二將車輛停在了Han身前,從車上跳了下來。全地形車上的儲水係統在他的控製下沖刷在了Han的身上,將渾身是沙土和其他臟東西的Han大體的清理了一下。 “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瀧源二發自內心的好奇。 “我也不知道,醒了我就在路邊了,渾身酸痛,斷了好幾根骨頭。”Han甩了甩頭,把眼睛前的頭發甩到了兩邊,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睜眼車的影子都沒有了,周圍全是擠壓成一團的垃圾,自己的身上都是挫傷壓傷,還有一些皮外傷。身上連一個可用的設備都沒有,隨身攜帶的通訊設備也不知道去哪了。 Han跟著車輛的痕跡跑了很久,但是依舊沒有看到車輛的影子,最終隻能放棄朝著周圍尋找水源和生活物資。 Han本來準備一路流浪,想辦法回到自由城再聯係江渝和菲奧娜,他簡單的估計了一下,就算自己身上的藥物足夠,一路全速前進回到自由城至少需要幾天時間,好在遇上了瀧源二。 靠近了能源部位,車輛散發出的熱量將Han身上的水份全都蒸發了。瀧源二走上了車,示意 Han也上來,連接了江渝的通訊,一人,一機,一屍出現在了車輛的屏幕中。 江渝和菲奧娜也看到了清理完畢依舊穿著破衣服的Han。 江渝忍不住道:“Han,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得到了調整的Han恢復了先前的沉默寡言,朝著江渝略微笑了笑。 “你到底是怎麼掉下來的。”菲奧娜發出了疑問。 Han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江渝說道:“先別管這個,等回到車上再說。” 江渝向瀧源二簡單交代了現在的處境,瀧源二提供了一個集合地點,便將Han帶回自由城治療了,等待事情解決收到通訊雙方再匯合。 ....... 解決了Han的事情,眼下就是他們自己的處境了。 在等待的時間裡,菲奧娜仔細檢查了房間內的屍體,死亡的時間基本能夠確定是在昨天晚上,被害人的身體強度大致在強化的第三階段,如果沒有其他的手段基本能夠確定為第三階段強化者。 她觀察過整個車輛,雖然沒有得到觀看監控的允許,但是得到了在車廂內沒有發現其他人的信息。 菲奧娜猜測動手的人至少擁有著第三階段以上的格鬥能力,並且還具備很高水平的侵入技術。 菲奧娜默默總結著所有的信息,卻見隱藏空間的門被打開了,一隊武裝人員浩浩蕩蕩的跟著一個飛行的探測機械。 他們的槍口指向了在房間中的江渝和菲奧娜,飛行探測器依舊在靠近朝著菲奧娜的方向飛來,指向江渝的槍口也轉向了菲奧娜。 在眾多槍口下,菲奧娜舉起了雙手,她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不過如果發生戰鬥她也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探測器飛到了菲奧娜的頭頂,戰火在瞬間即將爆發,江渝的動力裝置已經完成了預熱。 卻見探測器向著高出一抬,落到了菲奧娜身後那具屍體上,菲奧娜迅速反應了過來,從屍體前移動開,機械依舊沒有動作停留在了屍體上。 全副武裝的士兵們麵麵相覷,機械秘書走了進來,口中似乎在匯報著什麼。 隨後士兵們讓開了一條通道,屍體被帶了出去。 機械秘書道:“剛剛的設備是用來感應武器和主人之間的鏈接的,相信你們也見過類似的設備。” 菲奧娜點了點頭,主流的武器總會在售賣的同時贈送上鎖服務,這麼做可以防止別人開啟你的武器,同時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備入侵。隻是這麼做就會在武器中留下痕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使用的越久痕跡越重。 機械秘書接著說:“我們發現了兇器,兇器中的信息保留的很深,使用的時間不短。我們利用這項技術查詢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沒想到是因為我們自己的隱蔽手段阻礙了自己的搜索,我們還得感謝你。不過還是需要二位在這等待片刻,放心稍後二位就可以回去了。” 說完他再次退了出去。 江渝有些好奇問道:“普通的生物鎖隻能保證最開始的使用者是主人,他們怎麼就確定不會是激活後兇手搶了他的刀把他殺了?” 菲奧娜回復到:“他們也不確定,隻是這樣就有了理由讓他們查看那屍體的身份了,又或者就算查不出真相,有了這個證據他們也有辦法編造一個合理的說法了。” 自殺是最符合他們利益的結果了,探尋技術是有公正性的,並且此時還有兩個人證。至於自殺的理由,競爭對手地汙蔑,喝多了上頭,理由多的是。 菲奧娜也不能確定他們是否上了他們的套。 機械秘書將結果匯報給了賽克,賽克一人在旅行車中高興的直拍桌子,穩定了自己的表情,呼叫了一批人安排了一些事物,就讓秘書把江渝和菲奧娜放了。 秘書麵帶微事物笑的將江渝和菲奧娜送回了的車裡,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他也很喜歡在列車上工作,工資豐厚工作輕鬆,作為和官方有關聯兼職監督的他,賽克又十分客氣,他很想留在這工作的,事件發生之初他還傷心了很久。他可不在乎真相,有個解釋就足夠了,事情定性了,接下來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