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嵐的物品有些多,甚至堆滿了整個狹小的通道。江渝默默地看著麵前堆滿物品的通道,心中十分焦慮。他迫切希望能夠盡快離開這裡,繼續逃避追捕。然而,嵐卻毫不在意地站在他們的麵前,將整個通道都擋住了。而從他的頭頂過去顯然不太尊重,不論是對嵐還是對道士這個職業。 “緣主,不必著急,他們短時間裡找不到你的。”他的聲音悠然自得,透露著一種自信與淡定。 ““我們生活在一個奇妙的世界中,這個世界就像一張巨大的網,網羅著所有存在於其中的人事物。每個人都是這張網中的一顆螺釘,無論你過去或現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會在這個網上留下小小的震動。而這些震動,將會產生擴散開來,影響你的未來。”嵐向著一側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一個畫麵出現在了二人的眼前,畫麵中是那些追擊者,他們此時就在一旁的建築中,但始終在轉著圈子。 嵐慢條斯理的說著,緊跟在江渝身後的追擊者依舊沒有跟上來,見現在的狀況不算緊急,江渝走了上去,來到了嵐的麵前,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多半還是需要他的配合。 二人認定了嵐多半是江益雇傭的人手,用來找到機會聯係自己,江渝覺得或許是江益又要聯係自己。又或者嵐知道一些他不了解的事情,便把焦點轉移到嵐身上。 嵐給出的動作依舊和之前一樣,簡單的伸手,身體中延伸而出的復雜多層圓盤,再次出現在了江渝的麵前,似乎是又要為他進行一次卜算。 江渝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一切的流程沒有任何的改變,菲奧娜在一側默默的注視著江渝的動作,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她就會立刻做出反應,中斷連接。 和上次的長時間轉動不同,二人接觸僅僅隻有一瞬間,轉動的輪盤就迅速的停下了行動。 “緣主盡管自行抉擇,我會為你們擺平後事。”嵐留下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便讓開了自己所在的道路。 江渝在圓盤停下的一瞬間,感受到了某種信息傳遞了過來,沒有時間多想,既然嵐讓出了道路他立刻走來過去,追擊的緊迫一直在他催促著他前進。 二人快步走了過去,嵐再次說道:“緣主,今日運勢依舊是大吉,請相信自己想做的事能夠達成。” 二人沒做停留,快步的跑動了起來,他們也不明白嵐說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此刻也沒有時間思考。 二人穿過巷子的末尾,建築中的追擊者也隨機沖了出來,在墻麵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他們中感知較敏銳的人發現了不對,建築的內部結構過於復雜了,像是一個活物在時刻變化,最終選擇了強行破拆。 他們依稀看見了江渝和菲奧娜的影子,但前進的方向被一個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人擋住了。 “各位緣主,可是要算卦呀,我的收費可謂是最公正了。”嵐沒有絲毫的驚訝,像是料定了他們會在這時候出來。 “讓開!”脾氣急躁的追擊者,沒有絲毫的停留,向著江渝和菲奧娜離開的方向,徑直的沖了過去,想要越過擋路的那堆物件。 前沖者的右手伸了出來,想要撥開擋路的物品,卻見他原本平整而又粗壯的手臂,現在卻隱隱亮起絲絲銀色的線路,並且線路正在不斷的凸起,從手背一路延伸到了。隨著右手朝著前方物體的靠近,“劈啪”聲在手掌處響起,手指也微微抖震起來。 飛速的前進的身體,為之一頓,猛然後撤,退出了數米遠,他的右手出現了詭異的斷裂,而折斷它的是他自己的左手。 一名合格的道士需要學習很多東西,精神方麵的手段需要學習,科技方麵的知識也要學習,那些玄乎的推演、誘導更是他們的基礎本領,對付這種這種頭腦簡單的人,不要太輕鬆。 襲擊者顯然沒有搞清楚,他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追擊江渝身上,手中的動作也隻是下意識的行動,他甚至沒有接觸到那個物品,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上的疼痛,趕忙退了出去。 “各位,就算是瞧不上我的本事,也應該好好和我說話吧?直接上手,怕不是有些看不起我,我雖然也就隻是個落魄的小道,但我也是有脾氣的。”嵐很快就為自己找好了借口,挺直了身子,抬起了自己的下巴,看著圍繞在自己周邊的那群人。 這些人的看上去都不弱,粗略看來從第三階段到第五階段都有,用來追捕江渝和菲奧娜是綽綽有餘了。 如果沒有自己在這,那兩個小朋友,怕是走不掉了。嵐默默的想到,他接到了餘益的命令在這等候,雖然不想承認,但餘益確實在他龜息的那段時間幫助了他很多,自己也理應回報他。 眾多追擊者中顯然有不少的人見過道士,麵麵相覷之後走出了一個穿著寬大衣衫的機械生命走了出來,“晚輩渡雷·胡明水,見過這位前輩。”他表現的十分客氣,雖然很著急,但他也學習過不少的仿道人體係的知識,知道道士對禮節的重視,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從剛剛的情況看來,眼前的道士在一瞬間就完成了他的手段,他完全沒有看出他做了什麼,要知道他們的防火墻都是成套配置的,幾乎每個人都一樣,他能做到短時間內讓佩雷斯折斷自己的手,多半也能對其他人這麼做。 “你的能力應該全都來自灌注吧?”嵐對機械生命並沒有歧視,但對這個胡明水的印象很不好,機械天生不適合成為道士,至於是什麼原理嵐也不知道,或許是他們缺少一種感覺,技術之外的感覺。 當然也有不少道士是機械生命,他們無一不是歷經了千萬種磨難,隻是嵐最近聽說了,機械生命可以通過灌注來成為道士,運用他們天生的超強算力彌補道士需要的感覺,這是嵐所不能接受的。 胡明水顯然沒有想到嵐能夠輕易的看出他的情況,畢竟這項技術也隻是在小範圍嘗試階段。他隻是迫於無奈站了出來,嘗試與他進行交涉,江渝和菲奧娜都已經跑遠了,他們選擇的道路出乎了指揮者的預料,前方沒有安排人手,他們必須立刻追上去,不然對他們的追捕就進行不下去。 “出於對你們的無禮的回報,我會教教你們該怎麼尊重他人,放心我下手很輕。”嵐不想和他們廢話,他很想動手。這也是嵐復蘇以來第一次和人動手,雖然隻是一些小家夥,但他還是想試一試自己的能力。 “##,廢話,和他說。”胡明水的嘴中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他明明想說的不是這個。 身後的人已經沖了上去,數道殘影甚至已經沖到了嵐的麵前。 下一刻,他們一起攻擊到了嵐的身體,但那幾個攻擊者隻感覺到了幾處巨力傳來,幾人倒飛了出去。 眼前早尋不見嵐的身影,隻有碎石飛濺、塵土彌漫,倒飛而出的幾人立在砸出的深坑中。 嵐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天空中,他那本原本平常的外袍,漂浮著正在轉動的淡青色的文字,這些文字密集的遍布了他的整個身軀,道髻也全已散落,長發垂落了下來,道袍中噴射出的氣體讓他在空中平穩的漂浮著,堆積在兩側物品統統懸浮了起來,露出了一絲光芒,顯然這些東西都是戰鬥機械。 多而不精,一直道士是被詬病的地方,但強也就強在多。 想要直接對這麼多有著穩定防火墻的人員發動精神攻擊那不現實,嵐不擅長這個,但是他可以釋放一些簡單的誘導,配合他製造的機體,在戰鬥開始的一瞬間,嵐就將自己的身軀換成了機體,第一波攻勢全都集中在了他的機體上,破碎的機體又飛快的完成了分裂,漂浮了起來,懸浮在了他的四周,所以看上去就像是他突然在煙霧中消失了一樣。 無數的機械朝著下方的人潮沖去,彈藥肆意的揮灑著,他們中顯然也有不少擅長使用機械的,一小群戰鬥機械從後方飛了出來包圍了整個戰場。 嵐沒有絲毫的驚慌,無數的符篆從長袍的大袖子中飛了出來,以飛快的速度定位到了那群機械,穿梭過了密集的彈藥,在機群中發生的色彩各異的炫目的爆炸,從遠處看就像是點燃了火花。 當劇烈的爆炸聲和刺耳的機器悲鳴聲此起彼伏時,嵐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冷漠,戰鬥輔助係統讓他保持著絕對的冷靜。他像是行雲流水一般,無論多少火力接近,都在他的靈動身法和灼熱誘導下勉強避開,即便躲閃不了,青色光芒也能抵擋住。 越來越多的襲擊者向上跳躍,朝著嵐攻來,這也讓嵐感受到了一絲危機。 頭頂的淡青色文字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他周身的氣勢逐漸變得兇猛起來。一瞬間,數十支神秘的投影箭矢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淩厲鋒利的箭矢慧眼瞄準遠處機甲的關節和感應器。在一聲尖銳的嘶鳴聲後,機甲行動停滯,隨即被後來的投影箭矢一一射穿。 從嵐身上釋放的符篆和投影力量為他占據了領域,無法進入他的近身區域。每當一個進攻者沖入嵐領域時,便立刻被擋在了修長蒼涼的縹緲劍光之前。 飛行的長劍猶如漣漪擴散,每一擊都帶著勁風和驚怖的氣勢,盡數瓦解了迎接的威脅。碰撞聲和飆升的火花渲染出場麵的動態與劍拔弩張的氛圍。 隨著不間斷的碰撞聲和飆升的火花,他開始逐漸占據主動,將局勢投入自己掌控之中。嵐紋絲不動的神態和眉梢微微挑起的輕笑讓人看不穿他的底細,在這迷離的技巧中,嵐不再在天空中躲藏,向著的人群發起了進攻,他的測試差不多結束了。上古固有的道術突然展現在人們麵前,猶如沉寂千年後才再度觸碰到現實。 ...... 江渝和菲奧娜快速的移動著,前方完全沒有阻攔,隻有偶爾出現的一些小機械,都不需要他出手菲奧娜就能解決。 後方的追擊者也完全沒有了影子,似乎就像嵐說的那樣,一切有他。這也讓江渝有了時間翻閱一下嵐傳遞給他的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是一個簡單的指路信標,規劃的路線大致是離開的路線,信息中還包括了嵐施加在江渝身上的乾擾信號的開啟方式,以及乾擾設備本身。 “要離開嗎?”江渝試探著問道,他有些動搖了,他沒想到他們都已經為他鋪好了道路,安全係數不低。 “我並不反對,對我來說哪裡都一樣。”菲奧娜回答道,她原本就並不在意身處在何處,畢竟她是北國人,哪裡都不是她的家。 今日突然浮現的記憶讓江渝有些震驚,甚至是對夏灣有了一些恐懼,隻是他依舊放不下他的家人,他記得原來他不是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總是放不下。 另外就是,他很擔心在自由城是否能夠讓他穩定的生活,雖說信用點是通用的,但公司的事情多半是沒法處理了。 “如果你擔心信用點問題,那就有些多餘了,公司本來就不需要你,我完全有能力在自由城進行應該有的管理。”菲奧娜的話讓江渝有些無奈,這並不是他最關注的事情吧,想要勸導他也應該用別的話。 “另外,我還擔心,夏灣已經沒有耐心了。”菲奧娜注意到了後方的動靜,雖有聲音經過了屏蔽,但還是有一些信號傳遞出來了,這對於靠信號接受信息的菲奧娜來說不難發現。 “後方的追擊者出現了不少的傷亡,如果他們把這筆賬算到了我們的頭上,那多半是會對我們進行處理了。” “這麼說我們不得不離開了?”江渝回憶起了嵐說得最後一句話,那擺明了是在勸他下定決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