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靠躺在沒有光芒照不到的柔軟的床上,表情平靜地觀看著手中的小屏幕,收聽著耳中的聲音,沒有任何動作。 在他身邊的是已經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的菲奧娜。似乎是溫度調節出了些問題,清涼中略帶寒意的空氣彌漫於房間內,江渝縮進了被窩裡,繼續觀看著,強行打氣精神。 今天他們接到了桑清之拜托他們的事情,去查看又一個新興幫派的底細,礙於桑清之幫助自己完成了約定,江渝也決定幫助他完成這件事,加入悠然。 所有的東西桑清之都已經替江渝和菲奧娜安排好了,他們隻需要加入就好了。按理說桑清之不會在意這些新興的幫會組織,畢竟在互助會取得成功之後,類似的組織紛紛出現,如雨後春筍,但悠然崛起的速度異常快,並且他們集會的時間有些詭異,在深夜。 因為害怕睡著後就醒不來了,江渝就沒有睡覺,等候著接引的上門。 “咚,咚,咚”江渝的房門響起了敲門聲,來人的麵目也全都被黑袍遮住,看不清樣子。 提前接到了通知的江渝並不吃驚,叫醒了一旁的菲奧娜,二人開啟了房門,走了出去。 帶路的人雖然遮掩的非常嚴實,但實際上他本人並沒有隱藏的意思,江渝試探著詢問起他一些關於悠然的事情,那人沒有隱藏的想法,二人便開始了閑聊。 “這都是規定,我也不想穿這件衣服,看上去很像是在乾壞事,對了我叫叫托裡坤·隆巴頓,也是剛加入不久,以後我們可能就是同行了。”隆巴頓低聲說著,似乎是因為有這件衣物的加持,讓他忍不住放低音量。 “做接引人有什麼要注意的嗎?”江渝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好奇的問道。 隆巴頓當即笑道:“那些規定麻煩的很,最基本的就是要盡量躲過那些監視設備,那一塊,那一塊,還有很多,都要注意避開……” 他沒有說完,抬頭看了眼天花板,示意江渝小心。 大街上幾乎每一處都安裝有監控攝像頭,但大都留有死角,隻在關鍵的路口和室內公共場所,遍及了全部的區域。這也是出於成本以及各種穩定治安的考慮。 江渝跟隨隆巴頓的目光,看了看前方的道路,笑著說道:“它也許根本就沒開。” “也是。”隆巴頓贊同了江渝的說法,他原本就不太理解為什麼要躲避這些監視,畢竟他們也是合法組織,多重保險多重福利,做的也都是些正常的事情,並且其實被拍到了也並沒有什麼。 類似情況太常見了,時不時就爆出某某設備早就損壞,一直不能用,平時隻是擺在那裡裝樣子的事情。地下城的這些人也並不是很在意這些監視設備,能用就用,用不了就用不了。 “不過嘛,還是要小心點,這方麵的事情一直管得很嚴,別的不說,我們的獎金就和這東西掛鉤,就算看著獎金的麵子也得遵守一下。”隆巴頓默默說道,走向前方。 到了路口,他貼著墻壁小心挪動的方式拐向了右側。 江渝跟在他後麵,又一次將目光投向了十字路口墻麵上的監控攝像頭,隱藏在墻體內,那裡有一個小點在緩慢閃爍。學著隆巴頓的樣子,貼著墻壁挪動,身後跟著菲奧娜大搖大擺的走著。 這麼繞來拐去一陣後,隆巴頓停在了XIA區189號門前。這是一個較為低矮的房間,低層房子的外觀可能是現代化而簡潔的,采用了可持續建築材料和技術。外墻通常利用光伏板或垂直花園來發電和凈化空氣。同時,也考慮到了節能和環保的因素,例如隔熱材料和高效的供暖、冷卻係統。 這樣的房子通常由多個獨立單元組成,每個單元擁有自己的入口和私人空間。每層樓隻有少數幾個住房單元,以確保居民的隱私和安寧。住房單元的布局可能包括起居區、臥室、廚房和浴室等基本功能區域。 隆巴頓靠近了其中的一個大門,隨即抬起左手,輕敲了三下。 “天王蓋地虎。”房內傳出了一道刻意低沉的聲音。 隆巴頓前伸脖子,用同樣低沉的嗓音回應道:“芝麻開門。” 吱嘎一聲,房門後敞,一名女子站在了門內的燈光中。 “這是?”開門那名女子看見了隆巴頓側後方的江渝。 她看上去隻有三十來歲,明顯接受過基因方麵的改良,臉龐線條柔和而優美,較為成熟卻依然保持著年輕的活力。皮膚光滑細膩,透露著健康和養分。在燈光下,她的膚色都顯得均勻而純凈。 她眼中閃爍著自信和智慧的光芒,那雙充滿深意的眼睛或明亮清澈,或深邃溫暖。她修長而優雅的眉毛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她的表情和氣質。她的睫毛濃密翹曲,為她的眼睛增添了一抹迷人的魅力。 身材苗條修長,線條優美而富有曲線。她的身姿端莊而挺拔,透露出健康和自信的生活態度。她可能穿著得體的職業裝或時尚的休閑裝,總能展現出她對於服裝搭配的品味和風格。 江渝上前一步,誠懇說道:“我今天剛加入,也是第一次參加。” 那名女子微微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是新教友。”識別了一下他的身份。 完成識別後她左右看了一眼,讓開了道路:“快進來吧,不要讓別人看到。” 隆巴頓見這名女子認可了江渝的身份,再沒有任何懷疑,大步走入房間內,他終於可以不用隱藏了。江渝跟在後麵,環顧了一圈,將房間內的情況完全納入了眼底。 這裡和正常的建築不同,這裡已經被完全的打通了,這自由城外圍的這一棟建築全都是悠然的範圍。 他被帶著到達了會議室的範圍,還有許多看上去也是第一次到來的新人,四處的張望著。會議室的中心是一張巨大的長桌,兩側的燈光製造出昏黃的光芒,周圍坐著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壯。 江渝沒有細數,但看那坐得滿滿當當的架勢,覺得至少有數十個人。 “好了,快去坐下吧,老師要開始講課了。”那個女子指了指空著的一個矮凳。 江渝沒再多問,側走幾步,坐了下來。菲奧娜也跟在了他的身後,尋找了一個座椅坐了下來。 四周的新人們互相寒暄著,進行著交流,這次的集會也都是他們第一次來到這裡,集會的內容具體是什麼他們也很好奇,據說這次的集會很有意義同時,這也是最後一次審核。 老一些的人則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們需要經歷多次集會,當次數到了之後,他們就可以不再參與了,這也算新人的要求了。 輕輕的敲擊聲有節奏的響了起來,一個老人緩慢的走了出來,手中拿著樸素古老的木質拐杖,她應該就是別人口中的老師。 她注視著眾人,開口說道:“既然有新的成員參加,那我還是簡單介紹下我們這個組織,或者是教會。” 身旁的那些新人,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震驚的消息,低聲交流著。 這點是江渝原本就猜到了的,從他們的方式來看也很能看出來,教會一直都是存在的,但又一直不被大部分世人所知道,大部分的組織有不少是從教會脫身而出,在從前那個混亂的時間裡,大教會的惡名也就導致了其他小教會的改變。江渝覺得也就是因為她們的前身,所以桑清之希望自己來這裡進行觀察。 她頓了兩秒,沉聲說道:“我們在座的各應該都很害怕教會這個稱呼,但實際上我也已經改變了,這點在報備中也是提過的,也已經通過了審核,所以不用害怕。” “我們和原始的教會不同,我們隻學習教會的集會方式,以及吸收從教會歷史中的知識,所有的教典也都是經過審核的,沒有附加任何的影響。” “我們掌握的歷史隻來自於自由城的教材的介紹,所有的事先接受過保密篩查,我們所知道的也不過是我們應該知道的。我們並不真正了解世界,就像我們從未真正看到過歷史。” 她的目光掃了一圈,落到了江渝的臉上:“我們知道在南大陸毀滅後,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混亂和紛爭,人們開始了對未來對科技的恐懼,長時間的爭端之後,生命體終於在部分地區重建起了秩序,對各種技術有了更多的限製,有了新歷,我們也知道陰影依舊籠罩在藍星,混亂地帶、無人區、各種荒野山嶺。汙染、畸變、各個瘋狂實驗留下來的禍患依舊在荒野上存在,天空中還有天國的存在。 老人緩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是我們知道的,那我們不知道的又是什麼呢?“ “是南大陸為什麼毀滅,是新的秩序為什麼能重建起來,天國是什麼樣的存在,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我們或許永遠無法知道世界的真相,但我們應該追求真相,宣揚真相的世界,在我們活著的時候追尋真相,追尋生命的意義,這便是我們教會的信仰,讓世界變為充滿真相的世界,讓生命更美好。” 這是江渝第一次見到並不信仰神明的教會,這應該是他們變化的地方,也是他們能夠通過審核的原因。 原本教團叫做‘生命教會’,信仰的是生命之神,象征著新的來臨,做新世界的開啟人。為了順應神明與時代的安排,最終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集會在講話結束後正式開始時,教堂內彌漫著舒緩的音樂和溫暖的燭光。人們靜靜地入座,心懷虔誠地準備接受新的思想和真理的洗禮。 在講臺上,教會領袖或者說話者以平和而深邃的聲音,開始分享關於世界真相的教導。他們引用經文和智者的言辭,解讀神聖的信息,以引導人們更深入地探索生命的意義。 整個內容充滿了智慧、啟示和鼓勵。講話者溫和地呼喚人們反思自己的生活和信仰,激勵他們勇敢地麵對挑戰和困境。他們強調對真理的尋求是一種長久的旅程,需要謙遜和開放的心態。 集會內容涵蓋廣泛的主題,包括道德與倫理、生命與宇宙的關係、個人成長和社會責任等。講話者可能以寓言故事、真實案例或生動的比喻來闡釋復雜的概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使人們更易於理解和接受。 這個教會鼓勵人們互相支持和分享自己的經驗。在集會中,可能會安排小組討論、分享見解以及建立友誼和信任的機會。通過互動和交流,信徒們能夠共同成長並加深對真理的理解。 集會的最後,則是一個儀式,所有人齊齊伸出雙臂,扶著自己的腦袋等待最後的發言。 “新世界其實還未來臨,現在正是新世界開始的階段,隻有虔誠,努力,才能進入新世界,不再痛苦。” “迎接新世界!迎接新生命!”老一些的成員帶頭喊道。 他們的聲音低沉但清晰,交匯成一道,回蕩於房間內。 “迎接新世界!”新的教眾們又一次輕晃雙臂,也跟隨著開口。 他們不懂這些,隻不過有聽上去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 江渝學著他們的動作,跟隨著他們進行著最後的儀式,這個教會給他的印象還不錯,目標雖然很假並且空,但並沒有對其他人造成什麼影響。 菲奧娜顯然也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問題,雖然她覺得這和數字生命的理念有些相似,但是目前看來並沒有其他問題,整體的檢測來看房子中也沒有隱藏著什麼。 待到儀式結束,二人便匆匆離開了,儀式結束後還有交流活動,他們不喜歡這種場合,告辭了悠然教會,也沒有人阻攔他們。 “那個悠然並沒有什麼問題,至少不會影響什麼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會爭奪互助會的組織,放心吧。”江渝通過通訊向著桑清之說道。 桑清之也不再說什麼,結束了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