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六、1個死人(1 / 2)

( ) 入夜,

溯風關內,

數十騎騎兵策馬疾馳而出。

這一幕在白日裡已經上演了許多次,眾人早已是見怪不怪。

不過這一次,卻有些許不同。

在這些人中,多了一位特殊的人。

溯風關城墻之上,沈鼎峙靜靜的望著遠去的身影,輕聲道:“保重!”

話音落在,在其身旁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小公爺,您這麼費心幫他,圖什麼?”

“榮國公府已經有二十年不曾參與這些了,您就不怕再次卷入那個漩渦之中嗎?”

沈鼎峙輕笑一聲,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

“世人都說,他是一個性格兇殘,殘忍嗜殺之人,可他若是真的嗜殺,又何必去得罪那些大人物,隨便找一些百姓不是更好嗎?”

沈鼎峙望著烏雲遮蔽的星空,搖頭道:“說到底,無非就是利益二字。”

“他阻了某些人的路。”

“我不過是派兵偵查,與沈獨有何關係。”

“若是真有不怕死的,那便來吧。”

“本將麾下這十萬溯風軍也不是好惹的。”

他榮國公府駐守邊境二十載,又何時懼過。

他爹是沒了,但並不代表榮國公府就倒了。

老者搖了搖頭,望向了遠處的黑暗。

他倒也想沈獨能夠安然回到京中,不過……難啊。

……

沈獨策馬離了溯風關。

隨行的六扇門捕快他並未帶,他也知曉這一路上必然不會安全。

帶著他們也隻是白白送命罷了。

他們在溯風關,還不至於有哪個不開眼的前去。

以他易容的手段,隻要不輕易展露實力,天下這麼大,想堵住他,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他也清楚,最容易劫殺的兩處地點,一是離開溯風關的路,另一個便是入京的路。

無論他途經何地,這兩處都是無法避免的。

不過今日沈鼎峙足足撒出去了近千人,想要輕易鑒別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後就剩下入京的路,隻是那裡畢竟是京畿之地,總會是有幾分顧忌的。

隻是沈獨也知曉,若是那些人真的想劫殺他,此次必然不會簡單。

無論如何,京中他還是要回去的。

……

水月穀,

此地在江湖上名聲並不顯赫,甚至在四周的許多江湖人眼中,也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

但就是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卻隱藏著江湖上一位名聲顯赫的前輩。

“神算”天靈子,精通五行八卦,擅長占卜,號稱“半仙兒”。

不過自五十年前,便隱世不出,其蹤跡甚少有人知曉。

山穀內,蓋著幾間簡陋的竹屋,幾個道童在四周忙碌,有的在劈柴,有的在燒水。

這些道童都很年輕,皆是流落在各地的孤兒,被天靈子撿回來,收做了徒弟。

等他們成年後,便會將他們送出去,然後再重新找一批。

這些道童的武功都很一般,天靈子也從不教他們高深的武功。

在他看來,江湖從不是一個好地方,他也不願這些道童再涉足江湖,他隻是將他們一些吃飯的本事。

“嘭!”

此時,一間竹屋的大門猛的被推開,一道身形邋遢的身影從中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

“要死了,要死了!”

那道身影蓄著長長的胡須,頭發亂糟糟的披在身後,顯然是長時間沒有打理過了,還瞎了一隻眼。

“快快!”

天靈子環顧一周,怒喝道:“都別磨蹭,收拾東西,跑路!”

剛剛心血來潮,他預感到,今天絕對有倒黴事。

先走為上!

四周道童麵麵相覷,相視一眼後,便打算去收拾行李包裹。

陡然間,山穀口卷起一道狂風,煙塵激蕩。

湧起的塵浪之中,一道披著黑袍,頭帶鬥笠的身影緩緩走來。

來人看似尋常,但周身卻散發著極強的壓迫感。

天靈子臉上神情頓時一僵。

他知道,這下是真的跑不了了。

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天靈子,這是打算搬家嗎?”

天靈子嘆了一聲,無奈道:“老夫早已避世,不再過問江湖之事,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能夠一語道破他的身份,來人顯然是認識他的,說不定還是老朋友呢。

天靈子雖起了一個道號,但算是野道士,並不被幾大道門認可。

天下間的道門很多,一個小道觀就是一個門派分支,幾大道門也不會去乾涉這些小道觀,同樣,也不會去庇護他們。

不然他也不用如此著急著的跑路了。

說到底,背靠大樹好乘涼,他們這些獨行客,每天過的朝不保夕。

“嗬嗬!”

“一入江湖,便無法置身事外。”

來人輕笑一聲,淡淡道:“今日來此,是想請你算一個人。”

天靈子內心暗罵。

堂堂法象,找他來算卦,那能是簡單人?

無論得罪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不算!”

天靈子搖頭道:“我當初算了一卦,丟了一隻眼,二十年壽命,再算,就該入土了。”

天機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又豈是凡人可窺視的。

“何必急著拒絕呢。”

來人掃視了一周,目光落在了那些道童身上,幽幽道:“這些年你培養了不少道童吧。”

天靈子皺了皺眉,沉聲道:“伱什麼意思?”

“嗬嗬!”

“隻是想告訴你一聲,他們如今在江湖上生活的可不算好啊。”

“他們年紀輕輕,何必卷入無辜的爭鬥之中呢。”

天靈子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你威脅我?”

黑袍人淡淡道:“言重了。”

“隻是稍微提醒你一下。”

天靈子臉色變換不定,心中憤怒。

他這種人,盜了太多天機,注定一生無兒無女,孤獨終老,即便有兒女,也是先天有缺的。

所以他一直都在收養孤兒,以此來償還因果,也是不想太孤獨。

雖然他每年都會趕走一批人,可若說沒感情,那自然是假的。

他是想收一個徒弟傳承衣缽的,隻可惜,無一人能夠有此天賦。

他雖不是法象,但也是有幾分逃命手段的,真想逃離,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這些徒弟,注定難以離開。

天靈子嘆了一聲,搖頭道:“說吧,算什麼人。”

黑袍人沒有開口,隻是拋出了一張紙張,上麵以蒼勁筆力撰寫著兩個字。

“沈獨!”

“他的蹤跡!”

天靈子嘴角抽了抽,無奈道:“隻有一個名字,隻能算一個大概,頂多找出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