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兒子,與父親的妃子有染,那些文人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夏熙誠走下馬車,沖著沈獨施了一禮:“沈大人。”
  沈獨淡笑道:“九殿下客氣了。”
  “不知九殿下特意等候在此,有何事?”
  夏熙誠沉默片刻,拱手道:“我母後想見一見你。”
  “抱歉!”
  夏熙誠話音剛落,沈獨便果斷拒絕,搖頭道:“後宮重地,我一外臣豈敢擅闖。”
  “而且我公務在身,恕難從命!”
  皇後見自己有什麼目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可不想落人把柄。
  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用去在乎此事會不會得罪皇後。
  聽見沈獨拒絕,夏熙誠似乎並不意外,隻是拱手道:“打擾了。”
  少林一事,對他的打擊不輕,這也讓他對於爭奪那個位子,失去了信心。
  沈獨與夏熙誠的馬車交錯而過,一者出宮,一者入宮。
  ……
  沈獨一回到京畿總舵,便召集了徐沖等人。
  沈獨看向眾人,沉聲道:“京察一事,必然是阻力重重,而我們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陪他們耗。”
  “所以接下來該怎麼做,我想你們也都明白。”
  “五品以下的官員,不用理會他們究竟有什麼罪證,先查出一批人,然後以此為突破口,繼續擴大範圍。”
  “罪證什麼的,等他們進了大牢再慢慢拷問。”
  “大刑之下,他們會自己交代的。”
  “至於五品以上的官員,借四州官員與靈州韋家造反一事,先給他們安一個罪名。”
  “剩下的那幾位六部大員,朝中勛貴,等這些羽翼剪除的差不多了,他們也就該坐不住了,自己會露麵的。”
  他從未想過按部就班的去行京察之事,那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震驚,起身道:“遵命!”
  雖然他們心有不解,不過他們也習慣了沈獨行事,並不會多問。
  沈獨看了眾人一眼,淡淡道:“稍後我會派遣東宮的幾位供奉與東宮親衛軍與你們共同協作。”
  太子的身體每況愈下,真慢慢查下去,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與其如此,倒不如以快刀斬亂麻之勢。
  聽到此話,眾人暗暗鬆了口氣。
  京畿總舵名聲雖大,但多數捕快還是從臺州帶來的,人手欠缺。
  這些人分散到城內各處,就遠遠不夠了,何況還要同時搜集罪證,網羅罪名。
  如今有東宮親衛的協助,無疑會減輕很大的壓力,這也給了他們充足的底氣。
  ……
  僅僅半日後,燕京城便再次轟動了。
  不過這一次卻是因為京察一事。
  街道上,六扇門的諸多捕快策馬而過,四周更有一列列頂盔佩甲的士兵,其甲胄赫然是出自東宮親衛。
  燕京各衛的甲胄製式都不相同,東宮親衛的甲胄城中有不少人都認識。
  許多官員尚在家中,便有六扇門的人破門而入,然後被強製帶走。
  這一幕令許多人瞠目結舌。
  相同的一幕,更是在京中各處上演。
  即便是一些官員府中招攬有江湖高手,但有一眾東宮供奉出手,僅僅一個照麵便被斬殺。
  對於京中官員,還有所顧忌,可對付那些江湖人,就簡單多了。
  僅僅半日時間,京中便有五十多位官員被捕,上至六品,下至九品,全部關入京畿總舵的大牢之內。
  所有人都想過京察可能會牽扯出許多人,隻是卻不曾想到,這動靜會來的這麼大,完全令他們猝不及防。
  自古京察,都是先考核各個官員以往的功績,然後再下派官員求證,求證之後再上送三法司會審,會審之後送入內閣,經內閣批復,最後融入天子禦前。
  由天子以朱紅批示,算是做出最終判決。
  整個京察是有一套極為完整的流程的,沈獨此舉,直接饒過了禦史臺,三法司,甚至連內閣都未呈送。
  雖然抓去的都是一些尋常官員,可此事還是給所有人都敲響了一個警鐘。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間都蒙上了一層陰霾,有種風雨欲來之感。
  朝中有不少人上奏彈劾。
  隻是這些公文被送入內閣,經內閣批復,送入東宮後便失去了消息。
  久久不見回應,眾人也徹底意識到,太子算是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
  ……
  夜幕降臨,
  天空中烏雲密布,四周狂風呼嘯。
  嚴府,
  作為內閣首輔的府邸,並不算多麼豪華,整個府中的仆人加起來,也隻有三十多人。
  此時,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嚴府門前,隨即自馬車之上走下一人,正是內閣次輔,柳承誌。
  柳承誌看向門衛,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入府中。
  府門前的門衛並未阻攔,因為他們認得這是何人。
  大燕內閣次輔!
  來他們嚴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自然不敢阻攔。
  柳承誌輕車熟路的來到府邸前廳。
  等了片刻,嚴府的管家邁步前來,恭敬道:“柳大人,我家老爺說了,他說您的來意他已知曉。”
  柳承誌眼前一亮,急忙道:“嚴大人如何說?”
  管家微微搖頭,道:“老爺讓我告訴您,請回吧。”
  “回去?”柳承誌雙目一瞪,呼吸略顯粗重,沉聲道:“嚴大人在何處?”
  “本官要親自見一見他!”
  柳承誌的態度無比堅定,大有今日不見到嚴子卿就不離開之勢。
  管家麵露為難之色。
  猶豫再三,伸手示意道:“請隨我來。”
  二人一路來到後宅。
  嚴子卿端著茶杯,端坐於太師椅上,目光平靜的望著走來的柳承誌,臉上並沒有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
  “柳大人,坐吧。”
  柳承誌此刻卻沒什麼心思卻坐,而是氣憤道:“嚴大人,京察一事,莫非你真要當做不知道嗎?”
  “真要讓那個無知豎子肆無忌憚的行事嗎?”
  “如今百官可是人心惶惶,他此舉分明就是壞了規矩!”
  嚴子卿眼斂低垂,輕聲嘆了口氣,平靜道:“柳大人,有些事你其實早就明白。”
  “既然京察重啟,就不可能停下,你本可以置身事外的。”
  到了他們這個身份,無論將來誰坐在那個位子上,都不會太過為難,會給一份體麵。
  皇位之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是夏家自己的事,外人插手其中,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麵。
  嚴子卿看了柳承誌一眼,搖頭道:“柳大人,回去吧。”
  “此事老夫管不了,也不想管。”
  柳承誌麵色泛冷,倒也不再多說,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目送著柳承誌離去,嚴子卿輕聲嘆了口氣。
  東宮那位隱忍二十幾載,這些年對於世家門閥,朝廷勛貴一直都是以溫和的手段打壓,如今卻是一改常態。
  這意味著,他的確時日不多了。
  可此舉怕是會引起更大的亂子,那些世家門閥,勛貴們又豈會是甘願引頸就戮之輩。
  世家門閥之根基,從不在京中,而是……在外。
   今天有點少,理理後續,有點頭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