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 早在地球紀元就有一部舞臺劇討論了這個問題,它叫做“哈姆雷特”。如今想到它,梅斯特會覺得,那個叫莎士比亞的男人實在是太過超前了一點。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仍然存在著侵略,等等。雖然他已經當了很久的獵人了,但他依然不是經驗豐富的成年人。 除掉三個星盜小弟,在他們三個當中,隻有林希達算是個成年人(而且也才剛剛成年而已)。他們三個像是三張白紙,還沒有對一些可怕的事有充足的認知。這就是悲哀之處。 芙洛拉幾乎是每半個小時就要打開一遍窺視傳送門看看自己的星球,雖然裡麵充斥著無助的吶喊和殘肢斷臂,但她依然不死心在那裡看。 梅斯特和林希達都很擔心她,他們知道,單純的安慰完全沒有效果,他們能做的隻有默哀。 梅斯特在突然發現第二個人申請了參與小隊之後,決定先把自己的情緒從這可怕的現實上挪開。他點開申請書,裡麵是長長的一串簡歷。“姓名:弗雷德·巴特爾斯,種族:深紫蝶族,年齡……7歲?” “對於蝶族人來說,七歲已經成年了。”“泰迪熊”達米安道,“他們壽命隻有三十年左右。我有個蝶族的朋友,我認識他時候他正好八歲,正直青春年華,現在已經是個老頭子了。” 芙洛拉抹了抹眼淚:“我們精靈族可以活八百年左右,對於我來說,可能以後你們老了,我還是比較年輕。唉,這真是太殘酷了。”說完,她的眼淚再一次從雙眸中滴落。 “銀河係裡種族多多少少都有很多壽命上區別,比方說人數最多的純種人類,哪怕是和與人類血緣比較近的精靈、矮人之類的,壽命都有不同。人類壽命那短短一百年已經算很長的了,真正短的是蜉蝣族,朝生暮死,習慣就好了。”達米安搖了搖頭,“我們泰迪族的壽命比人類略長,大概一百五十年吧。” “可是我沒法習慣。”芙洛拉哭道。 這時,燈光突然滅了。 “怎麼回事?沒電了嗎?”梅斯特嚷道。 林希達閉上眼,感受了一下電力。“不,沒有斷電,電力是正常的。但是有人把燈光關掉了。”她警惕起來,“我釋放一下閃電,你們看一下有什麼人躲在哪裡。” 綠色的電光將整個黑暗的環境照亮,林希達看到了每個人的臉被綠光照射,但卻沒有找到那個人。直到她看向自己的身後…… 一個白發的少年站在她背後,將一顆煙霧彈扔向地上。 從煙霧彈裡釋放出了不少白色氣體,這就是可以用於催眠的瓦斯,其中含有不少一氧化碳等有毒氣體,感覺敏銳的芙洛拉警覺起來。 “屏住呼吸……”芙洛拉輕輕對同伴說道。 大家本想反抗,但幾乎沒有力氣動彈,達米安感覺自己全身難受,每呼吸一口都是對身體的煎熬。緊接著,他就第一個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芙洛拉想用魔法,卻已經吸入不少的瓦斯。她感到肺裡火辣辣的疼,全身酥軟起來,跌倒在地。林希達感覺到了甲烷氣體的存在,她知道她的電能力一旦引起火花便會產生爆炸,就不敢輕舉妄動。梅斯特就更加慌亂,他沒有任何特別的能力,這導致他特別的被動,有幾把槍卻不能用,隻好撐著站在那裡。 這時,瑪利亞掏出了一把刀。“我知道你是個喜歡用冷兵器的人,所以才用這種陰招。但是別忘了,老娘也喜歡用冷兵器。”她甩了一下自己的護腕,一把瑞士軍刀隨著晃動,從護腕的夾層裡彈出。 不知為何,白發的少年開始驚慌失措。他驚訝於那護腕美麗的祖母綠寶石上的刻文,也從那把軍刀的刀柄上看到了自己的眼淚。 “你是……我真不敢相信……真是沒想到。”少年嘆道,“你是瑪利亞師姐?”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是……”瑪利亞立刻認出了少年,“你是尼瑪丹珠?可是你頭發怎麼……” “這個以後再談。本來想對你們進行大街,卻遇到了老熟人。真是巧合。”尼瑪丹珠用一個奇怪的、如肥皂一般的物品吸收掉了氣體並釋放出空氣,眾人瞬間感覺如釋重負。 “師姐,我對我所作所為表示抱歉。我聽說了精靈技師哈德森得了黑風病在赫博星臥床不起,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想去拜訪他,卻看到了赫博星精靈族被凜冬族屠殺的場景。幸存的精靈告訴我,哈德森跟他的妹妹,一個叫什麼芙洛蒂還是芙洛妮的精靈登上一個叫紅發小夥子的飛船跑了。我找了半圈,找到你們飛船,想要抓走哈德森順便順點財物,卻碰到了師姐。” “等下,哈德森???”林希達看向芙洛拉,“哈德森是你的哥哥?!” 芙洛拉點點頭。 “哈德森他……他之前給我安裝脈沖,他……他把我改造成了戰爭機器。告訴我,哈德森在哪裡?”林希達問芙洛拉道。 芙洛拉指了指倉庫。她用一個傳送咒,在梅斯特他們剛抵達赫博星時就把她的哥哥傳送了上來。 林希達猛的一下踹開倉庫的門,此時梅斯特在心裡為維修門的費用痛哭流涕。裡邊果然有一個精靈男子躺在床墊上,他黃色的頭發因長期的病痛折磨變作灰白,穿著一襲破爛的長袍,身上長著黑色的斑點和條紋,這是黑風病的一大癥狀。 他已經全身癱瘓,除了幾根手指和一顆頭之外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控製,在長達五年的癱瘓生涯中,他在睡夢與昏迷中徘徊,以免讓自己清醒過來想起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他撒了謊,對族人撒謊,對妹妹撒了謊,對所有人撒了謊,一切痛苦、罪孽和謊言都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小的痕跡,最後,在黑風獸的一次攻擊之中,失了神的他被正中靶心,從此臥床不起。 而林希達也知道,在苦苦等待了十餘年後,與他算賬的時刻終於是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