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大寶,你還沒睡嗎?” 眾人剛想說些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堵住了嗓子。 那是一道極為蒼老沙啞的聲音,聲帶像是被烈火灼燒過一般,語調怪異著,讓人聽著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語氣卻是出乎意料的和善溫柔。 在寂靜的夜裡,空蕩蕩的走廊散發著回響。 女學生捂著嘴巴,漂亮的眼睛閃爍著淚光,卻不敢發出聲音。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裡隻能聽到眾人如擂鼓般的心跳,曹誌勝一隻手捂著胸口,憋著嘴,額頭冒出了虛汗。 暴露女抖如篩糠,縮在林何懷裡一隻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衫。 至於那一直不出聲的侏儒則是將目光投向了林何,好像在無聲的詢問怎麼辦。 林何挑了挑眉頭,他和這人又不認識,這人為什麼看他? 隨即他目光一轉,卻發現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在盯著他,他不明所以,一一與他們眼神對應,而和他對視的人卻全都立馬轉過頭去。 【謔,那個戴眼鏡的可真會惹麻煩。】 【哈哈哈,我王大爺核善的雅痞。】 【他們都看我老公乾嘛!自己想辦法!】 【md,這麼一看,我老公還真是冷靜~】 【完事了。】 【???樓上你說清楚什麼完事兒了?】 【提醒一下樓上的樓上,你實名認證是男的。】 “大寶,開門啊,爺爺給你送糖來了。” 【哈哈哈,雞湯來嘍~】 【尼瑪,我爺又裝起來了!】 …… 林何看了看眾人,無奈的伸了個懶腰,踩過精英男的身體,不顧那怨毒的眼神,他泰然自若的走到了門口。 彎下腰看了看貓眼,神色平靜。 門外,一張枯如樹皮的老臉上麵布滿了褶皺。 深邃到凹陷的眼窩以及微微向外凸,渾濁的似乎蒙上了一層翳的眼球神經質的轉動著,緊接著猛的貼上了貓眼。 他在看著林何,林何十分的確定。 緊接著便是不停轉動門把手的聲音,越來越激烈,越來越著急。 “大寶……” “開門——” 門外的聲音逐漸變得畸形起來,像是慢放的,拖的越來越長的語調,還伴隨指甲摳挖著木門發出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門內的眾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裡,不停的鼓動著,緊張窒息到令人作嘔。 女學生麵露痛苦的揉著胃,隻感覺渾身都在下墜著,周圍的世界仿佛變成了真空,她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恐懼。 其他人瞅了她一眼,沒有說些什麼,畢竟他們都自顧不暇。 林何往後退了幾步,輕輕的咳嗽了兩聲,清清嗓子,這時一個百靈鳥自信張嘴。 “陌生人給我糖,不要~不要~” “陌生人帶我走,不行~不行~” “爺爺~家裡沒大人,媽媽不讓我開門~” 門外是詭異的寂靜,門內也是詭異的寂靜,直播間裡同樣還是詭異的寂靜。 【我哥真是要顏值有顏值,要嗓子有顏值。】 【這幾句出來,王爺爺cpu都得燒了。】 【不好,我哥這幾句把老爺子控住了。】 【王爺爺:大寶,你……你人還怪可愛嘞。】 【王爺爺: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在律師來之前我不會說一句話。】 “……” 曹誌勝蹲在角落裡,堪稱雙開門大冰箱的膀子不停的顫抖著,一張還算周正的臉憋得通紅,但愣是捂住嘴巴一個音也不敢出。 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精英男……更半死不活了。 還算冷靜的侏儒和中年男沉默了,張了張嘴巴卻什麼都說不出,隻是用極其復雜的眼神盯著林何懶散的背影。 女學生則是抖的更加厲害了,拚命的把自己往桌子底下藏,但卻震的整個桌子都在抖。 暴露女抿了抿唇,目光黯淡,好像有一些悲傷。 “你……我……額……” 門外王爺爺發出了幾個音,但是都沒有說下去。 林何溫柔的笑了笑,耐心的詢問。 “怎麼了大爺?我小學的時候還參加過合唱團呢~唱的不錯吧~” “不錯……個屁啊!” 王大爺沉吟了片刻,給了一個比較中肯的評價。 “……” 林何一直保持著微笑,轉過頭來沖著眾人比了一個安心的手勢,然後又扭過頭去對著貓眼笑嘻嘻道: “爺爺~您好實誠,我好喜歡~介不介意來一個黃昏戀?” “舌吻獎勵~” “???” “???” “???” 【媽的,就喜歡這種變態的!】 【老婆!舌吻獎勵~呲溜呲溜~】 【王爺爺這麼大年紀了竟然還有第二春?!】 【你以為我會羨慕嗎?不!是嫉妒!】 【解決一下去。】 【樓上我忍你很久了!不許褻瀆我老婆!】 曹誌勝眼中閃過一抹悵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像在回憶著什麼,最後隻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垂下了腦袋。 其他人則是眼神怪異,尤其是那個女學生,整個人像是要裂開了一樣,滿眼的不敢置信簡直快要溢了出來。 林何卻是沒管他們,一根手指從門框的上方漸漸往下滑,聲音曖昧。 “老王啊~怎麼不說話?” 門外的王爺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像是生生的吃了一個沒煮熟還沒剃毛的腦袋一樣,膈應鬼。 林何見門外沒聲音,又往貓眼上看了一眼,最後笑了起來,眼神越冷,聲音就越做作。 “老王~你睜開眼看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皆空~” 此話剛出門外傳來了一聲巨響,接著便是氣急敗壞的竊竊私語。 “晦氣,真晦氣……別讓我知道你是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曹誌勝~老王~來談一場轟動青春的戀愛嗎?” 曹誌勝:“?” 林何麵色不變,甚至沒有什麼表情,他懶懶的玩弄著發絲,側著身子倚靠在門框邊。 【秀,太秀了!】 【老婆燒燒的很安心~】 【死鈣滾出直播間!】 良久外麵都沒有傳來聲音。 直到屋子裡的人以為老爺子已經走了的時候,外麵才傳來一聲古怪的語調。 那輕柔的,沙啞的像是低聲的呢喃自語一般,聲音很小,小到隻有林何能聽到。 “我聽的出來……” “……林何……我聽的出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