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地下室的怪人(1 / 1)

“你是誰”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掛著一串帶著濃重氣味的大蒜,穿著一身黑袍在一個陰森的地下室裡平靜地問道。   地下室內鋪滿了由淡焦黃的粗鹽組成的同心圓和三角構建的詭異形狀。   而他卻坐在那個詭異形狀正中央的由一對倒三角形成的六芒星內。   一陣冷風吹過,幾隻擺在六芒星尖端的蠟燭忽地閃爍。   男孩雙手攥緊,再次厲聲問道:“你是誰!”   “臥槽,你他媽嚇鬼呢。你怎麼這麼過分,我明明還救了你,結果連個覺都不讓鬼睡...”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帶著點委屈的哭腔從男孩耳內傳出。   男孩眼睛一下就變得困惑了,“不是,你?”   “你什麼你,過分,不但剝削鬼工還要罵鬼,娘勒,孩子可太慘了”老頭哭喊道。   “你別哭了,安靜,給我先安靜”男孩揉了揉太陽穴,頗為無奈地喊道。   “你看,媽呀,剝削”   “閉嘴”男孩厲聲道。   “哦”老頭聲音抖了一下便委屈地停下了念叨。   “這樣,我也看出來了,你呢,也不是個惡鬼,就是嘴巴碎了點。   所以,你能滾出我的身體嗎。”男孩微笑道。   老頭沉默了。   “看來不行呢。”男孩笑著說道。   “那我要是死了,你會死嗎”盤腿坐著的男孩對著空氣一字一腔地說著。   老頭依舊沉默著。   “很好,那麼我們就是朋友了。”男孩微笑著,向他麵前的空氣伸出了他的右手。   一個半透明的留著長長白胡子的西服老頭在浮動的一閃一閃的蠟燭的照映下閃爍出來。   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一塊,眼神中是不符合他年齡的乾凈和緊張。兩側的魚尾紋湊在了一塊。顯得他溫和的臉龐變得有些猙獰可怖了起來。   但他還是向男孩伸出了右手。   “莫安”   “嗯,莫奈?”   “不是,你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清了。”莫安收開手笑道。   “不知道,我不記得太多了。我好像有個妻子,但我也不記得她叫什麼。但每次提到她,總是會有點莫名的悲傷。”莫奈抹了一下眼睛。“我想,她一定是對我很重要的人。”   “然後,我還記得我是一個畫家。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朋,朋友?”他眼巴巴地看著莫安。   “你是說,你是個畫家,對嗎”莫安臉色頓然一沉。   “是真正的畫家,藝術家對嗎?”他質問道,眼神中帶著難以直視的興奮。   “嗯,對,對呀,對吧...”莫奈縮了縮身子回答道,顯得更加透明了。   “真不好意思,有點嚇到你了哈,都怪這破蠟燭。”莫安拍了拍袍子上的鹽點和灰塵起身。   “得洗一洗衣服了”他想道。“好,好”莫奈的聲音在心裡響起。   “你能聽到我的心聲?”   “對,但我不是故意的,別別凈化我好嗎...”   “不不會的,哈哈,你又不是惡鬼。”   “那你能竊聽別人的心聲嗎。”   “不行,但我可以去聽他們。”   “怎麼聽?”   “就,就是過去聽呀,我感覺我能離開你至少50米的距離。不過如果我離開了你,其實也聽不到你的心聲了。”   “再遠點呢。”   “再遠就真得變成死鬼了。”   而現在,正在哈德森太太眼前的場景是這樣的。   在她從一樓到二樓找了好久的小租客莫安丟了。   地下室的門還被鎖了,打開了發現—   一個奇怪的帶著大蒜項鏈的黑袍人在一堆魔鬼的法陣和忽閃忽滅的蠟燭中間眼神呆滯地站著,還有一股鹹味。   而且莫安不見了!關鍵是他的電費還沒交。   她悄瞇瞇地關上了門,回去拿上了獵槍。   “不,你把他怎麼了,你個邪惡的,愚蠢的穿該死黑袍子的魔鬼!   你把我的莫安還回來!”   哈德森太太一下破開房門,拉開保險栓,對準怪人大聲嗬斥道。   “哈德森太太好嚇人,完了,忘交電費了”   “這個太太好恐怖,我去睡覺了,拜拜”   “慫蛋”   莫安臉色一下有點生如死灰,萬念俱灰。   有什麼比遇到鬼更可怕,當你的時候被熱情的房東阿姨發現了...   “雙手抱頭,放下武器,然後轉身,我手裡有槍!”   莫安一下一下慢慢蹲了下去,挪步轉身...   那天,哈德森太太臉上的表情極為復雜。   .....   “那是驅鬼的,最近總感覺有點陰森森的”   ...   “我會洗的,地下室”   ...   “兩倍電費?”   “明天記得下來吃早飯。”   “好的,哈德森太太,祝你晚安。”   莫安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跑上二樓拿上了自己的掃把和袋子等打掃工具。   “莫奈,快出來”   “不,我就不,你肯定要罵我”   “我要罵早罵了,反正你聽得到”   莫安“塔塔塔”地從樓上下來,一樓和二樓都是以橡木,磚瓦為主的英式建築。   二樓是莫安的區域,除了一間空房間以外,還有一間招待委托人的客廳和他的臥室以及一間廚房,整體風格以鹿頭,人類頭骨和已經變成類似變態實驗室的廚房為主形成了一種陰森的工業風格。   “好吧,你要殺要剮盡管來,反正我一個老鬼也沒辦法”莫奈眼神堅定地說道。   “不是,我沒那麼變態,最多是有點敬業”莫安咕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想問你能不能給我畫幅畫,有關日出的那種,就是太陽剛升起來的那種。”   “那行,隻是,可能得借用你的身體,外加得買點工具。”   “那活計簡單。”莫安彎著腰,頭也不抬地回答著。   “現在就去!”莫奈一下閃現到莫安麵前,眼睛瞪著他大聲說道。   “我天,差點沒給你嚇摔了,活說你怎麼突然就變性了。還有下次能不能提前說一下。”莫安沒好氣地抬起頭說道。   “還有,我掃地呢”   “哦,好吧,對不起。那你今晚一定要去買哦,我們一定要趕上明天的日出。”   “好”   “活說你要一張畫乾什麼”   “為了交畫”   “那你為啥要交畫嘞”   “你想畫畫嗎”   “想啊”   “那就安靜點,畫完再說”   “哦”   “我要畫畫了,嘿嘿,我要畫畫了”莫奈開心地顯出了原形。   莫安抬起頭,眉頭皺起,本來想嗬斥他幾句的,但是...   那個老頭的臉上寫滿了幸福,在纁黃的燈光下。眼角彎起,嘴巴露出了一個自然的笑容,這樣的感受尤其是在一個長相溫和的老人臉上,讓人不忍破壞。   “怎麼啦,莫安”老頭笑著問道。   “沒事,下次別在公共場合出現就行。”莫安嘆了口氣回答道。   但不知為何,莫安的臉色也變得柔和許多。冷清的地下室也隨著少年掃地和回答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和一個老頭的一言一語的嘴碎下,顯得溫暖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