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握著槍,往那詭異漆黑的,在人類堆積的客廳部分的更往裡麵的內部,與外麵流動的星光相對的,隻有盞盞由油畫顏料和粗獷線條組成的煤氣燈照耀的,仍然和著令人不安的黑暗的走廊深處裡邊走去。 隱隱約約地,屬於腳步的汙跡變得幾乎不可見了起來,莫安皺著眉頭,使勁瞇著眼睛也都看不見。 “莫安,走到下一個分叉口就往左邊走。” “我看到了,他們在樓頂,你必須阻止他們,他們正在準備做一些很奇怪,很邪惡的事情。還有嬰兒在!” 莫奈不安的,開始略微有些害怕的,但最後卻已經憤怒到有些顫抖的聲音在莫安的心裡突然地響起。 莫安不由分說地快跑了起來。 “往左邊走之後就往裡麵的那間空房間進去。” “然後就在裡麵那個掛鐘的背後,有一個暗室,就能順著上去。” 莫奈的有些滄桑的聲音在莫安心裡回響。 “那得怎麼進去?” 莫安套上原本放在西服外套左邊口袋的黑色手套,再走過了那塊由深棕色色塊與被煤氣燈照耀出強烈黃色光塊而構成的房門,走進了那間幾乎沒有任何物件,隻有一扇被窗簾蓋住的窗戶和掛鐘的房間。同時,他在心裡對著莫奈問道。 “有種豆腐的感覺,卻又帶著點韌性”莫安抬頭看向了那座掛鐘,摸了摸在其下麵,那不夠寫實的,明顯由顏料構成的粗糙墻麵。 他習慣性地把手反了過來,用指前的關節到處敲了敲墻麵。 “確實,雖然觸感很怪,但確實掛鐘下的部分墻麵的敲擊聲還是比較低沉發悶。” “裡麵確實有暗室在。” “莫奈,得怎麼進去?知不知道都說一聲。”莫安一邊思考著,一邊問著莫奈。 “不知道,這,這...”莫奈有些焦急的聲音從他的心裡傳了出來。 “沒事,別急,思考。”莫安瞇起眼睛,看向了那座掛鐘。心裡對莫奈‘安慰’道。 “在一處暗室的前麵有一座掛鐘,很明顯的機關設計,或者說,陷阱也有可能。但是考慮到現在情況的特殊性...”莫安皺起眉頭,卻已經將手往上伸了上去。 “莫安,有兩個豬頭人!他們有槍!”莫奈在他的心底喊著他。 “馬諾布,你說,這是不是所有與神秘學有關的結局。喪失自我,獻祭自己愛的人。”一個身材較為嬌小的,戴著豬臉頭盔的女孩發出了有些沉悶,嗡嗡的,但仍然可以聽出來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發出的聲音,不過就是太過於冷淡,以至於聽不出來她真正的情緒。 “大部分,也因此我們還屬於那裡。”一個身材魁梧的,穿著將軍服飾的男人也同樣冷冰冰地回答道。 “是嗎?” “不過,我想我們得快點了。” 那個女孩先是語氣平淡地反問道,突然語氣就有些焦急了起來,並向她旁邊的男人催促道。 “異教徒那邊存在很大的危險,可能會死。” “而如果沒有阻止他,會帶來非常,極多的死亡。” 女孩開始小跑了起來,語氣變得嚴肅,緊張,並且更焦急了起來。 “愛麗絲,你怎麼突然預知到了?” 那個男人已經跑了起來,聲音雖然有些不清晰,但卻能聽出其中的極度的嚴肅和確認的意味。 “我的靈感極度不安。那血腥,邪惡的氣味,遙遠,宏大的,想要跪倒,臣服的,不敢感受的氣息正在靠近。” “快,往左邊走,然後進裡麵的房間。” 兩個戴著豬臉頭盔的人沖進了那個由油畫顏料和線條組成的房間。 “死路。” “不是,就在這裡!” 愛麗絲直接反駁掉馬諾布的話,她四處掃了掃這間空空的,由油畫的形式和粗獷的線條組成的房間,看向了那處唯一多了一個掛鐘的墻麵。 “這麼老套的密室,不對,很有可能有問題。但考慮到安伯·艾略特的被汙染程度...” 愛麗絲盯著那座掛鐘,嘴唇小幅度地快速動了起來。 一種安寧,神秘,不可觀的氣息在她的存在上覆蓋,那恐怖的,令人害怕的氣息慢慢淡化了,逐漸理智,平靜了起來。 “她在預言!” 任何人在場都絕對會這麼想,那是人類的天性靈感帶來的直覺。 不過作為一名有經驗的偵探,兼神秘學者。這位奇怪的愛麗絲小姐應該隻是在發散自己的靈感,並將它們集中於感受那座掛鐘而已。 這是在神秘界中的少見舉動,一般的神秘學者隻能稍微感受到他們對感受對象的略微吉兇,甚至可能出錯,隻有擁有預言或占卜類等靈性直覺較高天賦的神秘學者才會常用。而且往往他們也會將其運用到自己的水晶上來進行占卜,預測。 這可真是奇怪。用這麼古老的方法。 不過畢竟是奇怪的愛麗絲,合理,太合理了。 但如果說你們在不快點的話,我就得沖了。不然估計大家夥都得成為第一波的祭品了。 莫安在角落隱秘著,默默地看著這位少女的神秘秀,開始習慣性的腹誹了起來。 而沒過幾秒,愛麗絲就吐了一口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踮起腳尖,打開掛鐘的玻璃鐘麵,調整起了時間。 12:00,不對。 畢竟不是她講的故事,所以。 6:66即7:06,這象征不幸的數字。無論是清醒時的痛苦的你,還是猶豫矛盾時的,即將陷入不幸的你,亦或者是已經無法被自己及他人拯救的,隻會帶來不幸的,如今的你。都與你很合適,是吧。 愛麗絲轉下了最後,在油畫的詮釋下隻剩一條金色直線的秒針。 “有種剛熟的炸豆腐的感覺,表皮硬,內芯卻又軟。” “為什麼,如此悲傷,孤獨以及害怕的感受。如同桔梗一般,無法得到,卻又如此靠近——最後隻剩下了深徹到恐怖的孤獨與絕望。” 愛麗絲即使是戴著手套,卻也無法阻止屬於她高靈感的,觸摸這些油畫時無法控製的感受。 “好悲傷啊。” “胸口,好冷,好痛苦呀。” 愛麗絲的身體也隨之有些發冷,尤其是胸口處。就如同在雪夜裡的胸口被洞穿了一般,冰霜反復地生長,又凍結。寒冷到她的牙齒也受不住地打戰,呼吸都不再平穩了起來。 愛麗絲有些僵硬地轉動了指針,而站在她一旁的,身高較高的,同樣戴著豬臉頭盔的馬諾布拉住了因為被隨著掛鐘的時間改變而開始反轉的墻麵。 愛麗絲,馬諾布先後走進了那個狹小,灰暗的,隻有一盞油燈微亮著的暗室深處。 而等到在莫奈告訴了莫安,他們已經上了暗室裡的樓梯之後,莫安也將那個掛鐘的時間重新轉到了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