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夢(1 / 1)

什麼是相思?有句古詩說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唉。”這是容月出坐在妝匣前撐著白皙小巧的下頜不知第幾次幽幽嘆氣,這是她穿越以來的第五年。屋內長信宮燈暈染出淡淡橘黃色,映著她清冷的眉眼越發飄渺。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莫名來到這個時代,她不過是接受了一個報道而已。   說來也是很奇妙,或許這便是緣吧。她本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新聞係大三學生,為了順利畢業跟著指導老師報道一座新發掘的古墓從而開始了解一段自歷史長河中斷層的朝代——渃朝。   由考古專家考證,這座主人公便是大渃朝斷層的罪魁禍首、著名史書《妖妃錄》中排名首榜且唯一不是妃子的女子。   她便是大渃公主——容月出。   《妖妃錄》中記載,‘帝女容氏,號逍遙,其形者,容色傾城也…’   容月出誕時因致皇後難產傷了身子便不受皇帝待見,自幼就由皇後蘇蟬媛身邊的大宮女池荷撫養在翊坤宮一處偏遠的側殿裡。加之大渃新朝建立不久,皇帝容淵政務繁忙更是無半點時間騰手關照這個小女兒。   使得其愈發懦弱孤僻,直到遇見那個男人——容羲和。她的小叔。   兩人名字僅一字之差。一場意外,容月成了年少的容月出。   “殿下,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身邊傳來池荷溫柔的聲音,她微微躬著身子。   容月出輕‘嗯’了一聲,起身走向那不遠處的金絲楠木拔步床。床榻上一席青色玄鳥紋雲錦被,淺杏色紗帳掛起。   一旁的金絲鏤空青鸞香爐浮著縷縷白煙,襯的那扇玉刻西湖山水屏風如真的那般活靈活現。   “姑姑,明兒早不用喚我,禦膳房差人送來的早膳便擱在小廚房聞著吧。”容月出將身上的直裾袍退下僅剩一件白色褻衣,緩緩坐在榻上躺下。   池荷低頭輕輕替她掖了掖被子,溫聲答道,“殿下自前些日子風寒變的更加憔悴了,可是夜裡睡不著?不然婢子在邊上守著殿下吧。”,容月出在前段時間夜裡因未關窗欞,染了風寒   “不用了,姑姑,您也早些歇息吧。”容月出搖搖頭。語畢,那雙靈動的眸子便緊緊閉上。   池荷笑了笑,將燭火吹滅轉身出了內間去外間美人榻上睡下。一片黑暗中,雙眼緊閉的少女緩緩的睜開了眼。   這兩日,容月出隻要一閉眼便會進入那個夢中。偏這夢又十分真實,總讓她分不清是夢還是記憶。   “為何不信我?!不是我!!為何不信!!哈哈哈…我這一生,當真是可笑…”女子淒厲的朝城下之人喊道忽地又低頭喃喃道,忽猛的拔出屍堆裡染了血的劍,朝白嫩的頸間狠狠一抹,鮮紅的血噴出映著火紅的嫁衣,削瘦的身軀緩緩倒下,那一抹紅在滿地屍首中竟顯得如此刺目。   “不!!”,容月出猛的坐起身子,她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又是這個夢,她已經連續幾晚夢到,但她無論如何無法看清女子麵容亦無法靠近她半步。   聽到動靜的池荷下了榻匆匆走來,滿臉心疼關切道,“殿下,可是魘著了?”   容月出坐在榻上,“無礙,姑姑。如今什麼時辰了?”   池荷走過去坐在榻邊,掏出帕子輕輕擦了擦她額間沁出道細汗,輕聲道,“寅時三刻了。殿下,婢子守著您,您繼續睡會吧,時辰還早著呢。”   “姑姑,我不礙事的。”容月出笑著搖了搖頭,一雙眸子在昏暗的晨色裡異常明亮。   池荷不語,將她扶著躺下。隨即安靜在旁守著,容月出無奈,隻得再次闔上雙眸。   池荷望著少女的睡顏,用手輕輕拍著容月出並哼著幼時常用來哄睡的歌謠,“天上月兒彎彎,地上月兒圓圓。天上月兒高懸,床上月兒好眠……”   容月出伴著池荷溫柔的聲音,在一陣陣輕拍中緩緩睡去。   翌日,一夜小雨後的晨露無比清甜。   容月出伸了個懶腰,榻邊的池荷早已不見了蹤影,她呆呆的坐在榻上腦海中回憶著那日。   也是一年的五月。   她想知曉容月出是否真的是書中所攥的那般。   不知為何,她始終覺得容月出並非書中所寫。她覺得容月出像一顆棋子。   為了求得一個答案,在五月中旬的一日她帶著自己的好友兼同學的薑歲星來到發掘之地——流蘇山,四月寺。   來此接應之人早早開車在此等待。   途中,薑歲星問那人為何此山被稱之為流蘇山?   那人這樣回到,“據附近村民所說,這山上有棵上千年的古流蘇樹,恰好長於這山上的四月寺之中,且流蘇亦有‘四月雪’之稱,如此種種,村民皆認為此乃吉兆,故稱之流蘇山。”   二人聽完皆唏噓不已。   待車穩穩停在山頂,容月二人發現四周居然新建一條商業街。為了滿足好奇心,薑歲星拉著容月逛了起來,路過一家古玩店,薑歲星拉著容月走進去逛了起來,並為她買了一隻玉簪。   在她想要為容月簪上時,一輛急速而來的車撞向二人。見此,容月連忙推開薑歲星,自己卻被撞下山坡不見了蹤影…   風吹起綿延青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才始送春歸,又送君歸去。   “不知歲歲如今是否安好。”容月出垂眸輕聲呢喃。   “殿下,今兒皇太子殿下那邊一早兒便差人送來了物什兒,正擺在外頭等您拆開呢。”池荷笑瞇瞇走進來親自給容月出更衣挽發,她邊用白玉梳子輕輕梳著少女如瀑的烏發。   今日是容月出的生辰。每年今日她的皇兄容疏送上一份珍貴的禮物,自打她六歲那年,容疏被立為皇太子由三朝元老太子太傅秦河教導。   “不知今兒個皇兄送的甚。”容月出笑著望著銅鏡裡的自己。   “太子殿下心裡總是惦記您的,挑的指定是頂好的物什。”池荷手指翻飛為少女挽了一個垂鬟分肖髻,襯得她愈發的白皙嬌俏。   容月出微微一笑,並未接話。她如今年滿十歲了,照書中所攥,她即將被送到安王府上…   如果她這次並不似書中那般,那她會是什麼結果呢。   少女收回思緒,起身走到外間拆開那擱在桌上的精致的木盒。   是一套華美無比的珍珠點翠白玉頭麵。   她輕輕撫摸著,眸子是掩不住的喜愛,心裡更是歡喜不已。   容月出用完早膳便安靜的坐在賦月軒墻角的秋千上,這是池荷瞧她實在無聊便找人搭的。有時她便在想,或許,她坐在秋千上隨風而起時便是最自由的吧。   她的生辰除了池荷,再無其他親人陪著。雖說她上一世也是孤兒,但這世父母皆在她還活的如同孤兒一般。   多少心裡還是有些許難過的,可她又並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