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陸陸續續地被端上長桌。 “好香的飯菜!”魏詞溪踏進庭內,他的身影修長,臉龐清秀,著書生裝扮,一雙狐貍眼中透著精明,此時正興奮地要坐下:“忙一天了,快餓死我了。” 手中端著一碗菜的朱搖一腳踢在了魏詞溪屁股上,眼神犀利。 被踹到一邊的魏詞溪踉蹌了幾步,一手揉著屁股,一手作投降狀:“行行行,我洗,我去洗!”魏詞溪往後院走去,撞見端著菜出來的煙禾,原本收回去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呦,煙姐姐今個兒妝容很別致啊!” 煙禾沒理會魏詞溪的話,端著菜往前庭走去,此時予鶴也踏進了前庭,兩人對視,煙禾麵帶笑意。 予鶴看著煙禾,臉上的笑容猶深了幾分,接過煙禾手中的碗,放到桌上:“阿煙,你先去洗洗臉。” 煙禾覺察到予鶴的神色不對,摸了摸腦門,一看,手指已被染黑,以往都是予鶴他們燒火添柴,如今輪到了她,竟沒注意到自己的臉上沾染了柴灰。 “好。”煙禾上樓回到自己的臥房,瞧見銅鏡中的自己,額頭被熏得烏黑,還留著剛剛擦過的手指印,而下半張臉被袖子擋住並沒沾染多少柴灰,樣子甚是滑稽,她不禁也笑了。 匆匆收拾一番,煙禾便從房間中出來。 飯菜已備好,大家都已就位,煙禾自然地坐在予鶴身旁。 “酒樓可選好了?” “選好了!”魏詞溪神色自信,給自己斟上一杯酒。 “前日看上的那家鴻福酒樓,目前是最符合我們要求的,今日和酒樓掌櫃相談也算融洽,你今日去張府結果如何?”予鶴夾起一塊肉放在煙禾碗裡。 “和你預想的大致一樣,過程很順利,不過有個半年的期限”煙禾吃著碗裡的菜,含糊不清地說道。 “什麼意思?”諸葛月雲問。 “半年後營生坊沒有盈利,正常向官府繳稅的話,我任憑官府處置。”煙禾話說得輕鬆,好像做成此事全無壓力。 予鶴又往煙禾碗裡夾了一茬青菜,溫潤俊雅的臉上是和煙禾如出一轍地神情。 “你立下軍令狀了?”朱搖張大了眼睛看著煙禾。 “嗯。” “在下佩服!”朱搖拿起酒杯敬煙禾,然後一飲而盡。 煙禾笑著回敬,隻留剩下幾人皺著眉,憂慮頗深。 片刻的沉寂後。 阿連舉起粗壯的手臂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軍令狀是什麼?” 本來有些凝重的氣氛緩和了下來,諸葛月雲解釋道:“軍令狀就是軍中將士接受軍令後所立的保證文書。” 喻朱瑤:“阿連,你這可不行,以後怎麼進軍營?” 青沾反駁:“你不懂,阿連哥,會煮飯,又會武功,能以一挑五,軍營就缺他這樣的人才。” “是是是,你最懂了。”朱搖白了一眼。 “比你多懂那麼一點點。”青沾樂嗬嗬地比劃著。 “笨青沾。” “傻朱搖。” “你們兩個”諸葛月雲看向兩人,眼神如鷹一般銳利。兩人乖巧的閉上了嘴巴,低頭吃飯。 見兩人消停了,諸葛月雲開口道:“煙禾,立下軍令狀便沒有回頭路,不管前路如何,我都會盡我所能。” 青沾笑著說道:“小煙,我相信你的所有決斷!”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跟著你們走就是。”阿連拍著自己雄厚地胸脯說道。 “一切都在酒裡!”魏詞溪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朱搖一拍桌子站起身,手舉著酒杯:“那好,乾脆我們一起舉杯,祝願接下來一切都能如願以償!” “好!” 煙禾:“為遠離牢籠,找到自己!” 阿連:“為入伍從軍。” 諸葛月雲:“為成一方名醫。” 喻青沾:“為吃盡天下美食。” 喻朱瑤:“為豪行仗義。” 魏詞溪:“為家人美酒。” “舉杯!”眾人齊喝,一飲而盡。 緊接著客棧中笑聲彌漫,油燈中火光搖曳,忽明忽暗,持續地散發著光芒。 晚餐在眾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結束,幾人結伴回了各自的房間,留下予鶴和魏詞溪收拾殘局。 走上樓梯的諸葛月雲往回踏了一步:“記得把燈熄了,剩下的菜蓋起來,不許倒了,浪費!” “遵命!諸葛姐姐。”魏詞溪端著菜碟回答。 客棧恢復了平靜,唯有後院,兩個容貌俊美的男子坐在小凳上,拿著抹布,洗著碗。 “予鶴,說起來,你的夢想呢?”剛才眾人祈願,唯有予鶴隻字未提,他行至此是為了什麼呢?魏詞溪不免好奇,他眼前這個容貌和他不相上下,才智與他,嗯,比他高那麼一點點,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卻清心寡欲的男子,就真的一點世俗的欲望都沒有嗎? “已經完成了。” “說說。”聽到這樣的回答,魏詞溪更加好奇了,用胳膊捅了捅一旁的予鶴。 予鶴沒有回答,專注著手上的動作。 “你說不說?不能說的事?”魏詞溪有些激動“你告訴我,我不告訴旁人。” 魏詞溪見予鶴不肯回答開始發揮他的想象力:“難道?”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鄙夷地看著予鶴:“你已經結婚生子,事業有成,是偷跑出來的?” 予鶴笑著搖搖頭。 魏詞溪看著予鶴的容貌,五官柔和,皮膚細膩,美則美矣,卻不似大多男子的外貌輪廓,他又有了大膽的猜想, “難道,你是青樓楚館的歌女,私逃出來的?其實你是女兒身!” 見予鶴隻是笑笑,沒有作答。魏詞溪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怪不得,怪不得你不願意和我與阿連一起洗澡!” “別開玩笑了,這話你自己信嗎?”予鶴看著魏詞溪那副誇張的神情,眼中笑意更深了幾分:“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 “你說,說完我考慮考慮。”魏詞溪想要八卦的意圖昭然若揭,卻還是嘴硬地回答。 予鶴見他如此,也不著急,繼續洗著碗。 魏詞溪見狀,想了想,覺著這小子或許真有事要他幫忙,以往都是予鶴在他們眾人間做得多,說的少,如今他有麻煩不好意思開口,興許自己還能幫到他,於是放下手中要洗的碗,一副鄭重其事地樣子開口:“說吧,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