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理論(1 / 1)

因為這是直接發生在陳長安身上的事,偷人的人,還是他的妻子。   顯然,三叔公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拉開毆打陳長安的劉同銀,他臉色極為難看的看向周圍,“今日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隨即,又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和小兒子,肅正了臉。   “安富,你去帶著人守在村口,莫要讓人進來,也不要讓人出去,安貴,通知族裡的耆老,還有,去請劉家的族長到裡正那裡去!”   而後,又道,“把朱氏給我綁了,請劉秀才到裡正處,我們好好理論理論!”   秀才見縣官不跪,自然不是他們這種平頭百姓能夠處置的。   但劉同銀今兒,想逃,是沒門兒的。   朱氏心中惴惴,看了一眼臉色難看至極的劉同銀,心中又定了。   她知道別人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劉同銀不行了。   他這輩子隻能有寶兒一個兒子了。   她是怎麼發現的呢,還是去歲入秋時候的事,劉同銀與她偷情,卻不如以往長久,完事的很快,出來的東西還清得很。   和陳長安的不一樣。   她那時心裡有了猜測,又過了一段時日,劉同銀與她偷情頻繁,她卻不見有身孕,她就知道,劉同銀不行了。   那麼,寶兒很有可能就是劉同銀唯一的兒子,劉同銀不會放著他們母子不管的。   今日出事,剛好了卻她心中的事,說不定能一舉進入劉家。   到裡正家的時候,大定村的人都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   盡管大定村是陳劉兩個大族,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壞名聲都是大定村的兒郎和閨女來背。   “要我說,陳家三叔公就是太仁慈了,抓到這樣的事情,合該把那朱氏當場打死,還用帶到裡正這裡來,這不是把這件事情大加宣揚嗎?若是傳到其他村子,以後村裡的孩子還怎麼做人呢?”   “咦,我聽說這事不簡單嘞,那朱氏偷情的就是陳秀才隔壁劉秀才,陳三叔公當場抓到的時候,那劉秀才手裡還拿著兇器哪,陳三叔公定然是為了這個來裡正這裡討公道的。”   那人說著,嘴巴朝裡麵喏了一下,“看看,陳秀才捂著腦袋呢,看臉色,白的喲。”   “別說了,陳秀才經歷這樣的事,心裡能好受?那朱氏真是狐貍精,兩個秀才都讓她玩弄手掌之間,你說說……”   不堪的談論時不時流進裡正家。   朱氏臉色有些難看,卻也隻是柔柔弱弱的跪坐在堂中,叫周圍好些男人看了不忍。   此時,陳長安正捂著腦袋出來坐到三叔公邊上。   三叔公小聲問他,“大郎,你說,你想如何?”   “當初朱氏算計你的時候,我就說過這樣的女子萬不能進陳家的門,你心軟,覺得她無辜,讓她進了門,卻弄出這等不要臉的禍事,這兩日我聽聞,她好似還虐待婆母?”   陳三叔公氣的不輕,“原先她裝賢良,我還以為她改邪歸正了,沒想到是這等蛇蠍心腸的婦人!”   “……小子聽三叔公的。”陳長安垂著眼眸,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   陳三叔公又氣又心疼,當初族裡湊了錢,辦了村學,小輩十幾個兒郎裡,就這麼一個讀書出息的。   那是喜的族裡的耆老自家兒郎都不供,就勒緊褲腰帶供陳長安,不知得了自家孩子們多少的不滿。   好在,陳長安是個知恩的孩子,族裡上下都很歡喜,這眼看要出頭了,竟然出來這麼一檔子事。   陳三叔公怕得,現在手都是冷的。   陳三叔公目光轉向朱氏和劉同銀,老眼裡劃過兩分計較。   很快,劉家的族長過來了。   一進門,劉家這位叔公身邊的一個人影躥過來,對著劉同銀,就是一腳,“你個不成器的!族裡供你讀書,就是叫你去偷這等見不得人的賤婦嗎?”   這人正是劉同銀的親父,劉秋實。   隨即,轉頭就沖陳裡正跪下了,滿臉淚花,“裡正,我知道老二這是犯了大錯了,但是我就這麼一個出息的兒子,劉氏一族也隻有這麼一個出息的秀才,就是大定村,也隻有他和長安兩個秀才。”   “都是同村,他和長安那孩子還是同窗,說出去是多麼光耀門楣的事情啊,萬一以後都成了天子門生,那可是同鄉亦是同袍,是要互相幫扶的啊。”   “都是這妖婦勾引,不若把這妖婦沉塘,也好叫大定村有個門風清正的好名頭。”   這不過剎那的事情,劉秋實進來又是踹又是跪的,倒叫陳裡正不好說話了。   陳裡正和陳長安的父親同輩,是大定村第一個考出來的童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隻不過到了而立之年還沒考上秀才,便經縣裡的主簿關係,做了大定村的裡正。   也是個體麵人,但就是太規矩了,在人情上有些許欠缺。   陳三叔公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這劉家的賊小兒,忒狡猾,一來就拿捏人。   就是劉族長,這位在劉氏一族裡也是做叔公的老頭,亦是滿麵愁容,‘好心好意’的道:“陳裡正,這是私事,合該我們和陳家私下商量處理,這弄到明麵上來,以後可叫村裡的兒郎和閨女怎麼做人?”   “這事,也是這妖婦弄出的禍事,如秋實說的,沉塘,這樣,大家都清凈了。”   先是乞憐,又是一頂隱隱的不顧鄉鄰的帽子扣下來。   陳裡正覺得還挺有道理的,就連門外的那些看熱鬧的村民,隱隱也用責怪的目光看向陳三叔公。   他正要開口,就聽自己身旁的陳長安開口了。   他先是起身,拿開捂著腦袋的手帕,一道極長的疤痕顯露出來,眾人倒吸一口氣。   這當官可不是隻看才學嘞,還看相貌端正與否的,若是臉上有了一道疤,就是考上了進士,也不定能做官的。   後又朝周遭的鄉鄰拱手。   一臉歉意,“叫大家為小子的事勞心了,原本這事是我的家事,不該鬧這麼難看的,小子年輕,當時…當時看到他們糾纏在一起時,心中憤懣難當,就……就……”   說著說著,陳長安眼睛一翻,就往下倒,恰恰讓陳三叔公接住了。   若是孟檀在這裡,一定要贊嘆一聲。   好演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