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顰聞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自己倒是沒算這麼清楚,五日,足以讓外界流言四起... 她又看了看王爺,不由得生出贊賞之意,怕生事端進宮請旨,倒是個君子。 但即便如此,自己還是不能輕易同意,畢竟現在不想將無關之人拖下水。 “那不如假成親,之後王爺可隨意找理由與我和離...” 沈顰依舊毫不猶豫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宋嘉許的表情微微變動,心中揣測,原來她並非真的厭惡嫁給我,難道這便是戲劇中所描述的欲擒故縱? “本王說一不二。” 沈顰愣了有好長時間,不是吧,他真的這麼喜歡原身?可他是以前的小叔,要不要同他說清楚? “相較而言,本王在此事上略顯吃虧。“ 見沈顰久未發聲,宋嘉許誤以為她又在構思何種考驗,於是果斷堵住了她的思路。 沈顰無奈妥協,認同宋嘉許的觀點,意識到此事確實讓他遭受委屈。 鑒於自身地位卑微,無力改變現狀,她隻得低頭表示:“沈顰在此向王爺表達誠摯的謝意,這份厚愛實在無以為報。” 宋嘉許嘴角泛起微笑,心中暗自慶幸,自己似乎已成功通過考驗。 他輕聲道:“若無他事,你還需回房休養,悉心調養。”言罷,宋嘉許徑直離去,未給沈顰陳述的機會。 行至幾步之後,宋嘉許又轉身補充道:“若有需要,書房找我。” 沈顰在王府中再度度過了寧靜的三日。 在此期間,她發現傳聞中放蕩不羈的攝政王竟是如此平淡的生活。 每日,他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前往書房的路上。 有好幾次,沈顰站在書房門口,想要進去與他說說話,卻都被家丁攔下。 原來,書房從不允許外人進入。 不是說想找他去書房的嗎? 她感到無聊至極,近期身體恢復狀況良好,於是打算出門逛街。 然而,連續多日向宋嘉許提出邀請都未曾成功,她當下便決定不再去找他。 好巧不巧,在經過書房時,恰好與宋嘉許相遇。 “去哪裡?”熟悉的聲音傳來,沈顰微微皺眉,心想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然而,她卻露出微笑,回答說:“感到有些悶,想出門透透氣。” “你在沈家之時,亦如此嗎?” 沈顰一時無言,原主本是不喜閑逛之人,但她不然。 往昔在宮中,她最熱衷於結交朋友,今日與某個宮女和侍衛談笑風生,明日又在那邊搓麻將…… 因此,整個後宮都對她的行事風格了如指掌,即便一貫傲慢的董雪茹也曾與她親密無間。 然而,後來……物是人非。 宋嘉許見沈顰眼神黯淡,嘴角下垂,心軟之下,幾乎要答應她出門。 但轉念一想,近日正值倒春寒,天氣反而比冬日更為嚴寒,於是果斷地說:“不可外出。” 沈顰問:“為何?”宋嘉許望著她,未發一語,隻是默默地將自己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何事不能直言?“沈顰有些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正好對上了宋嘉許的目光,不知為何,後者臉開始微微泛紅... 此時,衛鑫急匆匆地走進來,目睹眼前情景,瞬間愣在原地。 他們的主帥,當朝攝政王,位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竟親自為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披上衣物?並且還眉目傳情? 衛鑫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所措。 “無須顧慮,直言無妨。”見衛鑫靠近,宋嘉許神色如常。 “今日春闈首場,抓獲一名舞弊者……”衛鑫提及此事,有意瞥了一眼沈顰,未再繼續。 “何人?” “沈家長子,沈文軒……”他在提及名字時,特意看了沈顰一眼,卻見她麵不改色。 衛鑫在前來匯報前心中疑慮,自家王爺昨日才提及此人,今日便抓獲其在考場舞弊,似乎太過巧合…… 直至目睹方才一幕,他才明白王爺為何突然令他排查考場,想必沈家之舉實在膽大包天。 “犯人現在何處?” “已押解至刑部,但那小子嘴硬得很,拒不認罪。” “你去瞧瞧?”沈顰輕聲詢問。 “你是在擔憂你哥哥嗎?” 沈顰並無過多解釋,隻是一臉淡然,抬眸看向宋嘉許時,眉眼含笑,嬌嗔道,“王爺,我已有好幾日沒好好吃東西了...” 宋嘉許轉過臉頰,提議道:“隨我前去進餐。”語罷,他獨留衛鑫在原地,徑自離去。 此刻的沈家宅院,一片寧靜。 “老爺,大事不好了!”一名家仆慌張地闖入宅院,打破了這份寧靜。沈家一家正在用膳,其樂融融。 原來,沈家老爺曾在那日采納夫人的建議,與董相會麵,二人相談甚歡,進而答應了助其一臂之力。 今日清早,沈家收到了消息,稱郭世子出門時被商販所撞,腿瘸了一隻。 且一大早就派人送來了退婚書。 得知此事,沈妍淑欣喜不已,慶幸自己終於不必再嫁與郭世子。 心中暗自盤算著,或許還能有機會與翊王聯姻。 在她眼中,沈顰這樣的女子,難登大雅之堂,隻配給她做奴為婢。 沈母至此得以安心,一天都是如沐春風,滿麵笑容。 家丁匆匆闖入,她竟然也罕見地沒有動怒,語氣平和地詢問:“看你慌慌張張的樣子,可是文軒那裡傳來了消息?” 沈老爺也看著家丁,溫和的笑著。 那位家丁卻仍駐足原地,不敢發聲。 “是否因家兄成績優異,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以致過於激動,而無法言語?”沈妍淑以微笑詢問。 “無妨,你但說無妨。”見家丁仍遲遲不開口,沈父察覺到事情或許並未如家人所設想的那般簡單。 “是...老...老...爺...”僅短短幾字,家丁已汗如雨下。 沈母亦感受到了一絲不安,“有話直說!” “少爺……不幸被發現舞弊,已被拘禁於刑部大牢。”家丁鼓起勇氣,閉目陳述最後一句,“刑部人員疑慮少爺之解元亦涉及舞弊,現正派遣人員前來府邸,欲作進一步調查。” “什麼?” “還說要卸下府中那塊解元的牌匾...” “豈有此理!”沈老爺憤怒至極,“作弊如此可恥之行為,我難以置信文軒會做出這種事情。” “老爺,你先消消氣。”沈母輕撫沈父背部以安慰,“這隻是聽聞,具體情形您還是親自去打聽為宜。” “是啊,女兒不信哥哥會做出這種事情,定是有人陷害!” 沈父果斷決策,拍案而起,“來人,速備馬匹。” 馬車迅速停至沈府門前,沈母與沈妍淑趕來相送,“路上小心。” 沈母謹慎地叮囑,她心中清楚,一旦此案得以確認,對沈家而言無疑將是災難性的沖擊。 沈老爺乘坐馬車,內心頗感憂慮。 此前,他已因郭家之事拜訪過董相,此次再度前往,恐怕事宜並無先前那般順利。 馬車尚未抵達相府門前,已有家丁前來接待。 “稟報大人,家主指示今日不便接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