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裡,木清姝敲響了李折竹的房門。李折竹剛好在思考怎麼把劍穗還回去的事情,這一敲,嚇得她一激靈,匆匆忙忙把東西藏好去開門。 “這麼晚了師姐還沒睡?”李折竹側身讓她進來,隨後合上了門。給木清姝倒了一杯熱茶擱在一旁。 木清姝道“我怕你復發,過來瞧瞧”見她麵色無異,稍稍放下心來。 “勞師姐掛心,折竹一切安好”李折竹臉上掛著笑,心中卻害怕她提出要在這裡安寢的話來。畢竟此一時彼一時嘛,正常情況下她是真的很不習慣身邊有一個人。但是心中對木清姝還是萬分感激的。 木清姝喝了口茶,看出李折竹不喜自己這般親近,並沒說什麼要留下的話。半晌,從懷裡拿出一隻小巧的白玉瓷瓶放在桌上“今日師父讓我把這個止痛散拿給你,若是再復發的時候就服用一粒,可緩解大半疼痛” 聽完李折竹眼睛一亮,昨天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可不想再承受一回了,有了這個她就放心多了。 “多謝師姐” “不必謝我,是師父今日特地為你配的藥”木清姝見她心情不錯,不由得露出笑容“夜色尚晚,我就先回去了” 李折竹起身送她“師姐好夢” 木清姝走後,李折竹並沒有睡覺。而是找了一件黑色鬥篷,拿著劍穗出了門。 這東西留在身邊讓她難以安睡,夜長夢多,還是盡早還回去為妙。 好不容易找到了鐘離弄影的住所,李折竹卻有些犯難了,她忽然想到鐘離弄影的武功高過自己。若是進了屋內,說不準就被發現了,還得找個隱蔽的地方放好,這樣才不會顯得本消失不見的東西突然出現而突兀。 她得想想怎麼辦才行。進屋肯定會被發現,不進的話難道要等鐘離弄影哪天不在的時候再還?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李折竹有些氣餒,忍不住嘆氣。 “誰?”屋內傳來鐘離弄影的警惕聲。 我去,不是吧,這都能聽到? 李折竹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嚇得趕緊拔腿跑,跑了幾步,又返回去把那棘手的劍穗往地上一扔,用上了她畢生的力氣拚命往前跑。 等鐘離弄影拿著劍打開門的時候,發現屋外空無一人,正要回去,瞧見地上躺著一枚熟悉的明黃劍穗。上前將它撿起,拂去上麵的塵土,盯著遠處的幕色出神。 平靜的日子不久,李折竹迎來了她的第一個委任,也是原身作死的開始。在臨溪鎮做下的事讓眾弟子都對她不滿,想趕她出風清派,那時是華蕪衡和木清姝力排眾議將她保了下來。 華蕪衡接到委派後第一時間叫來了木清姝和李折竹。開始給兩人講了事情的起因和經過。 “臨溪鎮上一個富家子弟娶新婦,在大婚當晚新娘無端橫死。起初大家並沒在意這件事的嚴重性,隻是報了官,但最終什麼也沒查出來隻能不了了之。不久,富家少爺又娶了一個,情況依舊同上。張家老爺及其夫人開始重視起來便請了一位有名的道士,道士查探後說有邪祟纏上了張家少爺,一場法事過後必定相安無事。張家安了心又開始四處打聽那些未出閣的姑娘,看重了王家的小女兒軟磨硬泡又再三保證不會發生之前的事這才定了親事,誰知娶第三回親還是那樣的下場張家上下雞飛狗跳,三任新娘的家人三番兩次向張家討要說法。無奈之下張家病急亂投醫又找到了那道士,道士表示愛莫能助把之前拿到的銀錢一並退回。張家夫人哪肯走人又是哭又是鬧的,道士這才建議她請上修界的仙友走一趟,或許事情能有轉機,接著委任就落在了風清派上” 華蕪衡道“這次需要一位假新娘引出那東西,自從張家接二連三發生這一樁事,有了前車之鑒後別說沒有哪戶人家的姑娘不願意嫁到張家,就連扮演新娘的姑娘都找不到” “為了不引人注目,這次下山要分兩批人,阿姝你先和阿竹下山,讓阿竹扮演新娘,為師在大婚當天再出現在張家” 李折竹這一聽就想起了原身當初扮演新娘時闖下的彌天大禍,致使整個門派蒙羞,張家的邪祟最後也沒能抓到。張浩博被原身一劍刺死,什麼邪祟也不重要了,本來那邪祟也是隻纏上了張浩博,人都死了自然也不需要解決了。明明是解決邪祟,好家夥,結果原身因為張浩博輕佻占她便宜一怒之下把雇主給解決了。不過現在占據這具身體的人是現代李折竹她自然不會乾這種沖動的傻事,避開了這個雷點,卻也增加了難度,那邪祟到底是什麼要怎麼查有多大風險她都一無所知。 華蕪衡見李折竹神情有異,隻當她是不願意“阿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師知你修為不高,但風清派我座下弟子當中隻有你還未曾出過委任,這次我親自帶任也是為了提升你的能力。雖然為師下山會稍許晚些,但有你師姐在必定護你周全,不必擔憂” 聞言,李折竹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太過入神被華蕪衡察覺。這一席話聽下來,好在華蕪衡沒有懷疑什麼,想來是原身太過頑劣給了自個師父一個叛逆反骨的印象。 “徒兒明白,徒兒沒有師姐這般修為,隻能充當下誘餌也是情理之中”李折竹態度恭敬,言語之間也不像以往隨意。 華蕪衡一看,眼前的徒弟低眉順眼,行事作風也不似往日囂張。發覺她懂事不少,忽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錯覺,便對李折竹微微一笑,頗有長輩慈愛晚輩的意味“好了,你們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要啟程少不了數日奔波的辛苦,今晚早些歇息”說完華蕪衡悠悠轉身邁著從容不迫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居所。 “是,師父”木清姝和李折竹向華蕪衡遠走的方向行禮作揖。 第二日,李折竹和木清姝坐上馬車前往臨溪鎮。平時風清派的弟子出門都是騎馬或者禦劍,但這次情況特殊。李折竹是以待嫁新娘的身份到張家的,木清姝則是以李折竹長姐身份陪同,自然不能太過招搖。 坐馬車也有好處,可以休息,特別是對李折竹來說。她是個現代人,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的。說實話她有些怕這次任務看到一些血腥的場麵,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受不了當場吐出來,想到這裡,李折竹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