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石奎塞單手撐地,隻見對麵身著白衣男子左手持劍,身法飄逸,從右上方徑直劈下,向他麵門沖來。 石奎塞雖已用木劍抵擋,卻覺得那男人氣場過於強大,心中連連叫苦。拿著木劍的手微微顫抖著,汗水從臉上一道道滑下。 隻不過是打了三個回合,他的體力就快被耗盡了。 場上隻聽木劍互相敲擊的聲音,男人的身法行蹤不定,飄逸詭譎,打的石奎塞連連敗退,身上的衣服已被劍氣割開好幾道口子,臉上也被敲得鼻青臉腫。 他剛想伸手認輸,隻見男人飛身躍起,木劍徑直打在她膝蓋上,石奎塞駭然,隻覺雙腿一軟,他忙用手臂往地一撐,可角度不對,手臂被硬生生折斷了,想爬起身,卻渾身劇痛,看自己已被摔出白線之外,隻能長嘆一口氣。 “第五場勝者,顧昀。” 眾人紛紛議論著。 江不辭才聽到,原來這個顧昀是第一試煉的第一名。 “這顧昀啊,本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聽說他家富可敵國,隻是遭人嫉恨,被滅了家門。” 江不辭看著顧昀毫無表情的往臺下走,隻見他徑直走向一個穿著淡紫色裙裝的女子。 那女子親昵的摟著顧昀的手臂,臉上開心自豪的神色難掩,他倆說著話,一起離開了。 江不辭看著手裡的簽。 還有四場,不知道他會對上誰。 眾人的議論並沒有隨著顧昀的離開而停歇,還在講著從哪道聽途說來的顧家私密事。 “哼,他顧昀算什麼,不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嗎?” 江不辭聽著不遠處的聲音,隻覺得熟悉,他側頭一看,噢,又是她。 劉臻臻。 隻見她輕點幾步上了場,拾起地上的木劍,細細觀察著。 對麵走來一個肥碩的身影,江不辭一看,竟然是吳能。 這家夥居然破了極寒幻境。 吳能看著對麵的嬌小柔弱的女子,不禁心中一動,卻麵色不顯,拾起木劍,雙手作輯,做出一副正派弟子的模樣來。 劉臻臻看著那張肥碩做作的臉,不禁心生厭惡,她平日裡使的都是長鞭,如今比試規則隻能用木劍,她心下發虛,於是更加謹慎起來。 說到比試規則,江不辭暗暗想著,此次招收魚龍混雜,各自用的武器也是千奇百怪,外門參加試煉的弟子大多用劍,如今這次比試大會規定隻能用劍,這就比別人多了一分優勢。 吳能已經做了十三年外門弟子,這次機會他很想把握,哪怕對麵是明艷嬌媚的劉臻臻。 比試開始。 吳能率先發難,他本就是劍修,用起木劍來更是得心應手。一招轉著七個圈的劍花耍的劉臻臻一時難以招架,隻得斜身避過。 不一會兒,劉臻臻便看出吳能劍招雖復雜,但隻會那幾招,劈砍刺劃,也不見得有多精通,尤其是他滿身肥油,讓他的動作也減慢了一半。隻是每次都往她胸口刺去,那黏膩的眼神真叫人惡心。 劉臻臻信心大起,躲避之餘居然能反擊好幾次。 她以劍作鞭,抽出劍氣似鞭抽人身上一樣,硬的生疼。 吳能心中直跳,眼看他被劉臻臻逼到白線邊,情急之下他暗自捏起一訣,附在木劍上。 一絲無人察覺的黑氣縈繞於木劍,吳能氣息大盛,使出一套劍花,往劉臻臻刺去,眼中殺意讓劉臻臻害怕的有點腿軟,一時躲閃不及,居然被木劍刺中了右邊肩膀! 劍入三分皮,吳能看著劉臻臻眼中的絕望,頓時更加興奮起來,他右手使勁,左手捏訣,又將木劍上的黑氣加了一層。 眾人原本以為場上膠著之態還得持續很久,一眨眼的功夫竟一下發生改變。 那吳能手持的木劍竟然隱隱發黑。 劉臻臻疼的眼淚直掉,左手握著肩膀的木劍,企圖將它拔出,可那木劍跟生根一樣,黑氣縈繞著,竟在吸她的血。 場下大亂,吳能眼中一片血紅,那黑氣竟然順著木劍,爬到了他身上。 眾人看著劉臻臻血色全無,暗自著急卻無一人敢前去搭救,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風聲,轉頭一看,江不辭已然出現在場上,擋在劉臻臻麵前,他猛踹一腳,竟將吳能踢出五步之外。 那劍隨著吳能離開了劉臻臻,劉臻臻咬著牙,跪坐在地上。 此時的吳能顯然被黑氣亂了心智,他大叫著,舉劍向江不辭頸間砍去,準備先殺江不辭,再殺劉臻臻。 木劍縈繞的黑氣閃出,發出妖異的光,江不辭雖冷靜,但他也沒什麼把握能夠接下幾招。 那劍離他肩頸尚有尺許,隻覺手臂一軟,竟是被活生生掰脫節了。手中木劍脫落,黑氣散開,消失不見。 喬離身形如風,欺身而下,雙腿跪在吳能背上,將吳能雙手掐住,痛的吳能哇哇亂叫,眼神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茫然的看向四周,隻見劉臻臻滿身是血,跪在地上,又見江不辭冷眼看著他。羞恥與憤怒感撲來,對著江不辭破口大罵道: “小雜種對我做了什麼!” 喬離腿上用力,吳能瞬間發不出聲,江不辭看著喬離臉色實在不好,心裡突突打鼓,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來。 喬離沉聲道:“你這招式哪裡學來的?” 吳能隻覺得肺都快被喬離擠壓出來,隻得斷斷續續的從牙口裡擠出幾個字眼來。 “我…不知…道…” 喬離見這胖子還不肯說實話,腿下又一用力,將吳能牢牢按在地上。吳能側頭,往地上吐了口血沫,硬是不肯開口。 “哪來的!快說!” 江不辭看見吳能那口血沫分明是想吐到喬離身上,心中不由有了怒氣,急沖沖的站在喬離身邊,質問道。 “爬山的時候我就見你使過一招怪招式,現在又說你不知道?” 吳能慌忙否認,隻是在場眾人看到過那木劍被黑氣縈繞著,他的否認也無人相信。 “我知道!” 人群外擠進來一個人,那人吊著手,原來是那個被自己折斷手的石奎塞。 石奎塞本來打算離開,又看見場上那樣的情況,突然想起來,吳能這人原本是靠著家裡有點錢,自己有點三腳貓功夫,靠著關係當了外門弟子,十幾年了也沒什麼長進。 可就在前段時間,吳能每天神神秘秘的,一天不見人影,幾天下來居然修為大漲,脾氣卻比以前更加蠻橫暴躁。 還有此次極寒幻境的試煉,有人出來便說吳能暴躁蠻橫,明明是同行者解出謎團,卻被吳能一掌打翻在地,要不是那人早有防備,可能已經被吳能一掌拍死了。 眾人聽了,紛紛倒吸一口氣,這名門正派居然還有如此敗類。 石奎塞說罷,向吳能吐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我本就不屑與他為伍,隻不過是他太過蠻橫,沒辦法屈居於人罷了。” 吳能臉上的唾沫滑下,他看向石奎塞,登時暴起,喬離本聽著廢話發呆,怎知這人突然來這一出,還好江不辭一直注意著喬離,反應又快,摟著她的肩脫離開來。 隻見那石奎塞,被吳能掐的臉色漲紅,單手擊打著吳能的臉,那吳能發了狂,這種程度的擊打隻能讓他更加暴怒。 他臉上肥肉抖動,眼裡滿是殺意,布滿血絲,細看這血絲居然化紅轉黑,布滿整雙眼。 石奎塞被掐的氣息奄奄,白眼直翻。喬離翻身下臺,隨手砍出一劍,吳能的手被雙雙斬下,頓時間,黑血噴滿石奎塞整身。 石奎塞反應過來,連忙掰開斷臂逃開,蹲在一旁嘔吐。那吳能正麵朝地,沒了氣息。 “今日比試到此,各自回房。” 喬離看著吳能發黑的屍體,遣散眾人,眾人哪見過這樣的情形,紛紛加緊步伐離開了。 江不辭雖然惡心得很,但卻不想走。 喬離見江不辭沒動作,不解地看向他。 江不辭對著她一笑,喬離的眼光一下落在他顯出來的梨渦上。 南嶽山的天氣總是很好,不冷不熱,此時的江不辭眼神專注的看著喬離,喬離見他似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的感覺,眼神示意著他說出來。 江不辭拱手做揖,道: “師姐,可有看見我上次在幻境內掉的斧子?” 喬離點點頭,道: “在我這,隻是腐蝕的太過厲害,與之前是無法一樣了。等他們把這人抬走,便隨我去拿吧。” 江不辭輕笑,道: “多謝師姐,那把斧子是我爺爺交於我的,還得還給他老人家呢。” 說罷,便見一隊藍衣青年跑過來,喬離向他們微微點頭,他們用不會滲水的麻油布包裹著,一隊人齊力將那屍體抬走了。 喬離將手中劍一拋,隻見那劍懸在離地一尺的地方,她輕挽起衣角,輕輕一跳,穩穩地落在劍上。 如玉般的手指向江不辭伸來,江不辭看向喬離,輕握住那隻手,也跟著跳了上去。 兩人乘劍飛向守界山,江不辭隻覺喬離的頭發拂過他的臉,他的手搭在喬離的肩上,隻是風太大,讓他無心在意這些細節。 轉眼來到了守界山獨孤峰,兩人到了喬離住所前。 喬離讓江不辭在門外侯著,江不辭應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便無聊的看起周圍的風景來。 獨孤峰永遠是一個樣子。 荒蕪。 從大戰後,這山就沒長出東西來。 江不辭瞧著飛沙走石,也隻有飛沙走石。 喬離沒讓他等太久,拍了拍江不辭的肩膀,遞上了斧子。 那斧柄被一圈圈金色的細線纏繞著,看起來下了很大功夫,但這金線歪歪扭扭的,確實不好看。那斧頭表麵被侵蝕的不成樣子,斧刃卻被磨得鋒利無比。 江不辭見著,知道是喬離幫忙修復,心生歡喜,梨渦也顯現出來。 “多謝師姐,由師姐潤色,這斧子比以前更好了些。” 喬離暗自鬆一口氣,不枉費昨夜繞了這麼久,欠人情真難還啊。 “原本你是第幾場?” 江不辭報了場數,喬離頷首。 “今日還得謝謝師姐,若沒師姐,我此刻恐怕早已去見閻王了。” “事發突然,小事而已。” 喬離擺手,轉身便要送江不辭下山,身形一頓。 “你那時說的可是真的?” 江不辭一想,是說他在臺階上遇到的事,於是點點頭,道: “是真的,不過沒打中我,便被臺階的靈力限製弄散了。” “喬離!”遠處傳來喊聲,喬離看去,是風奕禦劍而來。 “師父知今日之事,特地回來看看。這位年輕人是?” “你順路送他下山。” 江不辭:…… 於是被送下山,被問了身份住處,家中幾口,年齡大小,是否有婚配,介不介意妻子是個棒槌。